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贺寒舟盯了他一会,讽刺道;
  ”你着凉是因为窗户没修好吗?”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自作自受的原因……”
  贺寒舟低头看向谢云逍卡在门槛内的脚,再次用眼神示意谢云逍拿开。
  谢云逍下死劲又猛咳了几声,眨出一丝泪花,可怜巴巴道:
  “寒舟啊……你就收留收留宝宝我吧!”
  贺寒舟:“……”
  “你就赏我睡在屏风外的矮塌上好不好,放心,我不打呼不磨牙不梦游,也绝不偷看!”
  谢云逍双手合十,就差指天发誓。
  贺寒舟眯了眯眼,突然道:“窗户为什么没修好?”
  谢云逍心中一凉。
  也是,就这种小事情,以他媳妇的慧眼怎么会看不穿。
  他老实道:“是我不让他修的,我有罪……”
  说罢,他灰心丧气地转身想要离开,但贺寒舟突然“啪嗒”一声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谢云逍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但此时贺寒舟已经扭头走了。
  谢云逍偷偷笑了起来,他的嘴角快咧到后脑勺去了,笑得非常的不值钱。
  笑够了后,他干咳两声,收拾了下表情,一本正经地踏进门内,蹑手蹑脚地将门轻轻关上了。
  那厢,贺寒舟已经在床上躺下了,他的脸冲着床内,看不清情状。
  但只瞧见这朦胧的剪影,谢云逍的心中的甜水已咕噜咕噜往外冒。
  谢云逍美滋滋地熄了灯,窝在在刚刚能装的下他的矮塌上,无声地咧着嘴笑。
  今天媳妇能让我进房,明天媳妇就能让我上床。
  还有改天得找萧必安那厮多搞几本春宫来,好看刺激……
  想到此处,他的鼻血又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第22章
  清晨, 空气清新,日光尚温。
  窗边的书桌上,贺寒舟正在屏气凝神执笔练字。
  他气力较浅, 写了一会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此时, 他已写了有一半了。
  他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静了一会后, 又集中精神下笔欲写, 此时,突然在屏风那头传来“咵嚓”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贺寒舟右手一顿,眉头紧紧地拧住了。
  他偏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原来是谢云逍睡相不老实,直接从塌上摔到地上去了。
  “……”
  谢云逍“哎呦哎呦”了几句狼狈地坐起来。
  片刻后, 周遭总算又安静了下来。
  贺寒舟深吸一口气,停顿了一会, 又重新提笔欲写。
  但他刚要落笔,此时屏风外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
  贺寒舟额角一跳, “啪”地一下搁笔不写了。
  谢云逍一大早就从软塌上摔下来,摔得有点懵。
  短暂地蒙圈后, 他龇牙咧嘴费劲地扒着凳子想起来,又用力过猛,不小心将凳子也给掀翻了。
  他一脸倒霉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抬头瞧见了脸带寒霜的贺寒舟,立马换上了一副春光灿烂的笑脸。
  “寒舟, good morning~”
  “……”
  贺寒舟冷冷瞪了他一眼, 不愿意继续正对着他,扭头又去书架那头去了。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有些吃瘪。
  怎么这一大早晨的, 媳妇的又心情不好了。
  他原地站了一会,胡乱地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便轻手轻脚地去院子里洗漱去了。
  贺寒舟在红木书架前站定了,他用手指轻轻点着那些书脊。
  谢云逍这用来装门面的书架,到底花了些银两,里面有不少市面上少见的书籍。
  贺寒舟捡了一本游记,看着看着就看进去了。
  贺寒舟自小身体不好,没怎么出去游历过。
  所谓“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身边同龄人也常出外游历,一年半载的也有。
  他病体难行,难免心中向往,所以一向爱看游记。
  他正沉浸在“大丈夫当朝游碧海而暮苍梧”的游记当中,又被谢云逍换回了神。
  “寒舟啊,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聚顺斋的雪花酥,我排了老长的队了,你尝尝!”
  贺寒舟抬头瞅过去,看谢云逍又是一脸没皮没脸、一点心事也没有的灿烂笑容。
  贺寒舟突然对他的精神状态产生了好奇。
  “只当了一天的御史就被罢了,你倒十分高兴地很。”
  谢云逍心中一愣。
  我擦,媳妇开始操心我的工作问题了,是不是开始接受我、把我当自己人了?
  他傻笑了半天,才在贺寒舟渐渐变冷的目光中,干咳一声道:
  “寒舟,你吃一口点心,我就告诉你。”
  贺寒舟瞥了一眼白生生的雪花酥,便移开了视线。
  “我吃过了。”
  谁像谢云逍似的睡到日上三竿。
  谢云逍哈哈一笑,颠颠跑了过去,直接捡起一块递到贺寒舟的嘴边。
  “试试嘛寒舟,很好吃的~”
  贺寒舟扭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谢云逍尬笑了一下,三下两除二地消灭了手中的糕点。
  他顺手将手中的碟子搁到桌上,歪着身子靠近贺寒舟。
  “寒舟,我虽说是被罢官了,但是督察院那群老北鼻们也罢官了,那我就相当于没罢官……”
  贺寒舟拿书的手一顿。
  “你的意思是……”
  “那位刚来的臭屁马御史,现在是裁员裁到大动脉了,不出三天,没准相公我就官复原职了,事情顺利的话,我可能还要升官。”
  贺寒舟看向谢云逍的眼神有些不同起来。
  “你是故意当出头鸟的?”
  谢云逍立即腻腻歪歪地靠了过去,他痴痴笑着。
  “糟糕寒舟呀,被你发现啦~”
  贺寒舟白他一眼,一甩衣袖,避到窗边坐下,跟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
  “你想查舞弊斗佟晖,确实可以从马宗身上下手,马宗为人傲慢,目光短浅,本就不胜任左都御史。”
  谢云逍惊奇地看着贺寒舟。
  “寒舟,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贺寒舟瞥他一眼,又将目光集中到手中的游记上,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云逍立即一脸挫败地又凑了上来,他的语气十分的沉痛:
  “寒舟你怎么这样不理人家~”
  谢云逍虽然长得硬气舒朗,但整张脸皱在一起,还是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贺寒舟看了他一眼,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说,清早他去南林书院打探消息的事情。
  但贺寒舟正犹豫着想开口,谢云逍便已打断了他,他苦着脸大声控诉道:
  “寒舟怎么这样,你逛街又不带我!”
  贺寒舟:“……”
  贺寒舟没好气地扭过身,他又踱回了书桌前,背对着谢云逍,不愿意再搭理他。
  谢云逍他摸了摸鼻子。
  “寒舟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嘛,一会我去看李承源,你要不要去啊?”
  贺寒舟抿嘴不语。
  谢云逍瞄到了书桌上他写了一半的字帖,识趣道:
  “不想去就算了,今日我花了大功夫排队买这雪花酥,李承源约我去济世堂的灵芝舍一会,快到时间了,我得先走了,你要想来缓缓来,我上午应该都在那里,一时半会聊不完……”
  说着,他又伸手将书桌碟子里的雪花酥又拿了两块囫囵吃了,才三步并两步地走了。
  谢云逍走后不久,贺寒舟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那碟粉扑扑的雪花酥上。
  半晌,他缓缓伸出手,将白瓷碟中的雪花酥拿了一块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会。
  片刻后,他犹豫着轻轻咬一口。
  这酥饼口感软糯,甜而不腻,贺寒舟眯了眯眼,神情似有些满足。
  济世堂灵芝舍,谢云逍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一阵有些熟悉的说话声。
  谢云逍敲了敲门,笑道:
  “哈哈必帅兄也来了。”
  萧必帅赶忙从屋里出来,将谢云逍请了进去。
  “云逍兄快请快请~”
  那厢李承源因伤势还未好全,正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谢云逍赶忙先行一步拦住了。
  “艾你伤还未好,不必客气!”
  谢云逍打量了一下这位“男主角”,五官端正,气质刚硬,是个好小子!
  “世子爷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说着,李承源又挣扎着,硬是要下床要给谢云逍行礼,谢云逍赶忙又将他拦住,萧必帅此时却在一旁拉住谢云逍道:
  “云逍兄,让他拜拜吧,不拜他心里头也过不去。”
  谢云逍闻言不好再推拒,容李承源颤颤巍巍给他行了个大礼。
  礼毕,他赶忙将李承源扶起,笑道:
  “其实说起救命,实是在下的夫人救的你,我不过是付了些银子罢了,李兄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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