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坐到她旁边,托腮看着她,“多吃点,最好能全部吃完。”
  他不说还好,一说江听雨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没好气道,“一头牛都在这里了吧?你自己吃,我吃得撑死了。”
  盘子里剩的那些全推到了徐洲野面前,见她真的吃饱了,他才拿起筷子解决残羹剩饭,不时夹一块递到她嘴边。江听雨懵乎乎的又被喂了几块,终于拍案而起,瞪他一眼去洗澡。
  出来时,徐洲野正光着上身在吧台前调酒。
  借着“助眠”的名义,两人几乎每天睡前都会喝上一杯,徐洲野负责调,江听雨就坐在吧台前品,有时喝着喝着就黏到了一起,原本冰凉的酒水入口已经变得温热,喝酒的地点也随机变化。
  耳边响起酒水摇晃的声音,臂膀有力晃动,每一条脉络都在喷张。江听雨忽然就想起镜子前他稳稳托着自己的样子,脸上顿时烧了起来。
  徐洲野掀起眼皮看她:“水太烫了?脸这么红。”
  江听雨囫囵应付过去,坐到桌前等他把酒倒出来。
  徐洲野却拍拍台面,随后走到吧台外侧,掐着她的腰把人抱上了台面,自己则是坐在椅子上,抬起了她的脚。
  看见旁边的一小罐液体,江听雨瞬间明了他的意图。
  她伸出手拍在徐洲野脸上,力道不大,声音却极响,“涂手上打的会不会更大声?”
  徐洲野被打爽了,嘴角扬起的弧度明显。他抓住那只作恶的手,每根手指都亲了一遍,指缝都不放过。
  没见她做过什么美甲,指甲自然有光泽,修剪的弧度也不伤人,但就是能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迹。
  “试试?还有另一边脸。”
  江听雨踩住他的大腿,偏不如他愿,“想得美,涂吧。”
  上次泡温泉后徐洲野就有了给她涂指甲油的想法,掌心托住她的脚底,鲜红一点一点覆盖在淡粉之上。她的脚白,涂上这个颜色更有感觉。
  呼吸因为脑子里肮脏的想法逐渐变得粗重,徐洲野吞咽两下,试图平复自己的躁动,“明天有个画展,陪我一起参加?”
  不会浪费很多时间,只是需要她露个面而已。
  “你求我。”
  他穿的裤子颜色浅,江听雨没有忽略他的变化。脚趾踩的位置逐渐上移,重重踩下后又挪开,布料下也许会出现一块红印,但远不及她指甲上的颜色鲜艳。
  徐洲野抬起她的脚放在腹部,握着她的脚踝朝下用力。
  他把自己放在下位,说话时抬头看她,眼里尽是卑劣的恶趣味,“求求警官,你想怎么踩我都可以。”
  “那得看你表现,开始吧徐总,让我看看你今天有什么花样。”
  正说着,江听雨就多使了些力,徐洲野闷哼一声,面上有隐忍,爽感却是攀升得最猛烈的。
  他的手在她凸出的踝骨上反复摩挲,片刻后故意身体前倾,自己加重快感的同时顺着脚踝摸了上去。
  江听雨拍下了迟到的一巴掌:“让你动了吗?”
  分不清她具体说的是哪个举动,徐洲野低笑一声,把手背在身后,坦然靠在椅背上任她宰割。
  装乖有很多好处,他没喝酒,却品到了香甜的酒味。
  只可惜不能闹太晚,翌日错开下班高峰,江听雨在另一个“老地方”上了徐洲野的车。
  为了避人耳目,她特地走到下一个地铁站,见到车后还没有直接上去,而是环顾了一番才开门。之后更是像开了二倍速一样往位置上一坐,半个身子都往下滑,唯恐外人透过车窗看见她。
  知道他们一些感情细节的陈媛还调侃过他们不像是地下恋情,更像是某两个党派在接头。
  江听雨刚开始听了还嗤之以鼻,直到一次差点被同事撞破,她下意识掉头朝反方向走,这才惊觉陈媛作为旁观者说得有多对。
  “快走快走!”
  她出声催促,徐洲野却不慌不忙,淡淡朝副驾看去一眼,确认她坐稳之后才利索地踩下油门。
  车子很快驶出熟悉的区域,江听雨调整了一下坐姿,注意到外面的建筑,“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不着急,先去吃饭。”
  她忙了一天,画展又是个费精力的场合,她向来是顾了工作就不顾身体,徐洲野早知这一点,于是提前定好了餐厅。
  “画展不是七点就开始吗?”
  回去要换衣服,多加一个吃饭,时间肯定来不及。
  但徐洲野显然不在意这些,他伸手拉过江听雨的手腕,食指拇指相扣,无声比划她手腕的圈度,“吃饭重要。”
  之后他的一言一行更是在践行这四个字。江听雨原本都准备好了速战速决,硬是被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带偏,跟着细嚼慢咽起来。
  想到一会儿要穿礼裙,她不敢多吃,简单吃了点就放下了餐具,眼巴巴等着徐洲野吃完。
  “知道我秀色可餐,但是光看着我也不能吃饱吧?”
  他故意用认真的神态逗她,江听雨笑出声,在桌子底下小幅度踹了徐洲野一脚。男人老老实实受下,插了一块合适入口的牛排递到她嘴边。
  几乎每一场同吃的饭桌上都会出现这个举动,江听雨下意识张嘴要接,酱汁擦过唇边,她这才反应过来差点入了他的圈套,连忙后倾身体,“不吃,肚子鼓起来穿裙子不好看。”
  “可以不穿裙子。”有他在,没人敢下她的脸色。
  搞艺术细胞,哪里能不穿得体面?江听雨还是拒绝,徐洲野只好换个方式哄:“不吃米饭,肉是补充蛋白质的,多吃几口一会儿才有力气站。”
  徐洲野锲而不舍,喂了第一口就会有第二口,肉吃完了还有蔬菜,美其名曰“蔬菜解腻,而且不占肚子,更不会长胖”,有时更是见缝插针,喂一口别的菜。
  江听雨愤愤嚼着嘴里的菜,刚想义正言辞结束这场投喂,嘴里异样的感觉率先占据了她的思路。
  “怎么了?”
  徐洲野先快速扫了一遍碟子,他知道江听雨对菠萝过敏,但不确定其他东西会不会。
  视线很快专注在她脸上,江听雨似乎是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碍于没有合适的地方吐,面上很是为难。
  没有犹豫,他把掌心递到她嘴边:“吐出来。”
  江听雨对上他的眼神,就见里面没有多余的情绪,甚至多了几分执拗,好像她要是不吐,下一秒他就会动手掏出来。
  事实证明她足够了解他,徐洲野又把手凑的离她的唇更近。拇指抵着腮边,温热的食指指腹碰上唇角,擦着唇瓣轻轻摩挲几下。
  “我亲自动手?”
  江听雨垂头,脸快要埋进他的掌心。
  口腔清空,她没好意思看他接下来的举动,她自己都不一定会接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更何况徐洲野目不斜视将掌心的污秽处理掉,不紧不慢擦着手,似乎还想检查她嘴里有没有残留。
  “里面有姜,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吃了,喝点水漱口。”
  末了又调侃:“你朋友不都喊你‘a jiang’,怎么连姜都不吃?”
  “小时候就不喜欢,但是外婆说吃了对身体好,就一直叫我吃。刚好我姓江,叫着叫着就成了小名。”
  徐洲野点点头。
  他说的“不吃了”是指回家,从餐厅到家的距离不算很远,这点距离不能给胃提供多少消化的时间。
  江听雨换好衣服,特地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观察自己吃饱微微凸起的肚子,懊悔刚才不该没抵挡住诱惑。
  “才吃了这么一点,走两步路就消化了。”
  镜子中出现徐洲野的身影。他换了一套西装,大概是还没换好,扣子松垮垮系到胸口,一走动就会露出锁骨。
  他系上袖扣,上前替江听雨拉拉链。
  她穿的是一条黑色的抹胸晚礼裙,拉链卡到的位置正好在肩胛骨下方。细微的声音让人难以区分拉到了哪个位置,只看见镜子中男人的头颅低了下去。
  吻落下的位置正好被布料藏匿住。
  江听雨好似颤抖了一下,徐洲野没有忽略她皮肤上的颤栗,手臂往腰上一圈,轻笑着吻了一下她的耳尖,“特别好看,真的。”
  她终于不再揪着身材上根本不存在的瑕疵不放,催促徐洲野快把衣服换好后溜出了他的怀抱。自己则是换下系着平安扣的红绳,为了和服装搭配,暂时用银链替代。
  一番折腾,到场时时候已经不早。
  展厅内不少熟面孔,好几人见到徐洲野便上前寒暄。他同谁都能好心情地闲聊两句,空闲时就和江听雨耳语,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亲密。
  “饿了吗?回家想吃点什么,给你做。”
  要是把“吃饭”和其他选项排在一起让徐洲野选,江听雨相信无论另一个选项是什么,他都会选吃饭。
  她刚想开口,然而这厢还没搭话,那边就已经传来宴绥贱嗖嗖的声音。
  “呦呦呦,徐总还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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