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 第47节

  难怪当时在蝶妖幻境里他一下就看出自己的玉简被林鹤凝碰过。
  第45章 嫉妒有了他一个还不够吗?……
  宁汐朝他点了点头,等那行色匆匆的器修离开后,她又乐悠悠在炼器堂晃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等快回到怀照峰,宁汐才想起来中道崩殂的借药大计。
  然而玉简已经交给别人了,她只好绕路去了宗门公用的灵鸽巢,和看守的兽修登记后借了一只一看就很能飞很远的大壮鸽子,将自己想为白玉京求十万担太乙玄藤的事情写在了信纸上。
  看着鸽子振翅高飞的背影,宁汐心里直打鼓,以赫连为的性子,最大的可能是特地写一封回信来嘲讽她并果断拒绝,次要的可能是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她的信就杳无回音,最小的可能才轮到他大发慈悲答应“施舍”给她一点药材。
  宁汐摇了摇头,回去等消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灵鸽都放出去一日多了还没回来。
  该不会那蛇蝎心肠的
  男人不仅不肯借她灵药、还把她的灵鸽给炖了煲汤吃吧?
  她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赫连为的。
  宁汐有心想再写一封信催一催,可是与大师兄约定好练剑的时候已经到了,她只能收拾好自己,去了演武堂。
  午后,大多数弟子或是去去膳堂用饭,或是回屋打盹,只有三两个勤勤恳恳的卷王还在对着木人又劈又砍。
  宁汐一跨进门,就看见了抱着胳膊靠在墙边阴影里的裴不沉。
  “大师兄!”她欢快地蹦蹦跳跳到他身边,这才发现他刚刚好像是在打盹。
  裴不沉睁开眼睛,用手背揉了揉眼角,声音困倦但依旧温和:“来啦。”
  宁汐踮脚凑近,盯着他眼底下愈发浓重的青黑,扁嘴:“大师兄这是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大概两三天?没数。”
  “那不就是从骨妖结界回来以后都没睡过嘛!”宁汐有点急了,“我们修行,又不是成仙,虽然打坐冥想也能缓解疲劳,可也不能一点觉都不睡啊!”
  裴不沉虚心颔首:“师妹教训的是。”
  一听这带笑的语气就知道他肯定没把话往心里去,宁汐连剑都不想学了,只想逼他回去睡觉。
  裴不沉被她顶住后背往外推,怕她自个摔倒了只能顺从地走了几步,无奈道:“那这样好不好,你练着,我在旁边指点,不动手,这样我也能休息到。”
  “……好吧。”宁汐勉强道,这才跟着他重新走回演武堂。
  裴不沉在太师椅上坐下,宁汐站在台下,取了一柄木剑,忽然就有种过年的时候当着一众亲戚的面小孩要上台表演才艺的错觉。
  宁汐:……突然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
  幸好她昨晚临睡前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剑谱还记得大半,凭着脑海里的记忆,依葫芦画瓢演示起来。
  裴不沉一开始只偶尔出声提点一二,到后来显然有些坐不住,几次起身又坐下后,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
  铺天盖地的白樱香袭来,宁汐身手都不能自控,成了他掌下的牵丝戏傀儡,只能随着身后人的心意而举动。
  挑、刺、劈、砍,裴不沉带着她最后将木剑挥出,向上一撩,剑气横扫,摆在墙边的木傀儡应声而裂。
  宽大的月白衣摆垂下,遮住了少女杏黄的箭袖。
  她今日为了方便练习,特地换了一身轻便的练功服,箭袖窄裤,马尾高高扎起,十分利落。
  裴不沉盯着少女毛茸茸的发顶,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等鼻腔间那幽幽的少女芬芳散去,才道:“学会了吗?”
  宁汐还在愣愣地盯着木傀儡的碎片:学、学废了!
  怎么回事,那就是剑气吗?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五指伸开又蜷曲,模仿着裴不沉的姿势又挥出一剑,但这回完全无事发生。
  裴不沉笑起来,揉搓了一下她的手腕:“你才刚刚进入练气中期,对灵气运行掌控的基本功还不扎实,出招时失灵也情有可原,别太紧张。”
  他又爱不释手地捏捏宁汐圆润的指头和指节,最后弄得一贯迟钝的宁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她的错觉吗,感觉大师兄这段时间很喜欢和她有肢体接触。
  甚至就在她犹豫纠结的时间内,裴不沉也没有松开她的手,继揉揉捏捏后又将她的手掌抻平,和自己的掌心相对,兴致勃勃地在比大小。
  大概因为小时候该长身体的时候饿一顿饱一顿导致发育不良,宁汐的个子不高,骨架也偏小,平日里她握扫帚的时候还不觉得,现下和裴不沉的手掌放在一起简直就像个缩小版的娃娃。
  而且大师兄一个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男子,肤色居然比她还要白上几分。
  裴不沉又搓了搓她因为干扫洒杂活养出的薄茧,才抬眼冲她笑:“师妹根骨不错,好好修炼,很快就能挥出剑气了。”
  原来是在测试她的根骨。宁汐这下不会因为他老是捏着自己的手而困惑了,便朝他笑了笑:“那我再练几遍!”
  “真棒。”裴不沉道,“我喜欢努力的好孩子。”
  就在她以为大师兄准备松开自己的时候,他的胳膊却重新落在了她的背上,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小臂。
  对上宁汐不解的目光,裴不沉温和道:“怎么了?”
  他居然还冲她眨眼。
  宁汐突然联想到那种在人的裤脚上踩了好几个爪印后还要装无辜的坏猫。
  “我再带着师妹走一遍吧。”裴不沉打趣道,“还是说师妹嫌弃我了?啧,原来不知道是谁还说想拜我为师呢……”
  本来没什么的小事,被他这幅嗔怪的口吻说出来都显得好像有什么暧昧不清了。
  宁汐却可惜道:“拜师,真的不行吗?”
  裴不沉带着她的身子旋转半步,木剑挥出,涤荡清空:“不行呢。成了师徒就会很麻烦。”
  “很麻烦?什么意思啊?”
  “就像有情人想要成亲却因为彼此是亲生兄妹而被天下人反对一样麻烦。”
  宁汐:“……啊?”
  丢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裴不沉就松开了她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自己练。
  宁汐一边挥剑,一边暗想大师兄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奇怪的话本子。
  下次见到裴从周师兄,她真的得问清楚他到底在写什么。
  想到裴从周师兄,她就想到那八字没一撇的太乙玄藤,心里出神,脚下步法却也没乱。
  只是落在裴不沉眼里,就成了少女眼光呆滞,举止动作像个偶人一般一板一眼。
  僵硬,也格外的可爱。
  空中传来振翅声,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从门外飞进,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宁汐脑袋上。
  她呆呆地去抓那鸽子腿,结果不小心戳到了柔软的鸽腹,鸽子被戳痛,不高兴地“咕咕”叫起来,还在她脑袋顶上使劲蹦了两下。
  宁汐梳好的马尾都被它踩乱了,可怜兮兮地站在原地。
  裴不沉轻笑,走过去帮她抓了那只鸽子下来,从鸽子腿上取下信纸:“有人给你写信?”
  宁汐想起什么,凑过去看展开的字条:“我问赫连为能不能找来太乙玄藤。”
  几乎是在她话说出口的同时,身边的人仿佛堕入冰窖一样骤然冷了下来。
  “大师兄?”她视线顺着不动的指节往上移,瞥见了黑发底下那双满是怨气和嫉恨的柳叶眼。
  她吓得张大嘴巴。
  裴不沉瞥了她一眼,忽然笑起来:“怎么了?”
  他笑得格外温柔,可宁汐宛如一只被天敌盯住的小动物,僵硬了一瞬,没能发出声。
  “赫连公子心善,说十五日后会将十万担太乙玄藤送来白玉京。”他浏览了一遍那封信,屈指轻轻弹了一下信纸,才将信递给她。
  宁汐:“哦哦!”
  她赶紧将信叠巴叠巴收好,塞进怀里。
  裴不沉淡笑道:“不自己再仔细看一遍吗?”
  宁汐摇头,一边把垂落的散发别到耳后:“算了,想也知道这人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师兄你是不知道,赫连为他真的很讨厌,上次……”
  有几缕头发掉在后脑勺,她伸手够了几次都摸不到,裴不沉便走到她身后,干脆先替她把发带全拆了,再替她挽起头发。
  十指插进少女的发间,冰凉丝滑如捉摸不定的清风,裴不沉以指当梳替她通发,末了还用指腹按摩头皮。
  他一边替她重新扎头发,一边耐心地听着少女柔糯清甜的嗓音吐槽,时不时轻声附和,目光温柔地注视她鲜活的脸。
  好嫉妒啊,他想。
  凭什么这些人渣可以出现在她的嘴里、获得她的目光、得到她的在意?
  好恨。
  好想把她关在家里,锁在自己的身边,永远只看自己一个人哪里都不许去。
  就该把她压在怀里,绑住她的手脚,掐住她的脸颊,堵住她的嘴让她连呼吸都只能从自己的唇间汲取。
  她只能是他的。
  师妹像小动物一样无助地声音还在响:“大师兄,头发扎得太紧啦!”
  “嗯……”
  她也用这么亲昵可爱的口吻和别的男人说过话吗?也会冲着别的男人笑吗,会用这双水灵灵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们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了他一个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对别人笑和别人说话?她知道他有多不高兴多痛苦吗?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难道看着他痛苦她会痛快吗?!非要他在她面前哭出来她才会觉得爽吗?!
  好过分……
  好痛苦……
  想死……
  ……
  “既然那么讨厌他,那师妹以后不要和赫连二公子来往了。”
  不只是赫连为,还有世界上所有人,男女老少,都不配得到她的一丝眼神注视。
  否则,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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