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寂喝够了酒,这才站起身来,轻轻拭去唇边的酒渍。
兔儿仙没了支撑,几乎快要从桌面滑落,还是被贺兰寂一手扶住的。
他仿佛不胜酒力,肌肤都是滑腻腻的香汗,紧紧地吸附着手掌,简直像是逼着人不准放手,必须要将他抱进怀里疼爱。
贺兰寂扶着他的腰,将他放回桌上,让他趴好,嗓音低哑地说:“既然仙子醉了,不如就由朕来侍奉仙子安寝。”
说罢,他倾身而下,与兔儿仙的后背紧密相贴。
“啊……”
银铃再次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兔儿仙软绵绵地趴在桌面上,几乎无力承受,不得不用尽所有力气,扒住桌子的边缘,哭着说道:“慢点……”
他的兔耳朵在头顶上一晃一晃的,耳根绑着漂亮的丝带,时不时地从红纱的缝隙间冒出来,被贺兰寂单手将两只耳朵拢在了掌心里。
“咚、咚咚……”
桌子被撞得晃晃悠悠的,一直向前窜动,为了稳住兔儿仙的身体,贺兰寂轻轻捉住他的兔耳朵,将他微微往后拉。
“唔、陛下,痒……耳朵痒……”
兔儿仙被他拉得兔耳根发痒,撒着娇地求他放手,贺兰寂便放开兔耳朵,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兔儿仙的身体,将他固定在怀中。
隔着薄薄的红纱,贺兰寂几乎已经看清了兔儿仙娇艳的眉眼,和他眼尾的泪水。
他微蹙眉头,发出舒爽而低沉的叹息:“圆圆……”
兔儿仙落着泪,再也说不出什么不准贺兰寂叫他“圆圆”的话,就这样迷蒙地绝顶,一次又一次,直到近乎昏厥,贺兰寂才终于结束了一回。
贺兰寂轻轻舒气,餍足地后退,捡起落在地上的袍服,体贴地盖在兔儿仙的身上,抚摸着他的后背:“圆圆还好吗?”
兔儿仙彻底没了力气,很久没说话,直到贺兰寂以为他睡着了,要抱他起来,他才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别叫我‘圆圆’。”
贺兰寂从善如流地改口:“仙子,朕是不是可以见你了?”
“供品……”兔儿仙坚持,“我要供品。”
贺兰寂抚摸着他:“朕身无长物,唯有将自己献给仙子,仙子愿意收下这份供品吗?”
“当然……”兔儿仙说,“这就是天下最珍贵的供品。陛下,你进来吧,进来见我。”
贺兰寂掀起红纱,走进纱帘之后,兔儿仙换了个姿势,侧躺在桌上,与贺兰寂对视,贺兰寂也终于看见了兔儿仙的真容。
绮雪化了淡妆,比平日还要美艳动人,他几乎不着寸缕,只披着一条缀满了宝石的云肩,乌黑的云鬓间金钗与珍珠点缀,极尽华美,当真如同坠入凡尘的高贵仙子。
他懒洋洋地用脚尖点了点贺兰寂的腿:“劳烦陛下抱我到神坛上。”
贺兰寂依言将他柔软的身子抱了起来,将他放上了华丽的神坛。
这座神坛原本是用来摆放谢殊的塑像,现在塑像被扔了出去,神坛也被装点一新,层层丝绸铺陈,中间洒满了鲜花,两侧摆放着贵重的珊瑚、玛瑙和宝石。
只是当绮雪躺上去,所有的珍宝霎时黯然失色,唯有他才是最为夺目的明珠。
绮雪恢复了些许气力,勉强坐了起来,两条小腿伸到神坛的边缘晃动着,笑盈盈地望着贺兰寂:“陛下见了兔儿仙,怎么不向兔儿仙跪拜?”
“是。”贺兰寂跪了下来,虔诚地捧起绮雪的一只脚,“阿满拜见仙子。”
他低下头,亲了亲绮雪的足尖,绮雪瑟缩一下,害羞地把脚收回去:“哎呀,不太干净,陛下别亲……”
“没关系。”贺兰寂用面颊贴了贴他的足背,“仙子的一切都很干净。”
“好啦……”绮雪脸红了,甜甜地说,“你快起来吧。”
贺兰寂站了起来,绮雪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跪在神坛上,捧起他的脸侧,亲了亲他的前额:“你很有诚心,兔儿仙会保佑你的。”
他又亲了亲贺兰寂的嘴唇,眸中波光盈盈,荡满甜蜜的情意:“兔儿仙也会爱你。”
“来,爬到神坛上来,兔儿仙还会爱你的……”
他勾着贺兰寂的后颈,让贺兰寂与他一起坐在神坛上,抱着他一起跌入厚重的丝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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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观。
谢殊从静坐中睁开双眼,冷漠的眼眸掠过一丝波动,微微含着怒气:“绮雪……”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塑像,但通常不会检查它们,这些塑像也不会主动和他关联。
只有当天命道侣靠近塑像的时候,他才会自动感应到它们,并通过塑像的双眼看到那边的情形,他清楚地看到绮雪扔了他的塑像,霸占了他的神坛,为的竟然是与贺兰寂云雨。
他将银龙童子唤入精舍中:“备车,去行宫。”
睡眼惺忪的银龙童子揉着眼睛,迷糊了一会,突然清醒过来:“啊?现在吗?”
“现在。”
谢殊换上道袍,戴上头冠,冷冷地说道:“不然你要我忍到几时?”
第101章
谢殊的五官轮廓深邃, 英俊之余,更是自带天然的冷意,显得异常冷峻。
此刻他动了怒, 一股煞气流露出来,把银龙童子吓得心惊肉跳的,也不敢问谢殊所谓的“忍”指的是什么,立刻叫人备好了玉车。
只是当谢殊进入车厢后,银龙童子正要放下帘子,谢殊却突然伸手拦住他的动作:“停。”
银龙童子一愣,小心翼翼地问:“观主, 怎么了?”
谢殊沉默片刻,从袖里乾坤中取出纸笔,写了几行字, 将纸张交给银龙童子:“让他们尽快准备好。”
“是。”
银龙童子纳闷地接过来一看,发现谢殊写的竟然都是吃食,大多是云月观特制的糕点, 还有数种冰镇的花露、灵果、灵茶……
奇怪,深更半夜的, 观主究竟想做什么啊?瞧他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捉奸呢,可捉奸的苦主哪有提着礼物去的,难道是嫌自己头顶的帽子还不够绿吗?
银龙童子满头雾水, 又不敢多问,一路小跑着找人备东西去了。
好在这些吃食观中常年备着,糕点都是出炉时就用法术封存好的,还是热乎的,花露和瓜果也都是趁着最新鲜的时候存入了地窖里, 散发着清香,冰爽又鲜甜。
吃食很快就准备妥当了,银龙童子对着单子一样样地检查,突然琢磨出了几分味道。
观主何尝这般细心地为人准备过礼物,他该不会是真的要去见相好吧?说不定就是那个让他丢了守宫砂的神秘人物?哇,他终于能见到那位的庐山真面目了!
银龙童子激动了,将精心准备的几提食盒装进了袖里乾坤,回到玉车上向谢殊复命,即刻出发了。
“刷——”
素白的玉车飞腾而起,在宁静的月夜下飞驰,夜空幽深,如一道明亮的白色流星,坠入到重重深山之中,不过片刻功夫,就落在了行宫的大门前。
值守的朱厌卫见到国师的玉车,不由得吃了一惊,纷纷下跪行礼:“拜见国师!”
谢殊走下玉车,神色冷冽地疾行入宫,宽大的道袍如雪浪一般涌动,气势惊人。
凡是他所到之处,镇守行宫的妖魔皆匍匐倒地,瑟瑟发抖地向他行礼。
谢殊径直走到神祠,看到自己的塑像倒在草丛里,染满了湿漉漉的泥水。
再一看神祠,门扉里灯火朦胧,廊下挂着轻透的红纱,何等旖旎香艳,与寂寥的塑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禁闭的屋门传出了细弱而甜腻的呜咽声,落入谢殊耳中,令他眉眼间的寒意更重。
他抬手一挥,一道清光落下,屋门“嘭”地一声打开,他冷冷言道:“绮雪,出来。”
“嗯……”
绮雪被贺兰寂圈在双臂间,坐在他的腿上,正好到达极致的绝顶,他绮艳的面容红晕秾丽,眉心可怜地颦了起来,沉浸在欲潮之中,耳边嗡鸣细碎,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但贺兰寂听到了。他扶着绮雪的腰,蓦地向门口偏头,漆黑的凤眸骤然淬上冷厉,将绮雪从自己的腿上抱了下来,用丝绸包裹住他的身体:“什么人?”
他将绮雪护在身后,绮雪软软地倒在丝绸间,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依然没意识到有人闯进来了,伸手抱住贺兰寂的后腰,甜声唤道:“陛下……”
红纱飞扬,一股浓郁的麝香味道扑面而来。
谢殊眉头紧锁,视线锁定在绮雪身上,即使披着丝绸,也遮不住满身的痕迹,正如甜美到烂熟的果实,饱满多汁,散发着靡艳的气息。
如此美艳的景象足以使任何男人血脉偾张,却反倒刺痛了谢殊,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他催动了法术,下一刻,他的身影出现在了神坛上,弯腰将绮雪抱了起来。
他的双手力道很重,将绮雪的身子箍得发疼,绮雪总算回过神了,却发现映入眼中的不是贺兰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