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民宿准备了免费的热茶,南云端了一杯,看游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玩什么。
  一小孩抓着一把烧烤,小跑穿过好几个人,就在要拐弯的时候,南云刚好从半路冒了出来。
  烧烤的油料尽数沾在了南云的裙子上,发生得太突然,南云反应过来后,也是对这巧合哭笑不得。
  小孩知道自己做错了的事,扭捏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地看着地上。
  不一会儿,他家长便来了。
  说是家长,南云也看不出眼前的大伯是他的爸爸还是爷爷,说是爸爸感觉年纪老了些,爷爷的话又不至于那么老。
  这大伯推了推小孩往前:“和姐姐道歉了没。”
  小孩鞠了个躬,声若细蚊:“姐姐对不起。”
  “大点儿声。”
  “对不起!”小孩大声说。
  南云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等会洗洗就好。”
  大伯领着小孩儿走了,南云瞥见一女人朝他俩迎了上来。
  这位女人看起来就四十上下,那大伯应当就是小孩的爸爸了。
  她看了眼裙摆上的油渍,叹了口气,抬脚回房间去,准备换掉这条裙子,
  走到大门口,她和出门来的何曼松迎面遇上。
  “怎么了?”何曼松见她往回走。
  南云指了指裙子:“弄脏了,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换下。”
  “好。”
  何曼松松松散散地伫立在民宿门口,低头看了会手机,倏尔觉得有道视线在他身上。
  等他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又没有人在看他,有点奇怪。
  ……
  来海市的第一顿,是必须吃海鲜的。
  南云早就预定好了餐厅,何曼松没想到,和她出来旅行,还挺省心。
  餐厅就在海边筑的高墙上,边看海边吃饭,是在城市里享受不到的美妙。
  南云点完菜,还喊服务员上了几瓶酒。
  何曼松两手一摊:“我可不喝。”
  “你不喝我喝,吃海鲜怎么能不下酒。”南云说。
  何曼松笑了起来:“没看出来,你是酒鬼啊。”
  南云:“是啊,等会就靠你把我扛回去了。”
  何曼松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不会故意喝醉,想对我做什么吧。”
  “自恋。”
  一盘白灼基围虾被端上桌,南云不想弄脏手,又懒得戴手套,只能用筷子拆解着虾壳,碰得碗盘叮当作响。
  何曼松在旁边看着,叹了口气,将剥好的虾放进南云碗里:“娇气。我帮你剥,你吃就行。”
  “谢谢。”南云将酒杯举起。
  何曼松拿水杯和她碰了一下,他才喝一口水,南云杯中的酒就见底了。
  由于上回南云在生日那天发的酒疯太令他记忆深刻,何曼松对南云的酒量有些持疑。
  正如他所料,菜才刚吃一半,南云就趴在桌上,说不清楚话了。
  何曼松轻轻拍了下她:“南云,你还吃不吃了。”
  他把剥好的一个花螺喂到她嘴边,南云迷迷蒙蒙睁着眼,一口咬了下去,咬到了何曼松的手。
  何曼松吃痛缩回手,无奈地说:“你是小狗吗。”
  南云抬起头,捕捉到关键词,汪了一声。
  何曼松放弃给她投喂,打算再吃几口就走。
  结完账,他踌躇了会,还是决定把南云背回去。
  南云这会倒是听话,见他蹲了下来,自己两手往何曼松脖子上一挂,攀上他的肩背后,脑袋一耷,舒服地窝在他的肩窝。
  何曼松固定好她,轻飘飘站了起来,南云比他以为得还要轻,整个人只剩骨头似的。
  虽然某些地方长得肉不少。
  沿着海边往民宿走回去,何曼松和南云两人像是在两个世界的分割线,陆地这头是喧闹着享受夜晚的人群,而那头则是寂静又辽阔的大海。
  南云靠在何曼松肩膀上的头忽然一抬,在何曼松耳边说:“你好香啊。”
  何曼松:“……”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南云。”
  南云嘟嘟囔囔:“像什么。”
  “像个要骚扰我的变态醉汉。”
  何曼松说。
  南云猛地直起上身,何曼松差点抓不住重心摔一跤。
  南云语气娇俏:“你乱说,我生气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趴好行不行,等下我们要摔进海里了。”
  何曼松把南云哄好,才重新迈步。
  身边偶尔经过几个饭后消食的本地居民,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看着这俩长相好看的小年轻甜甜蜜蜜,都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回了房间,何曼松先洗好了澡,而后在浴室放好热水,又将南云换洗的衣服和浴巾摆好。
  “能不能自己洗?”何曼松问。
  南云重重点头:“可以。”
  等她关上门,何曼松也不敢离开,坐在门口注意里头的动静。
  冲水的声音持续了快半个小时,就在何曼松觉得南云会不会淹死在里面时,终于停了下来。
  里头响起拖鞋的踢踏声以及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何曼松刚要放下心来,极大的一声碰撞声传了出来。
  他立马打开了门,只见南云跌坐在地上捂着头:“好痛啊!”
  她穿戴整齐,何曼松观察了一下,应该是地板太湿,她脚底打滑脑袋磕在了门沿上,还好没出什么事。
  何曼松将她扶起来,哄小孩似的说:“我看看。”
  南云皮肤白嫩,才磕到头,额前就隐隐冒着青色。
  何曼松呼了呼气:“明早敷个热鸡蛋,活血化瘀。”
  南云脑袋晕晕的,听不进他说的话,眼里只有他张张合合的嘴。
  她头脑一热,踮起脚,主动吻了上去。
  南云的动作生疏,比起亲吻,何曼松更感觉是在蹭他的嘴唇,痒得他生笑。
  他往后一靠,挡住南云还想上前的动作,勾唇说:“南云,你不会明天骂我趁人之危吧?”
  “不会啊。”南云水汪汪地看着他。
  何曼松:“你说的。”
  南云斩钉截铁地说:“嗯!我说话算话!”
  下一秒,何曼松整个人就罩了上去,浴室灯光下,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南云晕乎乎地被何曼松从浴室带到床上,也不知道何曼松什么时候关了灯,她只觉得很热很热,像身在沙漠一样,只有何曼松能带给她甘霖。
  她听见了海的声音。
  第68章 心结
  南云第二天醒来时,感觉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额头。
  她赖了会床,彻底清醒后,零零星星想起昨晚的片段,脸又烧了起来。
  她也没想到,自己喝醉酒时,会那么主动。
  身旁空落落的,南云往窗外看去,何曼松应当是怕吵到她,在外头坐着开会。
  南云打开手机,何曼松起得很早,八点就给她留言了。
  他说:早餐放在桌子上了,记得鸡蛋热一热敷一下脑袋撞到的地方,我要开会到下午,你中午饭可以先自行解决一下,再和我出去吃。
  南云听何曼松的话,起床后先吃了早饭,再热敷了额头。
  洗漱时,她对着镜子观察了下额前的淤青,本来今天不想化妆的,但肉眼看起来有些明显,她只好简单遮瑕才出了门。
  日头不算太大,南云戴着
  帽子走出民宿,不忘给何曼松报备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让他开完会联系自己。
  海边已经站了不少人,小孩们蹲在地上刨沙坑,堆城堡,大人们在旁边的躺椅上,看远处穿着紧身衣的人冲浪。
  南云脱下鞋,光脚在浅滩慢走,海水清凉,沙砾柔软,水流涌动时还会有沙砾被席卷入海,轻轻地刮过皮肤,很舒服。
  巧的是,她又遇见了昨天那个小男孩一家。
  那位伯伯和她四目相对时,有些意外,奇怪的是,南云还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
  她出于礼貌地和他们点了个头,没成想,伯伯径直朝她走了过来,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你好,我能不能和你聊聊?”
  南云有些发怔:“您是想聊什么?”
  伯伯一抬手,示意她边走边说。
  南云跟着他走出了一小段路,伯伯才出声道:“我叫何京,是何曼松的父亲。”
  “啊——”
  南云惊讶地张开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样仔细一看,何曼松的五官确实和他有一些相似之处。
  在北城时,张帆说过,何曼松的父亲是本地一家医药公司的高管,而南云也记得,何曼松说过,他母亲去世了。
  那刚才那个小男孩和女人……
  何京很快解释了她的疑惑:“曼松应当告诉了你,他母亲前几年去世了,是在他研究生毕业那年,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他差点辍学。”
  “我对他母亲的去世也很伤心,虽然,当时我们已经分居一段时间了,但是我一直在外地找名医给她开药,谁也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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