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巴西少年接话：“不对吧，洗衣液还能是巧克力味？”
  真田弦一郎沉着脸：“训练还不开始……你们，太松懈了！”
  第9章
  英语竞赛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有柳莲二这样的神队友在，最后拿到一等奖似乎毫不意外。
  青叶由希心情一松。
  得益于前世记忆的苏醒，总算自己没拖后腿……真是的，初中生竞赛而已，选手一个个也太厉害了吧！
  放学后，青叶由希找了个借口，婉拒七条真奈的邀请，躲在读书社翻看一本中文诗集——社团成员定期分享自己的书，有时候甚至是学校图书馆都没有的，相当有意义。
  看久了眼睛疲倦，女孩单手撑脸，身体依靠着墙壁，双目紧闭……维持这样的姿势，过去许久，看似睡着了。
  其实只是想起一些事。
  脑海杂念翻腾，莫名有点心烦。
  青叶由希回想着好友真奈的言行举止，从对方情况复杂的家庭，到两人幼儿园的初遇，再到一起上学的时光……
  心情百味杂陈。
  希望，自己多心了吧？
  察觉到异常，青叶由希猛地一阵心悸，睁开眼……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是七条真奈。
  对方似乎没想到她突然睁眼，眼睛张大，瞳孔剧烈收缩。
  青叶由希猛然起身，身体急遽后退，险些掀翻座椅。
  七条真奈回神，展露她标志性的热情笑容，依旧是大喇喇的口吻：“希酱你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
  青叶由希缓缓深吸一口气，冷静反问：“真奈，你刚刚在做什么？”
  七条真奈若无其事道：“没做什么啊，就是看希酱睫毛好长，我想数一数多少根嘛！”
  是密友可能会做的事情。
  但……
  对方那个眼神。
  青叶由希垂下眼睑，没再作声，收拾着书桌，将未看完的诗集塞回书架。
  身后传来一阵“风”，她下意识躲避，躲开七条真奈的飞扑。
  “希酱你……”
  青叶由希没理会，走出读书社。
  “希酱！”
  眼看对方又要贴过来，青叶由希蓦地止步，偏头淡淡看了一眼朋友：“七条真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七条真奈笑容凝滞。
  黑发黑眸的女孩，面容平静，冷冷淡淡的神情足以让任何有心人望而却步。
  “希、我……好。”
  青叶由希没再停留，眉眼半垂，快速走出教学楼。
  平静的外表下，思绪翻腾。
  她对七条真奈的猜测……此时，基本可以确定。
  不怪她这么敏感。
  算是，经验之谈吧？
  前世某些经历……至今回想起来，都十分糟心。
  甚至死亡，都是因为被迫搅入一滩狗血的关系里。
  她其实对同性之爱没有偏见，只要别牵涉到自己。
  毕竟前世感情最好的侄女——两人年龄差不多大，像最好的朋友一样——就是个les，她也很尊重对方的感情。
  只是，因为侄女的缘故，她总莫名其妙招来一些她不想要的“桃花”。
  到后来，她干脆留起自己并不喜欢的长发……用途也不大。
  青叶由希压下前世的种种，都已经过去了。
  思绪回到今生最好的朋友。
  她不明白为什么真奈对自己……
  快速回忆这些年的经历。
  或许，因为幼儿园和低年级的时候，自己是保护者的角色？
  但，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没办法接受。
  跟同性、异性其实无关。
  想起对方刚刚的靠近……眉头微微蹙起。
  又梳理一遍自己跟对方相处时的情况。
  不自觉松一口气：哪怕以前没有前世记忆，或许潜意识里防备的本能，她会有意无意避开真奈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青叶由希抿了抿嘴。
  自己这样审视与朋友的过往……感觉很不好。
  可，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青……”
  心事重重的女孩毫无察觉与人擦肩而过。
  柳莲二脚步微顿，偏头看向行迹匆匆的女孩——
  青叶由希气质沉静，走路从来都是不疾不徐的，很少有这样露骨的烦躁。
  “不追过去看看吗，柳？”幸村精市也回头看了一眼女孩，“青叶同学看起来情绪很糟糕呢！”
  柳莲二沉默半晌，才道：“不了，她想一个人静静的概率100%。”
  “这样嘛……”
  “哒哒哒”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红发女孩风风火火，从前面的教学楼跑出，似乎追着青叶由希的方向。
  柳莲二倏地止步。
  幸村精市挑眉：“柳？”
  褐发少年对身旁的朋友道：“抱歉，我先离开一下。”
  幸村精市笑容扩大：“加油啊柳，王者立海大在任何方面都没有死角！”
  “啊。”
  青叶由希不知不觉来到海边，注视着一望无际的海面。
  海水碧蓝，轻风吹起细小的浪花。
  辽远广阔的大海，抚慰着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青叶由希向来想得多，在别人看来，或许心思深沉，但其实，她不是过分内耗的性格。
  这么一路，渐渐调整好心态。
  也明确自己未来对待好友的态度。
  疏远，保持距离。
  并非她不在意友情，因为一点事情就判对方“死刑”。
  实在是前世教训太多太深。
  而且……
  真奈某些行为，已经过火了。
  再度想起前世乌龙的死因，青叶由希忽然间有些头疼。
  “诶——好像是柠檬味的学姐？喂……柳前辈！”
  少年很有辨识度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响起。
  让女孩从糟心的记忆回过神，身体反应快过大脑思考，不由得转身看过去……
  果然是海带头的学弟。
  更远些，柳莲二朝这边走过来。
  “柠檬味的……”
  “赤也。”柳莲二平静的声音打断小学弟咋咋呼呼的叫声，“弦一郎过来了。”
  “副部长……我有认真在捡垃圾！”
  “一边捡一边漏，切原赤也，你太松懈了！”
  “呜哇哇！”
  看得青叶由希一愣一愣的：“他们是？”
  柳莲二站定女孩身旁：“赤也在弦一郎包里放虫子，被惩罚这一周清理海滩。”
  青叶由希一时忘记烦心事，露出浅笑：“柳君过来监工的？”
  模糊想起，有一个小剧场还是什么，就有类似情节？
  好像还捡到个漂流瓶？
  柳莲二不予置否，应了一声。
  青叶由希默了默……
  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直接走开，好像有些没礼貌；
  不走，两人面面相觑，又很奇怪。
  “青叶同学。”
  “诶？”
  “去图书馆吗？”
  “啊？”
  “学校新进一批书，有部分中文书籍。”
  “……咦？”
  「七条真奈：希酱，我是9点50的飞机，可以送送我吗？」
  「青叶由希：祝你未来一切都好。」
  青叶由希漫步羽田机场，听到一阵嗡鸣声，一架巨大的白色铁鸟直冲天际。
  或许，真奈就在那一架飞机上吧？
  自打她确定与好友保持距离……并非从此完全不搭理对方。
  而是避开一切的肢体接触，并婉拒课余时间的结伴行动。
  不承想，短短不过一周，对方突然告知自己要去美国。
  七条家老早就在催促。
  青叶由希晃神。
  或许，正是离别在即，真奈的行为才会有些失控？
  毕竟她不可能“对抗”得了家里。
  青叶由希有些担心对方在美国的生活，又……
  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
  面对真奈“最后一面”的要求，她没有正面回答。
  一是有所顾虑，二是……
  真奈的父母对自己很有意见……对于自己这样“乡下”出身的孩子，肉眼可见地看不上。
  青叶由希并不想自讨没趣。
  便默默来到机场，没在七条家人跟前露面，直到真奈过机场闸机……
  她才显露身形，朝从小到大的朋友挥手告别。
  “唉。”
  女孩屈膝坐在草地上，下巴压着交叠的手臂，目光无意识落在下方的网球场上。
  一群小学生在奋力挥舞着网球拍。
  绿川第一小学。
  是青叶由希跟七条真奈上了六年学的地方。
  当初青叶由希父母还没有足够的资产，一家三口就租住附近的公寓；
  在幼儿园就很喜欢青叶由希的七条真奈，缠着家里人，一起就读这所小学……离七条家其实有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