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可刚刚怀锦明明就被他握着手,都没靠近他。
容随忽的,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又想去把怀锦拉开。
可在他之前,怀锦已经有所动作。
她手一抬,淡蓝色的光从她掌心中打出,落在合上脖子上,转瞬间,就将那勒着他脖子的阴气给驱散。
阴气消失,被阻隔的空气重新流通,虚空浑身一松,捂着脖子,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容随看不见那缠着虚空的阴气,却能看见怀锦打出去的蓝光。
这样神奇的一幕,看得他瞳孔紧缩,背脊都凉飕飕的。
“这……这是什么……”
怀锦看了跟个傻子一样的容随,控制不住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真是个智障,难怪会被人算计。
怀锦没理容随,靠着墙,踢了踢瘫在地上的虚空。
“现在,可以说了?”
到了这个时候,容随要是还发现不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那他也可以不用活了。
他看着即便很没形象的靠着墙,身姿却依旧笔挺,一派淡然的怀锦,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
他们好像有事儿要说,他在这里听不合适,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放心不下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倒下去了。
还没等他纠结完,虚空已经撑着身子,靠着墙坐了起来,他喘着粗气,慢慢的开口了。
“一月前,皇觉寺忽然出现一座石像,那石像会说话,有着神秘莫测的手段。”
他说着,那天晚上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座石像一出现,就让他在众人面前,给容随按上不祥的命格,想办法将容随从大尚的权力中心踢出,让他再也不能回边关。
他时常去游离,曾在边关见过容随一次,他分明是极贵的命格。
这样昧良心的事情,他不愿意做,拒绝了那个石像。
可之后……
皇觉寺里的所有僧人,忽然突发怪病,呕吐不止,身体一天天虚弱,他暗中请了名医来为僧人检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他们的身体,是正常的,健康的,没有疾病,没有中毒。
他知道,那是那座石像在逼他。
这世上有能力的大师不少,但身份最高,最尊贵的,非他不可。
只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才能最大限度的,取得大众的信任。
那个石像,就是要把容随给按下去,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看着僧人们痛苦不堪,日渐消弱的身体,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答应了下来。
“容将军气运深厚,可遇难呈祥,但我寺中僧人不过是普通人。”
第22章 他虽有些看相的能力,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那样神鬼莫测的手……
他虽有些看相的能力, 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那样神鬼莫测的手段,也无可奈何。
况且他一个批命, 对容随这样的大气运者或许会有影响,但却不至于妨碍到他的性命。
那些普通的僧人却不同, 他若是不应, 那个石像, 一定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怀锦简直要被他这样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
“他气运深厚,就活该给你们挡灾?”
即便那个石像本身就是冲着容随来的, 他们都是被容随给连累,但做了就是做了, 立场不同,为求自保而已, 没什么好说的。
可做了之后, 还要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未免过于可笑。
要知道, 若是没有她的到来, 因为他这样的想法,容随绚烂的人生戛然而止,大尚失去护国名将, 被戎狄的铁骑踏破,国破家亡?
到了那时候, 他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义正言辞的说这话?
虚空理亏, 又有求于怀锦, 这会儿也只是苦笑一声,唇瓣动了动, 没有反驳。
容随站在旁边一脸茫然。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居然还跟他有关系?
所以,她撑着那柔弱的身子,也要执着的收拾这个和尚,是为了他?
这个想法,让容随耳根子一热,有些飘飘然,都没去在意他被人算计了的事情。
好在怀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游,她也没心情去和虚空掰扯什么东西。
好像刚才那句质问,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她垂着眼睫,开始思索虚空所说的那个石像。
竟然又是石像,难道又是绯狐搞的鬼?
可也不对,那股阴气里,并没有绯狐的蛊惑之力。
“那石像是什么样的?”
虚空回忆了一下那座石像的模样。
“蛇首兽身,九首人面,蛇身而青,很像传闻中的相柳。”
不是狐狸啊,那就不是绯狐了。
怀锦叹息一声,脑仁有点疼。
这些外来者,怎么都这么喜欢用石像,那石像难不成还是开过光的么?
【他们不能直接进来嘛,投入石像分身是最省力的方法了。】
“所以,这个什么九首人面的东西,你知道是谁?”
【对不起宿主,我不知道……】
它只是一个新生系统,对那些东西的了解,都来自于时空管理局的数据库。
系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怀锦也没什么失望的情绪。
确定从虚空这儿得不到再多的消息,怀锦就没兴趣再呆在这儿了。
一看她要走,虚空顿时急了,挣扎着爬起来。
“您,您能不能救救皇觉寺的僧人?”
他不敢说让她救他,怕惹了她不快。
怀锦脚步一顿,瞥向虚空,沉吟一瞬,还是又转身回去,在他肩膀上一点。
他脱臼了的胳膊,咔擦一声,又重新接了回去,那附着在他骨髓里,刺骨的灼痛,也跟着消失了。
“只要你安分些,别在背后搞小动作,我就不会让那些僧人出事。”
虚空来不及去感受身体的轻松,站起身,双手合十,对着容随和怀锦深深的鞠了一躬。
“若寺中僧人能安然无恙,贫僧必不会做那昧良心之事。”
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僧人,不是真佛,他也有自己的私欲。
怀锦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
容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跟着怀锦一起走了,看都没看一眼那个差点害了他的人。
虽然现在还什么都没发生,对他的伤害还没有形成。
离开了行宫的范围,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怀锦也没管跟在她身后的容随。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快到尚书府了,容随还是没离开,怀锦这才无语的停下脚步,抄着手往回看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还得翻墙回去呢,难道要让他知道,大佬回自己家都得偷摸翻墙?
那她面子往哪儿搁!
容随一愣,面上又是一阵火烧似的灼热。
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居然跟了她一路,她该不会以为他是什么变态吧!
“我……我……”
他想解释,可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容随心底更急了,这个时候,他真是恨死了他的嘴笨拙舌!
忽的,他目光在她殷红的唇边一顿,灵光一闪,强装镇定的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上前递给她。
“那个……你嘴角还沾着血……”
说着话,他又开始不好意思了,目光四处乱扫,就是不敢去看她的脸。
这么一扫,他的视线就被不远处,那座府邸上的牌匾给吸引。
那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书写着“封尚书府”几个大字。
这几个字,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他头上,让他什么害羞,不知所措都全数褪去,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怎么就忘了,这次回京,是陛下给他指了婚,他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妻,不再是孑然一人了。
容随眼神黯淡了下去,整个人都蔫了。
“你若就这么回去,家里人恐怕会担心的。”
听闻他的未婚妻,患有心疾,身子较弱,一直在家里静养,从未出过门。
她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是脆弱的娇花,和虽看似柔弱,却那么坚韧,淡然洒脱的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这样的反应,若是还不能知道他这是对她一见钟情了,那他就是个傻子。
可为什么不能早点遇见她呢,这样,在陛下询问他婚事时,他就可以直接请陛下赐婚,而非让陛下随意指婚了。
怀锦没注意到容随的不对劲,她此时背脊微微僵硬,眼神微滞。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就顶着这满嘴的血在大街上晃悠了那么久?
丢死人了!
怀锦接过帕子,不急不缓的擦拭着唇边的血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她内心的暴躁。
【……】要死了,宿主怎么越来越精分了,有本事她别装面瘫,把这些都表现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