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164节

  莫名冷峭。
  “多谢。”某人低低地说,“那我可要好好看一看这件……罕物。”
  第126章 利辗霜雪(七)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曲砚浓缓缓偏过头。
  “我和季颂危, ”她慢慢地说,“不熟。”
  真不熟。
  卫朝荣却不看她。
  “不是说在三层吗?走吧。”他说,侧脸凝冷。
  曲砚浓眉头蹙得更紧。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卫朝荣偏头看她一眼, 淡淡问, “不走么?”
  走去干嘛?她和季颂危哪来的至交情谊?
  到底谁在编排她?
  “不能看么?”卫朝荣问。
  语气是很淡, 语调也很平常,但就是叫人觉得格外低沉。
  曲砚浓沉吟。
  她能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但这种荒诞不经的传闻,居然惹来卫朝荣的兴趣,叫她十分不解。
  他这人性情冷寂沉稳, 应当不会对八卦传闻感兴趣啊?
  看就看。
  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叫她和季颂危引为至交。
  曲砚浓当先上了三层,随意唤来个堂倌, 直奔那件“罕物”而去。
  “贵客您看,这就是您想看的那件罕物。”曲砚浓专为此而来的气势让堂倌误以为她是有意求购,因此对她格外殷勤,“这杆戥子是曲仙君的家传之物, 您知道曲仙君的身世吧?三四岁时全家都被那个碧峡魔君害了,可惜啊, 曲家当初也算个医修世家,很有些传家之物的。”
  曲砚浓望着被递到她面前的一杆戥子,一时失了言语。
  坏了, 这下是真有个信物。
  结为至交是没有,但化干戈为玉帛是真事。
  这杆戥子是曲家的遗物,被季颂危偶然得到,他曾问曲砚浓要不要拿回去, 曲砚浓拒绝了。从那之后,她和季颂危大约能算半个有渊源的熟人。
  卫朝荣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
  见她盯着那戥子出神,他忍了又忍, 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很眼熟?”他问。
  最终还是没忍住。
  曲砚浓沉吟。
  “确实见过。”她把戥子还给堂倌,没有一点要掏清静钞的意思,让后者格外失望。
  “不是什么罕物。”她转过身,望见卫朝荣紧绷的脸,微怔。
  卫朝荣等她说下去,却怎么也等不到下文,只有这一句语焉不详的回答。
  “那就是说,你们果然是因为这东西引为至交了?”他冷冷地开口。
  曲砚浓神情更古怪。
  “至交也谈不上,我和季颂危并不熟。”她缓缓地说,“但化干戈为玉帛确实是有的。”
  卫朝荣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后槽牙。
  “有干戈,又有玉帛,已经谈不上不熟了吧?”他说,好似普通闲谈,“我们当初似乎也是这样熟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或者也不熟?”
  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曲砚浓一时难以言语。
  她心里有种极其微妙的猜测,然而这猜测太古怪了。
  几乎是不可思议。
  她难以相信。
  “你为什么要和他比?”她也不动声色,反问。
  卫朝荣望向她。
  曲砚浓神色平淡。
  “他有什么值得和你比的吗?”她问,好像在说一个本无需质疑的事实。
  卫朝荣绷紧的脸颊微微放松了一点。
  “不能吗?”他依然问,但语调松快了一点,再不是那种沉沉如山雨欲来的模样了,“我还以为很相似。”
  曲砚浓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还沉浸在那种不可思议里。
  她好像真的猜到卫朝荣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了。
  可是……怎么可能?
  卫朝荣的面颊又紧绷了起来。
  “我没觉得哪里相似。”曲砚浓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试图找出更多证据,她心不在焉地说,“我进过的上古洞府很多,把我当对手的人更多,但见面第二次就敢亲我、还没有被我杀了的人,只有一个。”
  卫朝荣和季颂危当然完全不是一回事。
  谁会把他们当成一回事?
  卫朝荣神色稍霁。
  曲砚浓干脆一口气说痛快,“我不是见谁都亲的。”
  如果不是她当初对卫朝荣感兴趣,卫朝荣根本没可能亲到她——他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卫朝荣不说话了。
  他很平静地“嗯”了一声,微微偏开头,尽量克制着唇角不要翘起。
  曲砚浓眯起眼睛,把他的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
  她心里笃定了,可又升起无穷震撼。
  怎么可能呢?
  卫朝荣这样子……好像是在吃醋?
  她从没想过卫朝荣竟然会和吃醋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他在她心里根本就不是会吃醋的人。
  卫朝荣在她心里,总是坚定不移、沉稳可靠的。
  从她认识卫朝荣的那天起,卫朝荣就从未在这段云雨情缘里露出患得患失的姿态。他总是很坚定,除了为她的未来忧虑之外,什么都不会让他稍稍皱一皱眉。
  这念头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直到卫朝荣死在冥渊后,也从未动摇。
  他固然不可能真的无所不能,但在曲砚浓的心里,他所向披靡,也永远沉稳可靠、坚定无疑,近乎一种坚不可摧的恒久誓言。
  现在她知道卫朝荣其实总喜欢报喜不报忧了,但她从未想过除了所向披靡之外,就连沉稳坚定也只是他努力营造出来的美好虚影。
  卫朝荣居然会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
  曲砚浓几乎瞠目结舌。
  她从未想过卫朝荣居然会有这么幼稚又患得患失的一面。
  卫朝荣吃季颂危的醋?
  轮得到季颂危吗?
  她难以置信,于是又百般打量卫朝荣留给她的侧脸,试图从那努力不翘起的唇角找出另一种可信的解读之法。
  卫朝荣觉得自己遮掩得太刻意也不好,很容易被发现端倪。
  “申少扬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他咳了一声,语调认真寒峭,一本正经地说正事,“最好还是同他们一起去送拍,看看檀问枢在这里的做派。”
  他说得实在很正经严肃。
  但曲砚浓差不多已经把他的真面目看透了。
  去掉那层朦胧的幻想,真相实在不容她狡辩。
  这人真是……骗了她一千年。
  她居然也就真的相信了一千年。
  曲砚浓实在说不出到底是谁离谱,皮笑肉不笑,“确实应该好好看看,毕竟……”
  “眼见为实。”她阴恻恻地说。
  卫朝荣侧头看她。
  他总感觉这话里有话。
  “怎么不走了?”曲砚浓似笑非笑。
  卫朝荣心头一跳。
  不像是错觉。
  “以为你有别的话要说。”他沉默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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