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在略微失神,断续喘.息的小罗锁骨上舔.舐着,男人低低地笑:“不过我最感激罗彦铭的,还是他把你留给了我。”
  ……
  小罗在一片狼藉的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才积蓄起一点力气,撑起两条细瘦得令人心疼的腿,小罗冲了个澡,换了身卫衣长裤的打扮,下楼去看望了季修白。
  ————
  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季修白正靠在床头握着手机发呆。脖子上那道被掐过产生的紫青伤痕,横在他白净的皮肤上,刺目非常。
  “小罗?”他抬眼。
  “哎哟,你这个伤员坐得这么端正干嘛,”,小罗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杯温牛奶。
  小罗穿了件干净的卫衣,头发蓬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倦意,神采奕奕。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坐到床边,眼睛眨巴着,活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季师兄,你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用太担心了。医生说今晚会继续观察,不过指标还算好,”,小罗语气轻快,像是在安慰,又像在哄人,“所以我想你还是先养养伤再去看望阿姨比较好,”,他伸出手指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太明显了。”
  听到妈妈没事,季修白明显松了口气,背靠在床头轻轻吐出一口气,他随机不安起来:“……手术费我还没交,还是——”,他抬头看向小罗,“是你帮我交的吗?太感谢你了……”
  并没有否定这个问题,小罗俏皮地笑起来,只是说道:“不用客气啦,季师兄那时候不是很照顾我嘛。”
  两人都笑起来,季修白几乎有点后悔,那时小罗来舞团时没有再多了解小罗一些,小罗明明是个非常热心的好孩子。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小罗眨巴着眼,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签字笔,笑眯眯地递过去:“那你现在签个名吧。”
  季修白愣住了:“签名?”
  “对啊!”小罗扑通一声在床边坐下,抱着一只软枕,脑袋蹭过去,一副等着偶像宠粉的模样,“我之前去看了你那场商演,跳得太好了,那个转身落点太漂亮了,”,他说着忽然顿住,有点扭捏地低下头,“我是不是没机会跳那么好了。”
  季修白怔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略显局促地捻着衣角的手指上,心头莫名一软,但是又说不出蹩脚的谎言:“从事实上讲,”,他斟酌着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硬,“当然是这样的。”
  看到小罗撒娇似的撇嘴,季修白又补充道:“但是你又不喜欢跳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就好了。”
  他将签好名字的本子递还给小罗。
  小罗接过本子,夸张地把本子举起来贴在脸前挡住了季修白的视线:“我喜欢的事情啊……”若有所思的,他喃喃出声。
  第44章绑架
  ◎与众不同◎
  窗外天光灰白,二月初的阳光被浓密的云层封得严严实实,高级护理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和死寂的空气交织成一股粘腻压抑的气息。
  病床上,何晚英已经醒转多日。然而自打从急救室出来后,季修白一次也没来看过她,打电话也是没有人接。何晚英忐忑不安地等待了两天,第三天等来的不是她的宝贝儿子,而是一封手写信。
  手写信装在一个粉白色的信封里,是护士站送过来的,说特别交代必须亲手交给何晚英手上。
  拆开信封,何晚英只看了几行,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信是季修白的字迹,口吻也是季修白的口吻,内容却极度的骇人听闻:写他被人绑架了,需要贺总拿手中的产业来换。
  何晚英一下子慌了。她哪里联系得上贺易凡,何晚英找了她弟弟商量,但是一听说是和绑架有关,那个心宽体磐的季修白大舅立刻就胆小如鼠,忙得不可开交了。
  之后她尝试着给巡诊的葛医生说起这件事,但葛医生知道她女儿在季修白母亲这里遭受的羞辱之后,对季修白母亲也冷淡了很多,低头翻着病历,葛医生连头也懒得抬,一叠声地说这事儿他可管不了。
  一想到自己亲爱的儿子可能正遭受着虐待,何晚英是心急如焚,眼看周围这些人都不顶事,她在绝望中想起了葛一鸣。
  葛一鸣虽然恨上了她,但是可喜欢自己这个儿子了,想到这里,季修白母亲拼着老脸给葛一鸣打去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传来女孩子爱答不理的声音:“喂?”
  “……一鸣啊,是阿姨……”
  “你找我干嘛?”声音冷淡,语调里分明是对她毫不掩饰的厌烦,“我在上班,有话快说。”
  态度是预料之中的冷淡,并且还时不时阴阳怪气两句,季修白母亲好几次下不来台,讪讪道“是当时阿姨说话急了”,最后,她以“想再和你谈谈修白的事儿”为由,把葛一鸣叫来了医院。
  葛一鸣当季修白母亲是改变了想法,决定支持她和季修白在一起了,抱着点起起伏伏的高兴念头到医院一听,才知道是季修白被绑架了:他们好的时候看不上自己,出事儿了才找自己帮忙。葛一鸣想明白过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立刻转身要走。
  季修白母亲这时候更是顾不得面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住葛一鸣,表示现在只有她能帮帮修白了,不然修白可能真的要没命了。
  葛一鸣还是心软,看不得这么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在自己面前又爬又闹,连忙把季修白母亲扶起来:“报警了吗?”
  季修白母亲立刻摇头:“那哪能报警,报警了人家发现了杀了修白怎么整呢?”
  “那你的意思是要按那封信上说的做?”葛一鸣拿过那封信细细地读了,字迹确实是季修白的字迹,季修白被绑架这件事应该不作伪,但是信里的要求也太严苛了吧,让贺老板把产业拱手让人,就算贺老板再怎么器重修白也不可能做到啊。
  在她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季修白母亲眼睛里放出精光来:“他不答应就威胁他,我儿子的命怎么也比他的公司重要啊,法子我来想,你帮我把贺总带医院来……”
  葛一鸣打断她,脸色铁青:“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要是这样我就不帮你了,贺总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威胁呢,你干嘛老利用别人的善良!”
  不知道有没有真的意识到错误,总之季修白母亲一看葛一鸣露出恼火的神情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道起歉来:“是我不对……阿姨着急糊涂了。”
  看着那个低垂着的、有着稀疏花白头发的头颅,葛一鸣心中又是厌恶又是不忍。
  不过有一点季修白母亲是没说错的,无论怎么样这件事情也得和贺总商量一下,先见过贺总再说。
  ————
  贺易凡的工厂难得地走上了正轨,从公司出来,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脸上的皮肤感觉都紧致了许多。
  在那张紧致的脸上勾勒出大大的微笑,贺易凡握手道别了这次合作的几位客户。
  大大地呼出一口气,贺易凡赞赏身后的林渡道:“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本来说工厂才启动不久,各方面还不够完善,没想到还真的做成了。”
  林渡也有几分自豪,“嗯”地点点头,他一转眼,两颊却忽然飞起了一抹红霞:“那个……凡哥……”
  贺易凡猝不及防撞到这么一个大姑娘般的扭捏神色,吓了一跳。
  之前他看林渡惺惺作态,感觉是人妖作乱,而自从他与季修白有过肌肤之亲后,他的审美已经多元到了恐怖的地步,开始觉得林渡这般神态也有几分风情,因此只要林渡的脑子从工作上挪开想要和他谈情说爱,他就有一种出轨的错觉。
  干脆地扯开个话题把林渡哄走,贺易凡迈着模特般的步伐走到车边,拉开车门的时候,他余光不经意地扫到路边有个年轻姑娘,正拿着手机左右张望。
  自家的公司旁边有个形迹可疑的人,贺易凡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紧接着眉心蹙起:那个姑娘他见过,就是年前去看望季修白母亲时哭着冲出来的女孩。
  把葛一鸣和季修白母亲做了个简单的绑定,贺易凡走过去:“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葛一鸣显然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鬼鬼祟祟,所以忽然被搭话,她一抖,做贼心虚地下意识飞快答道:“我没事。”
  然后她看清了贺易凡的脸,低下头与手机里的照片做了个对照,她张开嘴:“啊,您,您就是贺总吧。”
  贺易凡点头,就看葛一鸣咬住下唇,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要说的事情您可能骤然不太能接受,但是麻烦您花二十分钟左右听完。”
  葛一鸣觉得自己讲述的事情基本只存在于电视剧中,什么绑架啊、交换啊这些听起来就荒谬至极,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特意用了相当严肃的语气,并时时刻刻绷紧了精神预备着贺易凡对自己做出质问,但出乎意料的,眼前这个穿着昂贵西装,面容俊美、三十上下的男人听完自己的一番话后,只微微地皱起眉来,问道:“他们只要我手上的这家公司就会放了小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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