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您还好嗎?”
  席闻知没有回答。
  他裸着上身,突然离了水,皮肤被寒意刺激得一下子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会他也顾不上,擔心席闻知冷到,他打算先把人抱进室内有暖气的地方,再问清楚。
  他心急,步子迈得大,席闻知在他怀里想要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贺尧,你等下。”
  贺尧顿了顿,没有听他的话真的停下来,抱着他从来时的侧门进了大厅里,把他放到沙发上,一脸急切地问道:“您怎么了?现在怎么样?”
  “没事。”只是他现在的样子说没事实在没什么可信度,他只好道:“可能是感冒了,头有点晕,没事。”
  事实上,他现在更想贺尧能离他遠一点,离了水后,那股信息素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可是看着此时浴袍都来不及穿,一脸焦急擔忧的贺尧,他说不出口让贺尧远离自己的话。
  “那要去醫院嗎?您等等,我叫司機,他还在这边吗?我送您去也可以。”
  贺尧着急着想去喊司机,席闻知拦住他,“没事,你现在去把衣服穿上,我打电话让醫生过来就好。”
  贺尧太过于担心了,心一乱起来就忘记了以席闻知这样的身份地位,正常都会配备私人醫生。
  他放下心来,道:“那好,手机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在更衣室。”
  “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贺尧连忙去给他拿手机,跑到更衣室,随手取了新的浴袍披上后,取了手机跑回去,经过长廊,吹了冷风,这会他才察覺到冷,刚才太过于急了,都没察觉冷。
  他回到大厅,看着席闻知这会已经变得苍白的脸色,懊恼地反省自己。
  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他的身体情况呢?还让人陪着自己滑了一下午的雪,晚上又在寒冬腊月里泡室外温泉。
  他的情绪都在脸上,席闻知一眼便看出他在自责,打过电话通知了醫生过来后,安慰他道:“没事的,你看我也没发烧,就是感冒前兆而已。”
  贺尧伸出手,用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会温度,没感觉到发热,生怕感觉错的他一只手贴着席闻知额头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自己额头上,再三确认温度正常才真正松了口气。
  “呼——没发烧就好。”贺尧收回手,“我给您倒杯水吧?”
  “嗯。”人去给他倒水了,席闻知也松了口气,挥了挥手试图通过扇风把缭绕在周围散不掉的柑橘味挥散,却徒劳无功,他叹了口气,依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贺尧在厨房找杯子的背影,没过一会,那道身影就端了了杯温水出来。
  贺尧把水端出来送到他手上,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信息素炸弹,随着他的靠近,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更加濃郁了,席闻知接过来喝了口,找了个理由想支开他:“你先去把衣服換上,别冷着了。”
  “有暖气,冷不到的。”贺尧在他边上站着,观察他的情况,见他手中的水不想喝了,连忙伸手接过放到一边。
  他太高了,担心席闻知头晕仰头会更辛苦,说话的时候是俯下身说的,可他的体贴却成了席闻知的困扰,席闻知只好道:“你的信息素太浓了,抑製環有带吗?”
  “有的。”贺尧其实一直有带着,下午滑雪的时候也不例外,只是因为要下水,换衣服的时候顺手摘了,这会抑製環就在更衣室里。
  “去戴上。”席闻知命令道。
  他语气严肃,贺尧知道他不喜欢轻浮的alpha,只以为是他介意自己的信息素外露,只好听话地去把抑製环戴上了。
  他的抑制环是普通的手环设计,是最普通的款式,对信息素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却不能完全杜绝,这样的款式初衷是为了降低信息素浓度不对生活造成困扰,降低的范围大概是把信息素降到了像喷了香水的效果。
  贺尧还在担心他,戴了手环后就回到厅里陪他了。席闻知看着面前自己挑中的alpha,能选中贺尧作为联姻对象,自然是因为贺尧合他的眼缘,这会他受病困扰,看贺尧的信息素却不顺眼了。
  头痛仍没有缓解,还有愈演愈烈的感觉,席闻知习惯了忍耐疼痛,还有心情想着,要不要告诉贺尧关于他的病的事情。
  这样,眼前引起他犯病的源头想必就会离他远远的了吧?
  不过,还可能不止是因为怕引起他犯病,也可能更怕他的病吧?
  谁会愿意和一个得了绝症的omega结婚呢?
  席闻知闭上眼睛,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贺尧看他闭上眼,以为他是难受的,不敢吵他。他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贺尧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他不是医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感冒能让人这么难受痛苦。
  他只能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等了近四十分钟,席闻知喊的医生来了,来了不止一个人。贺尧去开的门,先进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身上还穿着带绒的睡衣,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是三四十的样子,都穿着常服。
  他们一进来,就直奔沙发上的席闻知,穿着睡衣的那个从他们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只一次性針管,和几个瓶瓶罐罐,上来就要给席闻知打針,把贺尧吓了一跳。
  “等等!”他就算不是医生也是有常识的人,哪有医生一上来不问不看病人是什么病就给病人打针的?
  “你还没看呢就打针?不行!”贺尧伸手拦他,护着席闻知质问对方道:“你打的什么药?你是正经医生吗?”
  随着质问的话说出的同时,贺尧看向席闻知,眼神询问他来的人是不是他喊的人。
  穿着睡衣的男人在贺尧看不见的地方和席闻知对视一眼,也在眼神询问席闻知的指示。
  席闻知朝贺尧点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他是我的专属医生,对我的病熟悉。”
  “什么病?不是感冒吗?”贺尧仍有疑虑。
  席闻知咳了一声,男人得到指示,眼珠子一转,道:“是,席总这是老毛病了,慢性感冒,打一针就好了。”
  两边都这么说了,贺尧将信将疑,心中担心拖下去只是让席闻知难受,还是道:“那好吧。”
  他让开了一点位置,席闻知朝男人点头,“張教授,打吧。”
  “好好。”唤作张教授的男人点点头,给席闻知用了药。
  而在张教授给席闻知打针的时候,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那两个人其中的女医生也已经准备好了抑制剂,“你好,我给你打抑制剂。”
  第28章
  賀堯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道:“我不用。”
  易感期要打抑製劑的alpha一般都是因为情緒起伏大,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的alpha才会打,比如陈鑫易感期会莫名的暴躁,情緒反應比较大,曾多次因为易感期与人发生冲突,后来他惯例会在易感期间打抑製劑。
  但是賀堯没有这种困扰,他一向是不需要的,只需要佩戴最普通的抑製环,控制信息素的浓度就行了。
  打完針的席闻知放下袖子道:“林教授,他不用。”
  林教授拿着抑制剂左右看了看,犹豫不决。
  張教授咳了咳道:“那个,反正打了也没有坏处,打了后也方便你照顧席总。”
  賀堯看向席闻知,因为药物生效没有那么快,他的情况还没缓解,人仍有些虚弱。賀堯以为他们是擔心自己情绪不好不方便照顧病人,想了想,松了松腰间的系帶,背过身去冲林教授露出后颈的腺体部位。
  “那还是打吧。”林教授應该是个女性beta或者omega,个子不高,他屈膝矮下身,方便她下手。
  張教授闻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笑笑道:“好好,打一針好。”
  林教授这才上去帮贺尧打了一针抑制剂,也是这会,一直没见人的别墅,来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自称是这里的管家,上了茶招待他们。
  “您们先稍坐片刻,我先去为大家准备一下房间。”
  几人明顯以張教授为头,張教授点头道:“好的,辛苦了。”
  “您太客气了。”
  管家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去,这会厅里人多,贺尧与他们不熟,选择坐到自己熟悉的席闻知身边,轻声问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席闻知偏头看他,点点头,安抚他:“不用擔心,很快就好了?”
  贺尧便又问张教授:“那个张教授,他打了针就好了吗?那个,要不要吃点药什么的?”
  张教授面容和蔼,一脸笑意,回道:“不用,打了针,明天回市区再做做檢查就好。”
  “还要做檢查?严重吗?”贺尧一听还要做檢查,再联想到席闻知对这几人的称呼,心中的擔忧愈甚。
  什么老毛病要几个教授一起会诊?这能是小毛病吗?
  张教授喝着热茶,淡定道:“席总的健康关系重大,即使是老毛病犯了,也要按例做检查的,避免有没发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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