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认识。
地府花钱雇的?怕她路上走得孤单?
那得有点礼貌。
徐郁青清清嗓子,“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葬礼。”很大方的招呼大家。
……然后没人搭理她。
“哎!看不见我吗?”她提高了分贝问道。
好吧看不见。
“你说郁青怎么就想不开呢,唉。”不远处两个妇人小声嘀咕着。
“是啊,她老公对她这么好,她也舍得死。”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徐郁青微微蹙眉,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公?
正趴在棺材上痛哭流涕那位,穿着绿色工装外套,黑裤子上灰扑扑一片,背影上就写着明晃晃的‘朴实’两个大字,这人是她老公?
怎么可能!
参加别人的葬礼能不能不要妄自揣测群演之间的关系啊!
正当她准备走上前去看清楚,木门吱嘎一声,她循声看过去。
门口还站着一位。
白衬衫熨得妥帖,一丝不苟的扎在西装裤里,是个讲究人,这种活动还有这么仔细的衣服穿。在徐郁青有限的记忆里也没这号人物。
没等她想完,那人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去,看着很是痛苦。
徐郁青:咱俩又不熟,你还挺入戏的,下次葬礼还找你。
“呵。”此时耳旁传来一声轻笑,徐郁青又忙不迭回头,旁边还有个人呢。
就算离得近,人脸她还是看不分明。这人比她高出一个头,身着黑色皮夹克,高高壮壮,嘴角噙着笑意。
哥们你笑什么呢,能不能严肃点,这是笑的时候吗。
她心里还在吐槽着,只见那人伸出手,“哎!你摸什么呢!”徐郁青眼看着皮夹克在遗像的边缘触碰了两下,手上那道疤痕格外显眼。
能不能对我尊重点!
她跟着伸手想给他拉回来,拽不到。算了,徐郁青想,来一趟也不容易,随他去吧。
她拍拍裤子席地坐下,背靠着放遗像的桌子腿,看着屋子里的人忙忙碌碌送她入土。
——越看越不对劲。
这屋子,怎么跟年代剧里那种一样。
绿色占了三分之一墙壁,白色部分也算不上干净。为了放置棺椁,客厅中间都腾开了,家具都堆放在另一个房间里,徐郁青手撑地起身走去过。
门推不动,她提着气把自己从门缝里挤过去。这间是卧室,堆上家具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徐郁青也没客气,爬上了沙发扶手,给自己找了个制高点。
粉色印着红花的床单,床也是木头钉的。原木色方且旧的床头柜,勉强算是床头柜吧,旁边是深绿色的窗框。
这是一个家,无一不透露着年代感的家。
她确定自己从来没住过这种房间。
福利院的屋子从来都是白茫茫一片。
霎时间徐郁青推翻了之前给自己上坟的荒谬结论。
是她在参加别人的葬礼!而逝者……
徐郁青透过缝隙盯着桌案上与她七分相似的遗像,你也是徐郁青吗。
难道是平行世界?
谁写的命簿啊,跟‘徐郁青’有仇是不是。
她是个被遗弃的,骗点钱出门就被撞死。这位更好了,有家有口又想不开自杀。
徐郁青无奈地摇摇头,跳到了地上,想看清墙上的挂历是哪一年。
“一九九……”
【是否重启徐郁青的人生】
“这什么?”徐郁青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不符合时代背景的透明对话框,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片刻后她说:“否。”
死都死了,干嘛还要再受一次苦。
对话框没什么反应。
“否。”
“否!”
“否啊!”
聋了?
“……是?”
【即将重启!即将重启!请注意,本次回档不含金手指,不带旧记忆。不要选错路,不要嫁错人。】
“……”徐郁青冷笑了下,机械朗读声也能这么激动,强买强卖呗。
“还有呢?”她问。
【好好活下去,徐郁青同志。】
“放心,我不是她,我不会自杀。”
【她不是自杀的。】
徐郁青:???
眩晕感再次袭来的时候她在心中无声呐喊:“把话说明白啊!怎么还有人把他杀当成自杀埋了的,凶手是谁啊?!”
第2章 微活还不如死了
徐郁青恢复五感前,首先清醒的是意识。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对鬼神敬而远之等毫不沾边的至理名言,徐郁青觉得自己应该镇静些。
毕竟也是二十一世纪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就算回到二十年前也是抬抬手就能应付的小场面,穿越题材的网络小说她看得不要太多。
于是睁开眼的瞬间看见酒瓶子直冲她来,徐郁青也只是一脸惊恐的往后倒了两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非常镇静。
就是手在门口的泥地上擦得生疼。
但她一声没吭,无声地仰头看了眼身后院子上的夜空,繁星闪烁。
真想死啊,她想,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索性飞出来的是个瓶子,徐郁青回神扫了两眼面前的玻璃碎片,散发出来一股劣质酒的气味。
造假又掺水了吧。
屋里倒是没有人出来,但这个酒瓶应该是要砸她没错。
徐郁青原地盘腿坐好,拍拍手掌的沙子,稍微判断了下自己的情况。
按照所处的位置来看,她来之前,这位徐郁青本人应该正蹲在门后偷偷观察屋里的人,结果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酒瓶子是个警告。
蠢,这也能被发现。
徐郁青发誓自己对‘她’的事丝毫不感兴趣,但。
这瓶子差点伤到自己,徐郁青从不吃这莫名其妙的亏。
她不动声色挪到门边,探头往里瞧了一眼,屋子中央坐着个中年男人垂头倒酒,不知道点的什么灯,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徐郁青微眯了下眼,这时间地点,出现在同一个家里的中年男人。
徐郁青她爸。
是个烂酒鬼。
她调整姿势时稍微往前动了点,衣角勾在木门掉漆裂开的缝隙里,吱嘎一声。
屋里那道视线蓦地射过来,跟徐郁青嫌弃的眼神正对上,她心里倏地一跳。
下一个瓶子砸过来前徐郁青拔腿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
家暴是吧,这是家暴没错吧?!
靠,徐郁青这是生活在个什么家里,怎么比她在福利院还不如。
起码她打架都是在白天,晚上能好好睡个觉。
说是跑,‘她爸’也没追出来,徐郁青没跑两步就停了,周围都是大差不差的小平房。
她不认识路。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深夜的村庄寂静无声,除了偶尔吠两声的狗。徐郁青来回走了几圈,找了个被月光照耀的空地,勉强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形象。
身上穿了白色碎花衬衣,黑色不知道什么质感的裤子,黑色布鞋底子都要磨穿了,踩在个石头上都硌得脚痛。
徐郁青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在头发挺多,在脑后编了个麻花辫。
土里土气的。
这不对,这根本不对。
按照她博览群书的经验,这时候原主的记忆会进到她的脑子里,前世的爱恨情仇就会像过电影似的播放,然而。
徐郁青什么也没看见。
她只有自己的记忆,没有这个‘徐郁青’的。
这日子有法过吗,徐郁青烦躁地想。
那个家,她是说什么也不想回的,就算要回,也不是现在。
徐郁青百无聊赖的在村子里转悠,天太黑,她只敢顺着门口的宽路走。
一走一脚土,让人呛得慌。
身后传来的‘滴滴’声伴着并不强烈的灯光打到她身上时,徐郁青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惊惧感。
又撞?!
那来吧,她脑子转得飞快摆烂般想道。
可惜这年代的车速没她脑子快,司机看见前面有人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徐郁青扭头看,车还挺高级的。
大户人家。
副驾驶的玻璃缓慢地摇了下来,“小姑娘。”里面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出来。
有钱,女士,这两点极大的引起了徐郁青的警惕。她垂眼记下了车牌,往副驾驶走过去。
车里人的面相和声音
甚是相配,她说:“这么晚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徐郁青下意识回答:“去学校。”
嗯?去什么学校?
“这么晚还要学习吗,学校在哪里,阿姨送你去吧。”
徐郁青本想回绝,但转念一想,家里住不了,学校没准儿可以。于是她装作腼腆地低下头,又眼含期许地抬起来,“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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