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渝看上去倒是一切正常。
江时景拽了拽安全带，感觉有些发紧，喘不上来气。他余光不住地瞄着季渝。
“看什么？”
季渝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在看你啊。”季渝手搭在方向盘上，“从早上就没怎么理我，我好奇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被反撩这么没面子，我还没不理你呢。
“我……没不理你。”后四个字像是蚊子叫一样。
“你说什么？”季渝没有听清，“声音好小。”
“我说，我没不理你。”江时景重复了一遍。
“哦，那吃饭的时候着急忙慌收拾碗筷的是我。”季渝笑了一声，听上去语气很不好，“收拾完行李后，一句话没说背着包就直接走的人也是我。”
“……”
“江时景。”
“嗯。”
季渝分出心，转头看了他一眼，也就一秒，在江时景表情上看出慌张后他就转回了头，嘴里的糖咬得嘎嘣响。
“你在慌什么？”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肢体接触。江时景垂下眼眸，破天荒撒了谎：“不想结束。”
“结束什么？”季渝手指点了点方向盘，“露营？”
“都是。”
“都是？”那是什么意思。季渝控制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想到什么：“我？”
“嗯。”
江时景也直接承认，他干脆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季渝：“不想结束。”
季渝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一手靠在车窗上，身体整个歪了过去，食指指骨蹭了蹭自己的下唇，眼神飘到车窗外：“……谁说会结束的？”
江时景没说话。
他能看出来，季渝只喜欢占据主导地位，喜欢去撩别人，喜欢看见别人因为他而慌乱，喜欢看见别人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可是他有私心，他希望季渝做这些事情的前提只是自己。
昨晚的所作所为，还有早上没有控制好的情绪。前者因为季渝在睡梦中，他一概不知。但是后者，是在季渝清醒的状态下，季渝全都知道。
发生这件事之后季渝就没有像之前一样在自己身边转悠，而是真的默默回去收拾行李了。
这不像季渝能干出来的事情。
所以江时景认为季渝生气了。
但现在，他好像更生气了。
季渝没等到回答，有些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我问，谁说会结束的？我说过吗？还是你决定的？”
“没有……”
“江时景。”季渝深吸一口气，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他是为了什么。
真要问出来个结果吗，可是真逼得江时景直接告白怎么办，他只能拒绝。
花费一个月，什么都没得到？
很多想说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季渝把气叹了出来，语气软了不少。
“江时景，你还欠我一个日出。
“你要带我去看。
“还没结束呢。”
这些话在江时景心里并不算是多大的安慰，“还”没结束，就代表着有一天会结束。
他心里明白这个end的选项在哪里，他之前一直克制住不去碰。但现在他对季渝也有了欲。望，他了解自己，总有一天，他会按下这个按钮，让这场暧昧的游戏通关。
可是凭什么不能和游戏角色在一起，凭什么不能达成he？
江时景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他也只有这一个想要的。
结局只有一种的话，那这个游戏不如我来创造。
“我会带你去看日出。
“我不想结束，我也不会让他结束。”
第19章
“小季总，文件先给你放这边了。”
季渝坐在周晓的办公桌前，破天荒穿着正装，腰板挺得笔直。
“好。”
季渝目送人出门，才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周晓说感觉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怕家业没人可以继承，哄着骗着让季渝来公司帮自己干活。
季渝还带着周晓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医生刚说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下一秒周晓就捂住心口说难受。
“……”
妈，你别装了，我感觉医生要怀疑自己的医术了。
季渝拉着周晓出了医院，刚坐到车上，季渝拉过安全带：“说说吧，怎么突然把我叫回公司了？”
“反正之后也是你的，提前学学有什么不好吗？再说马上就要年底了，事情一点点多起来，就当你心疼心疼你老妈，来干点活。又不是不给你工资。”
“说实话。”
“我打算放松放松，把活都交给你。”
“……”
好累。
-
季渝把手机从桌子上翻出来看了眼时间，又点开微信看了看消息。
说“还没结束”的是自己，回来后开始不主动联系、甚至开始玩失踪的也是自己。
他其实也不想的，但回来后自己躺在床上越复盘越觉得自己不对，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是自己的态度先开始变得不好的。
他在生什么气，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怼人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虽然江时景好像没有在意，还是给他发着消息分享日常，但季渝自己别扭上了。
回家后，他还偷偷在微博上搜索了“jsland”，结果真让他找到了江时景的账号。
最新一次发布是在刚才。
他放大图片看了看，给江时景点了个赞。
江时景应该也很忙吧。
“啊——”
因为在办公室，季渝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结果一张嘴把自己逗笑了，长时间没喝水的嗓子像一个老旧烟管在吐着黑烟和热气。
他起身接了点水，站着喝完一杯又满上，端着回到桌前坐好，将这些扰乱心神的事情扔到脑后，开始处理文件。
-
江时景把一张解禁的稿件发到微博，就关上手机发呆。
季渝这段时间好像很忙的样子，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了。
之前季渝是那种什么小事都要发个朋友圈记录一下的人，但朋友圈的上次更新还停留在露营时他靠在自己身上看自己画画。
图片里是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腿，季渝伸出刚捏了洋葱圈的油乎乎的手比了个耶。
配文只有两个wink的表情包。
江时景也很想主动发去一些问候。但他有些不确定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立场能不能在他忙碌的时候给他发去消息。
万一他还在生气……也不能说是生气，他也不知道季渝的那种情绪应该算作什么。
是自己太主动？
还是自己不够主动？
不管怎么样，季渝这个情绪的来源明显是因为自己。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时景有些摸不到头脑——季渝是真的只想和自己睡一觉吗？
但是所做出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超出了这个界限？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直接说出来自己也未必会拒绝。
为什么还要约会，为什么还要一起露营？
如果还是最初的那个目的的话，都拖了一个多月了，季渝不心急吗？
江时景挠挠头，心里烦闷。
但季渝不仅完全没有心急的样子，反而每次撩拨人的时候，都很有度。
他自己都没破了这层窗户纸。
江时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反复和他说，季渝应该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吧？
-
藏藏把滚轮跑得飞快，江时景看着有些眼晕。
拿起手机看了看，估算着溜达到了的时间酒吧应该开门了，江时景套上外套。
可到了酒吧门口，江时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人。
夏明桦一下子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着的他，问他站门口干嘛，怎么不进来。
江时景坐到吧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季渝……不在吗？”
“他这段时间有点忙，很久没来了。”
夏明桦擦着杯子，看着江时景慢慢垂下眼眸，都把失落写在了脸上了。
他算了算时间：“不过……他应该也快来找你了。”
这句话让江时景又抬起了头，眼睛终于有些发亮：“什么意思？”
“这我就不说了吧，你们之间的事情。”夏明桦把杯子放在一边，“等他来找你吧。”
他有些好奇两个人在露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原本季渝都会从自己做了什么到那个人的反应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的，但这一次季渝什么都没说，夏明桦也不好问。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
夏明桦试探着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江时景答得很快。
他不是很想和不熟悉的人聊自己的感情生活的细节，所以他选择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