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第200节
曲仙君和前辈倒是乐在其中,申少扬却看着都急。
“他很着急。”卫朝荣忽而平淡开口。
申少扬一个机灵。
“我没有!”他慌里慌张地大喊。
整个驼车上的人都回头看他。
同伴们的眼神很茫然,曲仙君和前辈则静静地看着他。
“我没有急。”申少扬一个劲摇头。
曲砚浓淡然地看申少扬慌慌张张。
“魔蜕暴露后, 他一直很急。”她说。
申少扬这回很有底气了,“没有, 真没有!我是刚开始急的。”
卫朝荣也漠然看申少扬摇头摆手。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他问。
申少扬自觉他关心的都是合情合理的大好事,但这些事最好不要让曲仙君和前辈知道。
“没什么,没什么。”他直摇头。
曲砚浓目光清淡如云水。
“试探。”她说。
申少扬很紧张,“不是不是。”
卫朝荣神容沉冷。
“试探谁?”他说, “你,还是我?”
申少扬狂摆手, “没有没有。”
“你。”曲砚浓说,“和我。”
申少扬放弃挣扎。
他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大声说, “仙君,前辈,我错了,我不该乱想。”
驼车上静悄悄, 只有黄沙擦过车壁的声音。
申少扬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等到。
他周围好像忽然没有任何人了,谁也不吭声。
他奇怪极了, 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同伴们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曲砚浓和卫朝荣对视一眼,谁也没接申少扬的话茬。
“可我不明白,他说那些话,究竟是想试探什么。”曲砚浓语调轻缓,“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和魔蜕又有什么关系?”
卫朝荣沉吟。
“季颂危有点弱了。”他说。
方才曲砚浓并没认真动手,但从季颂危的反应也能看出点端倪。
曲砚浓很强,但季颂危毕竟也是化神修士,在她面前不应当如此被动。
“所以我说他气息有点虚。”曲砚浓说,“你真的没察觉出来吗?”
卫朝荣看她。
他蹙眉沉默片刻,答案不变,“没有。”
于是轮到曲砚浓皱眉。
申少扬迷迷瞪瞪地听着,到此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前辈和曲仙君说的压根就不是他啊!
他们讨论的是季颂危。
恰好他正在着急,句句都能代入,自己就跳出来接话了。
申少扬有点脸红,但大大松了口气。
他可熬不住曲仙君和前辈一起审视。
“还没问你呢。”曲砚浓忽而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申少扬,“你乱想什么了?”
整个驼车又再次望向申少扬。
申少扬又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这,这事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既然是误会,怎么还重新提起来了呢?
曲仙君和前辈先前明明谁也不搭理谁,连话都不直接同对方说,怎么转眼间就神色如常地交谈起来了?
别的道侣吵架,还要象征性地和好一下,怎么曲仙君和前辈根本不需要道歉和好,直接就像是没发生过争执,比谁都默契啊?
这、这不对吧?
就在申少扬左支右绌,差点把自己交代出去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驼车的车壁。
上清宗宗主站在驼车的边缘。
“曲仙君,待会可能会有沙暴。”她说,“这次跟来的同门中,有几位擅长观天文、推时序,他们推算出半个时辰内必有沙暴。”
她这话落地,旁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富四哥已瞪圆了眼睛,“推测沙暴?”
自从富家落魄后,亲友反目,兄弟姐妹们各奔东西,谁也不搭理谁。
富泱在四方盟做代销魁首,做得风生水起,富四哥心里却放不下富家落魄的事,万里迢迢地来了三覆沙漠,从此就在这里混了,对这迷人眼睛的风沙比谁都了解。
三覆沙漠里有三重凶险。
第一重凶险是藏身于沙漠中的妖兽,这些妖兽多半是玄黄一线天地合之前就在此生活的,经历天灾摧折而未全灭,最终艰难地找到了一条生路。
如此凶地,修士带全了符箓法宝,有堪舆图、情报,尚且不够自保,妖兽却只能依赖自身,最终能活下来的,全是放眼五域也一等一的凶兽。
第二重凶险是防不胜防的虚空裂缝,虽说三覆沙漠目前号称是空间稳定,但这个稳定其实是指三覆沙漠不会发生危及其他地方的空间坍塌,至于三覆沙漠之中时不时冒出个细小的虚空裂缝,外界的人是不会管的。
这重风险不算特别频繁,但遇上了就是死。
第三重风险就是沙暴。
频繁、无常、势不可挡
在三覆沙漠混了这么多年,富四哥还是头一回听说沙暴是可以推测的。
那些拼了性命进入三覆沙漠,试图找到亲人的遗物,或是来掘金寻宝的人,从霜雪镇出发的时候,恨不得把天地祖宗全都拜一遍,祈求着这回不要遇见沙暴。要是那些人听说谁有这门推测沙暴的本事,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求人算一算啊。
就在富四哥盘算着这门手艺是不是上清宗的不传之秘,如果不是,他能不能也想办法学一学的时候,上清宗宗主仿佛能听见他心底的声音,看向他,“这不是什么绝学,也谈不上不传之秘,只是需要苦功。”
富四哥吓一大跳,充满敬畏地望向上清宗宗主,请教,“什么样的苦功?”
上清宗宗主微微笑了。
“等到你能画出元婴后期的符箓,或是制成元婴后期的阵法,再专修时序天文,学上四五十年,差不多也就够火候了。”她说,“先前有几位向导问了这个问题,我听那几个同门是这么回答的。”
富四哥闭上了嘴巴。
他要是能画出元婴后期的阵法,他还来做向导?随手画张符箓都能大赚特赚了。
上清宗宗主忍俊不禁。
“仙君,”她不再看富四哥,正色说,“我已让诸位同门分作三路,各自去一处骫骳硐躲沙暴。沙暴将至,檀问枢必然也要找骫骳硐躲避,那便是自投罗网。”
四个小修士不知道骫骳硐是什么。
“就是个扭曲的秘境。”富四哥不耐烦地低声解释,“这是玄黄一线天地合后出现的,天灾之前,这里也有一些小秘境、小洞天,全在天灾中毁掉了,其中一些被崩塌的空间扭曲在了一起,混杂着一些元婴修士的洞府,揉成了一个扭曲古怪的秘境,我们都叫它骫骳硐。”
普通的秘境洞天就如上清宗的鸾谷,稳定、安全,若无意外不会崩塌,但骫骳硐糅杂了原本毫不相干的小秘境、洞府,又有天灾和虚空的影响,不仅扭曲古怪,而且潜藏着危险。
“骫骳硐是被天灾强行扭出来的,你进去前还好好的,一进去,其中一片就坍塌了,你也会跟着一起化为齑粉,或者掉进虚空,死得可憋屈了。”富四哥没好气地说,“这样的骫骳硐一共就三个,若不是为了躲避沙暴,根本不会有人进去。”
但若是沙暴来了,也只能赌一赌自己的命了。
“你怎么知道一共只有三个骫骳硐啊?”申少扬奇怪。
就数这小子奇奇怪怪的问题多!
富四哥恶狠狠地瞪申少扬。
“我们这些常进三覆沙漠的人都要互通消息,人手一份堪舆图,记下了每个骫骳硐的位置,否则进去找死?”他说。
申少扬还有问题,“万一有人找到新的骫骳硐,但不告诉你们呢?”
富四哥瞪申少扬都瞪累了。
“就算有这种事,那也是极罕见的。”他说,“那么多人进三覆沙漠,一个人能发现的骫骳硐,其他人早晚也能发现。”
“那就是说,很可能还有第四个骫骳硐?”申少扬很执着地问。
富四哥放弃瞪申少扬,这小子是真脸皮厚,瞪了也白瞪。
他改瞪富泱了。
富泱能和申少扬玩得来,可见富泱也不是好东西!
富泱很无辜地摊手。
“有可能。”曲砚浓忽而说。
几人微惊,纷纷看向她,“曲仙君……”
曲砚浓仿佛说着上古闲话般微笑。
“知梦斋里说不定还有一份隐藏的堪舆图,这也说不准。”她一点也不负责任地说,“就算知梦斋没有,檀问枢说不定有。”
她师尊连枭岳的后路老巢都能找到,找个无人知晓的骫骳硐也不是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
“若没有提前准备一百年的后手,檀问枢怎么会主动进三覆沙漠?”曲砚浓笑。
申少扬望着曲仙君那张云淡风轻、什么都不以为意的脸,心中忽然生出一阵疑惑。
曲仙君带他们来望舒域的目的,不就是抓住檀问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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