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这下真成“杯具”了。
  他低着头唉声叹气起来。
  此时,门突然“啪”地一声从他面前打开了。
  贺寒舟在门内冷冷盯着他。
  “。”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面露苦涩。
  “寒舟……”
  “都听到了?”
  谢云逍老实地点点头。
  贺寒舟冷笑一声,“正好,不用我再与你说一遍了。”
  谢云逍心中难受起来,他忍不住哀怨道:
  “寒舟,你跟我去冀州,就是为了离开我吗?”
  贺寒舟一时并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也在袖子中悄无声息地捏紧了些。
  梁从俭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不容贺寒舟回答,便接下话茬道:
  “没错,就是为了离开你!”
  谢云逍脸一垮。
  “岳姥爷,您老也赏脸来参加我的葬礼啊……”
  梁从俭一梗,“……你小子也是个不怕死的,也不怕忌讳。”
  谢云逍苦着脸道:“有什么可忌讳的,我老婆都快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贺寒舟蹙眉看他,梁从俭立即警觉道:
  “你小子别来这套苦肉计,告诉你没用哈!你救了寒舟我很感激,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可别想着寒舟一辈子困在这里当你的狗屁世子妃……”
  他边说边紧张地看向贺寒舟。
  还好,他的好外孙,神色平静,不像是中了那小子的“苦肉戏”的模样。
  谢云逍愁眉苦脸道:
  “我的岳爷爷,就不能讲两句好听的吗,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您老嘴上也积积德吧,什么叫狗屁世子妃啊,我好歹也算京城十大美男之一,想当我世子妃的人也有一番规模的好吧……”
  梁从俭哼笑,“那正好,谁愿意当谁当去……”
  说罢,他不再看向谢云逍,只抓住贺寒舟的手。
  “这样老夫也算是放心了,寒舟,收拾收拾,过几日便随外公回府吧。”
  贺寒舟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神色淡淡的,瞧不出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来。
  梁从俭瞧他这幅模样,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口又有些发紧。
  贺寒舟执拗倔强的性格其实有点像他的母亲,他此时越是云淡风轻,反而代表着谢云逍在他心中有些地位。
  梁从俭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这好外孙,这趟去冀州,能离开平南王府当然是个好事情,要是把心丢这了那可就坏事了……
  梁从俭忍不住出起神来。
  而此时的谢云逍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他跟前了。
  他冷不丁的被谢云逍吓了一跳。
  “臭小子你干嘛?!”
  谢云逍咧嘴笑得十分谄媚:
  “岳爷爷,刚刚问您您耳背没听见,那什么啊,我就想问一下,您老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也收拾收拾,我去给您老当上门孙女婿,好不好~”
  梁从俭大怒:
  “不好!臭小子不要脸皮!”
  第76章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 嘀咕道:
  “岳爷爷这个老人家怎么就养不熟呢……”
  梁从俭警惕地瞪他:“臭小子讲什么呢?”
  “没什么……”谢云逍干咳一声,“就是那什么,岳爷爷啊, 你不同意我当上门孙女婿, 我也不会同意离婚的。”
  梁从俭狐疑地看他, “离婚?”
  “就是和离的意思嘛, ”谢云逍说完便侧过身眼巴巴地看向贺寒舟, “除非寒舟休了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休妻的。”
  贺寒舟蹙眉瞧他,谢云逍眨巴眼睛,眼中闪烁着无限委屈之意。
  梁从俭赶忙挡住二人逐渐粘稠的视线,“喂, 臭小子,话不要说的太满, 你眼见着要夺嫡了,我看那个庆郡王没你小子心眼多, 多半难是你的对手,以后若是成功了, 你的正宫皇后必是陇东贵族家的女子,到时候你会怎么办?皇位你不要了?除此之外,你小子是平南王的独苗苗, 你往后能忍住不娶妻生子吗?笑话!”
  谢云逍无奈地看着梁从俭,“您老能别挡着我的视线吗?我看一眼寒舟都不行嘛?”
  梁从俭重重“哼”了一声, 他直了直身体, 反而将贺寒舟遮地更严实了,“臭小子不要转移话题!怎么答不出来了吧!”
  谢云逍叹了一口气。
  “岳姥爷,您老的这些问题都不算事儿, 只要寒舟愿意,什么狗屁皇位,娶妻生子的,我压根都不想要的好吧?寒舟,你是知道我的……”
  说着,他又挪过身去,抓住了贺寒舟的手:“我从来就没想过夺嫡,当皇帝这种苦差谁想不开谁去干,置于娶妻生子,我家又没有皇位,我花那么大精力生子干什么?”
  贺寒舟瞥他:“要是有皇位呢?”
  谢云逍眨巴眼睛道:“要有,我爹还活力十足,让他再努力努力吧。”
  “……”
  谢云逍又俯下身,眼巴巴地瞅贺寒舟。
  “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不可以没有老婆……”
  二人离地极近,谢云逍语气轻柔,他的呼吸轻轻打在贺寒舟的额间,有些微痒的触感。
  贺寒舟眉心微动。
  他垂下眼眸,但仍板着脸抽回了手,“你可以。”
  谢云逍扁着嘴反手又是一握,将贺寒舟半途收回的手更紧地攥住了。
  “不可以,我真不可以啊寒舟。”
  “。”
  贺寒舟抬眼定定地打量他,谢云逍一脸无辜地任他打量。
  二人又旁若无人一般对视起来,梁从俭冲着谢云逍重重咳嗽一声。
  贺寒舟回神来要抽回手,但谢云逍置若罔闻,他仍牢牢握住贺寒舟的手不放。
  梁从俭嗓子快咳冒烟了谢云逍还不放手,他恼怒之下,直接上前将他两个隔开了。
  “放开臭小子,作什么动手动脚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谢云逍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复又抬起头看向的梁从俭。
  面对这张在他追老婆生涯中创造无数阻碍的如护崽铁公鸡般的脸,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岳爷爷,要多少钱,您老才不打我老婆主意?”
  梁从俭立即大怒:
  “放屁!我才要问,多少钱你才离开寒舟?!”
  谢云逍挑了挑眉,欠兮兮地开口道:
  “那你可要加把劲儿了爷爷,凭你那点退休金都不够我打牙祭的,我分手费很高的。”
  梁从俭鄙夷道:“哼,老夫为官清正,虽没有太多积蓄,但是老夫书房里的字画个个名家所出,卖上几幅,还差你小子那点分手费吗?!”
  谢云逍又换了边眉毛挑了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岳爷爷您老书房里的字画有一半是我孝敬的吧……”
  梁从俭大怒,“我不还有一半我自己的嘛!”
  谢云逍掏了掏耳朵,“行行行,您老声音大,我尊老爱幼不跟你吵,但是原则问题,我是绝不会让步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离婚的!”
  “那你老子来了呢?”
  “?”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谢云逍回头一瞧,正是他老子平南王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身后了。
  谢云逍脸又是一跨,“爹,您怎么也来添乱了?”
  平南王浓眉一竖,“怎么说话的小兔崽子?让你去找你母亲,这会还不去换衣服,公主府都催了两趟了。”
  谢云逍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这就去,反正我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们谁也别想抢走我老婆……”
  说着,他又冲贺寒舟眨眨眼睛,“寒舟,等我”,便去了旁边的屋子换身衣服去了。
  等他三两下间换好衣服,贺寒舟并梁从俭已被平南王请去书房喝茶。
  谢云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幽幽叹了口气后,便惆怅满怀地提步往隔壁的公主府去了。
  只是,他刚出屋子没几步,屋内便又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此人眉清目秀但表情阴毒,正是谢氏宗亲谢玉郎。
  自从谢玉娘下药色//诱谢云逍不成,谢玉郎一家便搬离了平安街。
  他家一离了平南王府庇护,日子便每况愈下,平日里没少被人耻笑。好在,他瞅准时机攀上了庆郡王这个靠山,这才出人头地,大大出了口气。
  谢玉郎认定,庆郡王乃默认的下届皇储,陛下眼前的红人,当今太子的不二人选,只要巴结好他,何愁将来不能扬眉吐气,平步青云?
  他只要将庆郡王伺候好,像谢云逍这种草包纨绔子弟往后都得看他的脸色!
  因此,他掏空心思巴结庆郡王,一味贬损谢云逍,可紧接着科举舞弊案后,京里竟然纷传谢云逍比庆郡王更可堪当储君,他不得不忧虑了一段时间,好在,老天有眼,没几日谢云逍那个蠢才便掉入左相的圈套,巴巴地跑去冀州治水去了。
  果然,纵使水治成了,人也没能回来,葬身江河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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