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干嘛去？”边野伸手勾住她书包袋子。
  她眨巴着眼回头，乖乖道：“写作业。”
  模样呆萌。
  边野心底那点子戾气瞬间被分解了。
  他思索半秒，“你数学好不好？”
  姜栀不解但认真回：“还行。”
  “有道题……”边野总觉得这话他说出来很别扭，“给我讲讲。”
  姜栀愣了一下，眼睛一亮，“好呀。”琥珀色眼眸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他一时看呆。
  把人拘在客厅，他借了姜栀的卷子，随便点了道大题。
  她蹙了下眉，“这道对你来说确实有难度。”
  “我先给你演算一遍吧。”
  她坐在桌前，拿了稿纸书写，字迹清秀干净。
  边野坐在她边上，近得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
  “这两个是必备公式，用第一个公式可以推算出体积……”
  姜栀声音温温软软，即便讲起这样枯燥的题目，也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他低垂着眼睫，视线落在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她穿得单薄宽松，再往下隐约能看见几分起伏。
  意识到视线歪了，他迅速错开。
  喉结轻微滚动。
  “……最后由2得出结果。”姜栀演算完，抬头时恰巧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似乎有种纯粹的无知。
  “是不是很难，有点听不懂？”
  边野眼睫轻颤了下，看向她演算的过程，一瞬间就觉得头疼。
  那些什么公式什么符号，像电棍似的在脑子里搅来搅去，看着就烦躁。
  “不懂。”他坦然承认。
  姜栀意料之内，“那我换个方法再给你讲一遍。”
  这回他连听都听不进去了，只听到她叽里咕噜地声音，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浅浅的香气，呼吸紧涩。
  想亲。
  这意识从脑子里浮现出来时，边野觉得自己简直混账。
  虽然是黎女士的朋友之女，但好歹也算名义上的妹妹，他都在想些什么？
  老边总到底是过来人，看他这样子就有点明白了。
  他说呢，原本都不带看姜栀一下的人，现在居然会主动问学习了。
  他一口茶喝下去，脸色有点沉。
  这可不妙。
  姜栀还在演算的时候，姓范的带着范静怡上门了。
  “是我教女无方，才让她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差点伤了你义女，老边，我这女儿今天就扔在这儿，你想怎么管怎么管！”
  范毅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
  范静宜被推搡着差点没站稳，她低着头，心里又气又怒又觉得羞耻，却半分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哪里会知道姜栀这个贫民窟出来的人居然会是边野的妹妹。
  姜栀也一脸惊讶。
  但想起池念说的话，又觉得她可能真的是犯了什么很严重的错误。
  老边总也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会有这一出。
  倒是边野冷淡着脸出声：“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他握着姜栀的手腕，把人带到跟前，“苦主在这儿，今天她不满意，这事儿就没完。”
  姜栀满眼茫然。
  范毅伟一巴掌拍在范静宜脑袋上，“还不快道歉！”
  她屈辱至极，咬牙道：“对不起，我不该找人欺负你。”
  姜栀眉头轻蹙。
  “没吃饭？”边野嗓音懒淡，眼底透着戾气。
  范毅伟又给她一巴掌，“大点声！她今天要是不原谅你，我范家就没你这个闺女！”
  范静宜牙齿都快咬碎了，红着眼大声道歉，“对不起，你要打要骂我都认，绝不还手！”
  姜栀不太确定地问：“所以……那天掳走我的混混，是你指使的？”
  范静宜没说话。
  “为什么？”她很想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
  “因为我嫉妒你可以获得边野的关注，我努力了那么久，我不甘心。”范静宜攥紧了掌心，“是我一时糊涂才犯错。”
  姜栀一脸复杂。
  很可笑的原因，她差点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出事。
  她心口哽住，说不出话来。
  范毅伟看得出来边野很在意这个妹妹，一脚踢在范静宜后膝盖上，“她今天要是不原谅你，你就一直给我跪着！”
  姜栀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后退一步。
  范静宜痛得发抖。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姜栀，求你原谅我！”
  姜栀脸色难看。
  范毅伟低吼教训：“光嚎有什么用，不会磕头认错吗？”
  看到范静宜真给她磕头，姜栀神色复杂地拦住。
  “你别磕了，这件事我不计较了。”
  她看出来了，如果她不点头揭过，范静宜会被逼着做出更离谱的举动。
  她不想看，也不愿看。
  范毅伟这才松口气，对着边野道：“我没管好她，以后不会让她出现在圣嘉，我会把她送出国，不碍你们的眼。”
  范静宜一脸惊恐，却什么都不敢说。
  范家人走后，姜栀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抱着书包独自上楼。
  边野要跟上去，却被老边总拦住。
  “谈谈吧。”
  听到姜栀房间门关上的声音，他看着边野，脸色凝重，“谈谈知知。”
  书房里。
  老边总看着他，他这儿子如今长得确实好看，比他当初还要硬朗帅气几分，但生在边家就必定要放弃一些东西。
  “对外说知知是你妹妹，你真把她当妹妹了吗？”
  老边总语重心长道：“你不光是我的儿子，你还姓边，有时候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你明白吗？”
  边野冷笑，“明白什么？”
  “是明白你的无耻，还是明白你的无能？”
  “你怎么说话呢！”老边总气地脸色难看，自我缓了缓才继续说：“你现在还小，你喜欢什么没人管你，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知知不行。”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边野，“你妈妈对她有很重的感情。你作为边家的继承人，将来只有联姻一条路，别耽误她也别害了自己。”
  “你明白吗？”
  边野眉眼间尽是不屑，“所以呢，联姻管住你下半身了吗？”
  他声音冰冷讽刺，“把人娶回家，再去花天酒地就正经了？”
  老边总拧眉，“你在胡说什么东西？我跟你妈……”
  他默了一瞬，眼底有说不上来的惆怅，“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曾经也很爱她。”
  边野黑眸戏谑，“爱她的同时也能跟别人上.床是吗？”
  这话太难听了，老边总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浑说什么！”
  “您有什么资格教育我？”他眼里一片阴寒。
  懒得再跟他废话，边野开门出去，临下楼前，他冷声警告：“找我麻烦随你，但别让我知道你给她乱说。”
  少年眼神如鹰隼般犀利，“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看着他果决离开的身影，老边总眉头皱得更紧，气息都不顺畅了。
  隔着门，姜栀隐约听到他们最后吵架的声音。
  但具体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站在玻璃窗前，没多久看到边野从里面走出去，脸色阴沉，身影冷寂。
  第20章
  第二天一早, 她从别墅出去时，意外看到等在门口的边野。
  他靠在驾驶座上，困倦地闭着眼。
  没睡好似的。
  听到脚步声, 边野睁了眼看向她。
  清清瘦瘦的, 背着个书包, 看起来很乖。
  “你怎么来了呀？”她本不想过去吵他, 没想到他突然睁眼, 就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少年眼底压着点青黑, 一看就睡得很晚。
  她声音甜软, 大清早的，听着倒是令人愉悦。
  那点儿早起的烦躁也不翼而飞了。
  边野凝着她，“上来，送你去学校。”
  姜栀有点儿懵，不确定道：“所以你来这么早是过来找我的吗？”
  他眉梢微扬，“那不然？”
  “我吃饱了撑得没事做？”
  但是他这车太显眼了, 昨天都已经带她回来, 今天又送她过去，不是又要叫同学们看见吗？
  他还记得不让她暴露他们关系这件事吗。
  这么下去，迟早瞒不住。
  “谢谢你呀。”姜栀先行安抚，温温糯糯道：“我坐公交就好，你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睡不够不长个的。”
  边野气笑，“老子还不够高？”
  “再高你够得着吗？”
  姜栀口罩下地脸颊鼓了鼓，她163, 也没有很矮吧……
  算啦。
  想到昨晚整理的东西, 她从书包里拿出来。
  “昨天那道题没有给你讲完，晚上我整理好几种解法, 你可以都看一遍，如果还是哪里看不懂你再问我。”
  然后又把底下的一个册子拿出来，“我勾了一些基础题，你做做看，不会的就放着，能做到哪儿就做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