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将音量调到最小后还觉得不够,江听雨蹑手蹑脚走到阳台,在风声中清晰听见熟悉的声音:“明天见。”
至此,江听雨不再提任何关于路程的事。
回到南淮已经是八点,她拖着行李箱走出高铁站,很快就在指定的一圈区域找到徐洲野。
刚下过一场秋雨,夜里的气温还带着寒意。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原本就挺拔的身形更显得出众。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上,紧接着步子不由自主朝彼此间迈开。
徐洲野将手机放到兜里,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江听雨的步子不自觉加快了速度,快要走到他身边时却又慢了下来。
剩下的距离被徐洲野三两步压缩至零。
“等很久了吧?”
“没有,刚到没多久。”徐洲野像是许久未见那般一直盯着她,抬手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理了理,顺势捧着她的脸,旁若无人地吻了下去。
周遭的视线纷纷投过来,江听雨没有躲开这个吻,而是拉开他的风衣把自己埋了进去。
属于他的气息也更加炽热,像一道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将她罩在里面。她感受到了他风衣上沾染的寒气,于是抱着他的力度更重几分。
万幸他的怀里再温暖不过。
徐洲野勾起一边嘴角,捏捏她的耳垂,“饿不饿?先带你去吃饭?”
江听雨摇头,解释小舅妈特地让她吃了饭再走,常蕊还在她包里塞了好多零食。
徐洲野接过她的行李箱,又把她肩上的包勾下挂自己身上,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你那个妹妹挺有意思的,有机会一定要见见她。过年怎么样?”
听出他话里藏着的意思,江听雨赶紧上车,将脸偏向车窗,嘟囔了一句“还行”。
他笑,打开后座门放包。
“诶,我手机没电了,你帮我在包里找一下充电线,我应该放在里面了。”
“没有。”徐洲野没找到充电线,反倒是在夹层发现了那张拍立得。
她发在朋友圈的同张照片他早已保存,但既然碰到了原版,那最好是收入囊中。
“这张照片留给我?”
徐洲野搭在副驾车窗,右手夹着照片伸进里面。江听雨也喜欢这张照片,于是伸手去抢,“不给。”
“你知道男人的钱夹里必备的是什么吗?女友的照片。”
论嘴皮子功夫谁都比不过他,江听雨败下阵来,推着他的手腕往车窗外边挤,“给你给你。”
车窗外霓虹闪烁,玻璃上倒映出她的脸。在车厢里待的时间过长,她颊边还飘着绯红,亦或是刚刚逗她时漫上的,总之格外可爱。徐洲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自觉勾起嘴角。
“睡一会儿?到了叫你。”
“不了,晚上要睡不着了。”
她给家人发信息报平安,小舅没有直接回复,而是打来了电话。
那头传来的是舅妈的声音:“阿姜啊,你到了是吧?舅妈给你带的那些东西你回到家要记得放进冰箱里……”
分门别类,甚至因为江听雨不会做饭,大多数东西都已经处理好了,调个味道上锅蒸熟就能吃。
舅妈还在跟她讲着做法,江听雨眉心一跳,她就算记下了也会忘了做,干脆打开免提让徐洲野一块听。
“没记住就算了,舅妈到时候写下来,叫蕊蕊给你拍过去。你到家之后好好休息啊。”
江听雨应好,又叮嘱他们照顾好身体。眼看电话就要被挂断,小舅这才徐徐出声:“我们心里有数,你自己才是,一个人在外面更要照顾好自己。还有啊,过年的时候把你那对象带回来掌掌眼。”
“我到家了,不跟你们说了啊。”
她含糊搪塞过去,一扭头就看见徐洲野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目光触碰上,他还意有所指地轻挑一边眉毛。
“……看什么,拿行李啊。”
她动作潇洒,打开车门后就直接朝楼上走去,步子却不算快。
刚走进玄关,徐洲野的唇舌就追了过来。他护住江听雨的后脑,一手护腰将人抵到墙上。
开关被触碰到,刚打开的灯又被摁灭,大掌落到她的大腿,腾空感也追了上来。
江听雨轻车熟路把双腿绕在他腰间,手指在他后脑的黑发间穿梭。腿间有道炽热清晰地顶了上来,她瑟缩一下,却不是拒绝的意思。
然而还未有别的举动,徐洲野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不理睬,就任由手机一直这么响着。
“电话啊……”
声音刚冒出来又被堵了进去,徐洲野空出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清来人后把手机塞到了江听雨手里。
意思再明确不过,选择权在她手上。他则是追着她不断索取,湿漉漉的吻从嘴角蔓延到脖颈。
“出来打麻将,我都已经把局组好了,就差你一个主角。上次的好货还没用上,再不吃就酸了。我很有预感,今天手气肯定很红。快点啊,老地方等你。”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好货”和“麻将”联系在一起,江听雨拉扯男人的头发,将人从自己胸口拉出来,好奇地晃了晃手机,用口型问他,“‘好货’是什么?”
她每次抓他头发都没省多少劲,尤其是做/爱的晚上,床单上一定会留下几根他的头发。
徐洲野无奈地让她别抓,又问,“想去吗?”
声音没藏着掖着,宴绥那边能听见他的声音,但没听见另一人,不免发问:“你在跟谁说话?”
徐洲野专注看着她,直到看见她点头,他才回答宴绥,“女朋友,跟她一块到。”
说罢不管宴绥在那头怎么嚎叫,他直接挂了电话,将江听雨放下来,亲亲她的眼尾。
“我去厨房放东西,你回房间拿件外套,带你去磋磋宴绥的手气。”
这话说的时候有多潇洒,招架不住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江听雨故意使坏,抬膝碰向他正敏感的部位。
本就禁不起更大的刺激,压力一施加,快感就加倍往脑门上涌,听见他闷哼一声,她的笑意再也藏匿不住,调侃道,“你就这个样子去?”
徐洲野喘出口气,双手扶上她的腰,指尖不急不徐从衣角钻入,在腰间不上不下吊人胃口。
他慢慢摩挲那一片软肉,幽幽反击,“我们一个小时后再出发也可以。”
揪着尾巴毛转一转是情/趣,惹火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江听雨哪敢真的扯他尾巴,从他手臂下钻出就往房间跑,“我去拿外套!”
徐洲野忽然有些后悔接了宴绥的电话,事到如今也只能靠别的方法平息躁动。
他把行李箱带回房间,见她还在衣柜前挑选,便从身后圈住她,自己挑了一件薄外套。
衣服没有递到她手里,而是凑到鼻下轻嗅。
有一股柑橘花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听雨以为他高中时拿她的外套只是单纯为了蒙着脑袋睡觉,殊不知他那时在病态地闻上面残存的馨香。
衣角严实地掖在手臂下,暂时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脑袋闷在里面,直到空气逐渐稀薄到快要窒息、温度上升到快要融化才会舍得离开。
再掀开衣服时桌面都有一层明显的水汽。
“带这件,那里不会很冷。”
徐洲野把行李箱放平,打开后终于切实知道为什么箱子会这么重。
衣服只占了箱子的一小半,剩下的位置全被封好的东西占据。
“舅舅舅妈是真挺疼你的,就是有点高估你的动手能力和食量。”
光她一个人吃确实不用这么多,江听雨没说里面还有他的一份,是舅妈叮嘱她带回来的,让她拿给他。
舅妈的本意是让徐洲野自己煮来尝尝,谁知一周的时间里他们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一起吃住。
“他们养我表弟表妹确实很不容易,买房装修加上小孩早产借的医药费,家里可能到现在都还剩点借款没还清。”
妈妈和外婆生病的那段日子,小舅东拼西凑借来了十万块钱。后来江听雨连本带息还了回去。
大概是拿孩子的钱让小舅心里过意不去,夫妻俩在之后的日子变着花样给她贴回来。
江听雨不愿多说,帮忙把东西转移到冰箱。
冰箱在徐洲野来了之后终于不再是摆设,等把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完,他的躁动也平复得差不多了。
他们一伙人有常去的棋牌室,因此发不发地址都无所谓。徐洲野说了会去,没人会发信息催他。
已经过了晚高峰的时间,路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棋牌室没有招牌,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徐洲野随手拿着江听雨的外套,牵着她进去。
环境意外很好,都是一个个包间,走廊上没有骂骂咧咧的吵闹声,也没有出现想象中一帮光膀子的男人抽烟喝酒吹牛的场景,偶尔才能在路过某个包厢的时候听见洗牌的声音和玩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