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积攒着不肯落下来。
但终究液体充盈溢出,重重砸在洞穴内连同她和姐姐家的甬道内。
小刺猬胸腔发酸发涩,她鼻头一抽一抽的。
她给姐姐拖后腿了,若不是她,姐姐一只妖能过得很好,不用日夜忙碌奔波,更不用这么晚还不能回家。
小刺猬拍拍自己的脸颊:笨蛋星星,我是笨蛋星星。
哭腔下,小刺猬的音色听起来软软糯糯的。
回到家里,她将门留出一条缝隙,这样姐姐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直接进入。
有风顺着通道,钻入洞内。小刺猬裹紧姐姐用字画换来的小被子,继而整个身体埋入里面,低低的泣音,闷闷地传出。
*
距离此地最近的一处城池,即是云樾前段时日带着小刺猬去字画阁的那座城。
云樾一袭素雅白衣,眉目中的疲乏困顿稍一抬眼便能看出,她捏着毛笔,纤长手指擒着笔杆。
云樾低眸去看,拾着的毛笔往纸页的更深处写去。
她对字体控制能力极强,可那处纸页太过于柔软。
艳丽的红衣染得云樾眼尾挑起红意。
她凝视着红衣女人脖颈处那条突突跳动不停的筋脉。
如果这个时候,用毛笔在此处写几个字,会不会看见这条筋脉跳动地更快。
云樾咬住舌尖,暂时摒退这份念头。
她的白衣被打湿,一片透明色分外显眼,她忍不住皱住眉头:结束后,赔偿我的衣衫。
听闻此要求的红衣女人好笑地:你说什么,云樾?
云樾淡淡地重复方才的那句话:结束后,赔偿我的衣衫,她顿了顿,精致的眉眼认真地落在红衣女人身上,一字一顿地,被你弄脏了,问亦云。
问亦云摁住她的肩膀,极剧的感觉下,大脑顷刻间空白一片,她不由自主地
含着那根毛笔越发的紧。
云樾继续写字的意愿因为毛笔的动弹不得,不得不中断。
她等待胶合的力度弱下来,才是继续转动笔杆,笔尖的毛色与那处几乎糅在一起,黏腻腻地分不出什么。
好啊,你想我怎么赔?问亦云呢喃地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侧头靠过去,拇指和食指圈成圈,圈住云樾的手腕,向上一抬。
她嘶了声,丝线断裂,吸饱液体的笔尖跃跃欲试地想要落在哪里写点东西。
云樾慢条斯理地将毛笔调了个头,笔杆末端在问亦云颈间的筋脉上下滑动,待到那处起出红色的印子,她调转笔头,汁液饱满的笔尖吻过去。
不紧不慢写出红衣女人的名字,云樾道:除却你答应我的粮食外,我还要一批新鲜的水果。
问亦云不在意地:就这么简单?
云樾看着落在她肌肤上的晶亮,眉心重重一压,反手拎起不远处桌案上的茶壶,高高举起,淋下。
问亦云被当头浇过,随意抹了把脸,她仰起头,主动用脸去接落下的茶水。
清淡的茶香填盈在呼吸中。
她被呛到,别开头咳嗽几声,更加好笑:好啊,想要多少,她凑身逼近,含咬住云樾的耳,不轻不重地,全看你。
说完,她好似耗费掉所剩不多的气力,跌回到云樾怀中,别开头大口喘息。
穿着的红衣,其中一处,透露出更为暗色的红。
云樾没急着继续:你受伤了。
问亦云嗯了声:不严重。
想了想,云樾将毛笔挂回毛笔架上,摁住要起身的人,淡淡地:我为你包扎。
问亦云挑眉:不用,我们按照我们的约定来就好。
云樾不置可否,她抓过问亦云的手,灵识探入对方的空间储物中,寻出几瓶丹药和一些上好的绸缎。
拨开一瓶丹瓶,塞了枚丹药进入到问亦云口中:你在我这出事,后果我承担不了,她提起眸子,深棕色的眼铺满平静,更重要的是,该给我的东西还没有给我。
问亦云怔愣,腰身处的衣衫被挑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凉风钻入,她止不住地抖动。
温凉的指紧随风的轨迹而来,轻点在她的肌肤上,扫去入骨的战栗。
云樾认真地为她包扎。
问亦云咽了下喉咙,试探的神色爬上眉梢,她虚虚地握住拳,没忘记故意让云樾看见这处伤的目的:云樾,你会心疼吗?
云樾歪头,片刻后,她低下头继续包扎:嗯,会。
问亦云笑得很开心,比云樾拿毛笔在她身上写字还要开心。
云樾抽出手帕擦拭掌心,恍惚想起她和问亦云算上这次,已经见过十数面了。
从一开始她帮助问亦云躲避追寻她的人的搜捕,到后来问亦云替她接下破境的渡劫,来来往往已经一年有余。
从什么时候,两人的关系越发的近了,大概是问亦云说,与她双修,可以更快的让修为进步。
她当然明白问亦云深层次的意思,但看着对方期待腼腆的神情和小动作,她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于是,两人的关系转向不清不楚中,她们见面的频率不高不低,一个月见一次。有时弹琴作画,有时笔画全身,勾弄自然。
而在这次见面前,两人大吵过一架,应该是问亦云单方面的和云樾吵,云樾并未过多理会她。
原因是那次见面,问亦云询问云樾她们的关系,云樾只简单地说了句友人。
这两个字让问亦云炸毛,她指着自己,气笑了:怎么,你和其她友人也会是这种关系吗?也会随意触碰吗?
云樾沉默着没回答她。
问亦云甩袖离去。
从那日至今日之前,两人一直未曾正面见过。
直到如今云樾无法,只能寻求问亦云的帮助,点燃一张对方留给她的符纸。
不过数秒,某人便乘风而来,脸色还是冷冷地:干嘛。
云樾开门见山:我要粮食,很多的粮食。
足以让那片地界上的妖度过这个冬日的粮食。
问亦云切了声,你怎么确定我能给你。
云樾不能确定,但她能猜到问亦云身份不凡,无论是先前追捕她的人,还是问亦云自身的修为,都很强横。加之对方腰间随意悬挂的玉牌,更是价值不菲。
这些粮食对对方不可能是难事。
问亦云本以为云樾喊她来是想她了,结果对方第一句话竟是这个,本就憋着气的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
云樾定定地盯着她。
问亦云与她对视几秒,败下阵来,正当她要妥协时,身前的白衣女人上前半步,扶住她的脸颊,吻上她的红唇。
说她意志力不坚定也好,说她没出息也罢,问亦云在云樾靠过来的瞬间心就软了。
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让她更不在乎颜面地开口:你把我哄开心了,我就给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于是,她便被云樾按在怀中,擒着一根毛笔在她身上写字作画。
用她自己的颜料。
开心了吗?云樾要去倒茶,忽而记起那壶茶已经全部淋在问亦云身上,她后腰撑着桌案问。
问亦云:开心,很开心。她舔了下唇,呼吸还没顺回来,什么时候要。
云樾道:尽早。
晚一日,她家的小刺猬就要多挨一顿的饿。这个点,不知道星星有没有睡觉,那个小团子,说不定还在苦兮兮地等她回去。
想到自家妹妹,云樾忍不住弯下唇。
以为是对她笑的问亦云更是脾气全无,使用了个净身术,就不管不顾地怼进云樾怀中,埋首在女人的颈部,用力嗅着。
我好想你。问亦云低声呢喃,为什么要去字画阁,你缺什么东西,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和我说。
她懊恼地皱紧眉头。
她这些时日忙于处理问玉宫那些夺权的人,刚结束就眼巴巴地寻到云樾身边,看着她给一个个陌生的面孔提字,作画,烦闷几乎要将她的神经冲跨。
但她和云樾还在冷战期,云樾没说话,她不敢主动出现在对方面前,只守在附近。
是以在云樾找她时,她能立刻出现。
这还是她有意耽误了几秒的情况。
出现的太早显得上杆子倒贴,过于廉价。
云樾对她内心想法一无所知,只是将她们种植农作物,却收获寥寥的事说了遍,而后道:时间所剩不多,我能想到的,可以帮助我的人,只有你了。
问亦云被她这一句只有你了爽到,傲娇地扬起头:昂,知道了,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将你需要的东西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