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就像从细枝末节中挖掘出了席闻知内心对他的在意一样,让他在经历这件事后又从这些发现中得以慰藉。
  就和他提出取消婚约之前想的那样,他觉得席闻知对他是不可能没有感情的,也许这份感情和他对席闻知的不一样,但他相信两人之间相处的细节是不会骗人的。
  “我去收拾东西了。”
  贺尧不敢再留在这里,他越想越怕自己舍不得走。
  “不着急。”
  “反正这些画一时你也带不走,就在这里住着吧。”
  贺尧想说自己已经没有住在这里的身份和理由,既然要分开那就早点分开的好。
  可不等他开口拒绝,席闻知突然问:“可以知道,如果现在我说我早就改变了想法,你还会提分手吗?”
  他盯着贺尧,等着他的答案。
  贺尧避开他的眼神,“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可席闻知不依不饶问:“我想知道。”
  贺尧看向他,对视上的一瞬间,他又匆忙撇开,怕多看几秒就会被席闻知发现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贺尧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分开的人。
  他期待已久终于名正言顺地和席闻知在一起,又在在一起后的不久,又他主动提出结束。
  贺尧不知道,他们分开后席闻知是会找一个高等级的alpha,还是会和当初选择他一样,找一个能和他一起留下孩子的人。
  他希望是前者,那样至少席闻知能少受点病痛折磨。
  席闻知从吧台后面走出来,贺尧在他走近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又在他的眼神逼视下站定。
  “贺尧……”omega放软了嗓音喊他的名字。
  第87章
  贺堯想说自己不会上当的,但是当席聞知放真要使出手段,他相信自己会毫无抵抗力。
  “我去收拾了。”
  “贺堯。”
  贺堯选择没听到,转身回房。当走到房门外,他尴尬地发现,这好像是席聞知的房间,里面有他的衣服,不多。在他纠结要不要进去取的时候,席聞知已经跟过来并且在他停下来的时候越过他握住了门把手。
  门被打开,席聞知从他身邊进去,像当他不存在一样,背对着他就开始解外套。
  贺堯:“……”
  贺尧沉默着,席闻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开始解袖扣,眼看下一步就要动手去解領口的扣子了,贺尧慌忙握住门把手把门关上,连带着也把自己关在了门外。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带来的行李好好封在纸箱里,衣柜里挂着没几件衣服,他把它们都取了出来扔进行李箱里,没一会就拖着箱子从房间出来。
  席闻知应该还在房间里,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抿了抿唇,纠结了两秒,还是决定不打招呼直接离开。
  可当他穿过客廳来到玄关,尝试开门离开才发现门打不开。
  因为这邊要装修,他和席闻知这段时间另有住处,他以为是自己太久没回这里门都不会开了,他弯下腰检查门锁,没找到问题出自哪里。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他犹豫要不要去问席闻知,思考了一会后把电话打到于助理那邊。
  “喂,贺先生。”
  贺尧:“于助理。”
  “贺先生找我什么事?是要我送你吗?”
  贺尧喉头一堵,敲了敲行李箱的拉杆,对电话那边的于禾道:“门坏了。”
  “门坏了?我明天过去修。”
  “你会开锁?”
  “我不会啊。”电话那头的于禾道:“我是说我明天找人去修。”
  贺尧下意识想要说你现在就来,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这样命令的语气,他接受不了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毕竟于助理領的不是他发出的工资,没有道理要在假期服务于他。
  他只好道:“好,那麻煩你了于助理。”
  “不麻煩不麻烦。”
  贺尧拉着行李箱回到客廳,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又拉着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席闻知的房门还是紧闭的,他的意思贺尧不是看不出来。
  他回到房间,时间还早,他在床上獨坐了一会,困意来袭,昨晚没有休息好的身体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醒来时,窗帘是拉起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睁着眼凝望着黑暗中的一点出神。等思绪回笼,知道是席闻知来过了,因为他記得自己睡前因为窗帘是拉上的开了灯照明,现在睡醒屋里没有一丝光亮,除了席闻知来过这个答案,也没别的可能。
  一天没吃飯的胃里空空的,他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来到客廳,发现席闻知拿了枝梅花正在修剪多余的枝條。
  他面前的青花梅瓶贺尧从没看到过,之前用来放花的都是一个素色的大口花瓶,像现代工艺,这只以席闻知的身份想来是古董。
  他看了眼玄关的地方,不知道这个家里原来还有收藏古董的地方吗?
  听到他的脚步声,席闻知头也不回地问:“醒了?吃点东西?”
  很快贺尧的疑问就有了答案,隔壁的厨房送来了早已在准备的晚餐,大门当着他的面敞开着。
  贺尧走了出去,席闻知举着剪刀的手一顿。
  他强迫自己坐着没有动作,直到过了一会,贺尧回来了。
  “门好了?”
  无人回答。
  贺尧看着客廳里的人:“吃飯吧。”
  “你先吃。”席闻知动作利落地剪下最粗的枝條,把手中只剩一枝獨秀的梅花插进瓶中。
  贺尧来到厅中看着他把刚修剪下的主枝拿起来剪下一支短的枝条插在瓶口的位置。
  插花造型在贺尧看来已经十分优雅美观了,见他还想要修剪,忍不住道:“就这样吧,来吃饭。”
  席闻知的动作顿住,剪刀停在花枝上回头看他,要剪不剪的。贺尧让他看的心烦意乱,走过去,从他手里抽出剪刀,咔嚓把他原本想要修剪的地方剪了,完了把剪刀放到桌上留下一句“吃饭”转身走到餐厅。
  席闻知只好起身跟着他到餐厅落座,保姆在他走后收拾好了掉落的枝条,推着餐车离开。
  贺尧端起饭碗,自顾自吃着,他能感覺到席闻知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只是他假装不察。
  席闻知知道如果他要走,自己拦不住,下午使出的小计谋只不过权宜之计,这会儿他要再想不出来办法,贺尧出了这个门离开a市他再想挽留就没有機会了。
  贺尧看出他有话想说,见他迟迟不开口,先一步说道:“我不懂生意上的事情,股份转还给你,后面要不要继续合作你随意。还有房子……”
  “贺尧。”
  贺尧止住话,看向他,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席闻知也在看着他,对视上眼神后,问道:“你很在意我骗你吗?”
  贺尧没有直接回答他问出的问题,而是道:“好好治病。”
  他说完,席闻知卡壳了,半天没有再提出别的问题。贺尧也没有再说话,他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干巴巴地咀嚼着没滋没味的。
  席闻知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当他是嘲讽自己把病情隐瞒的事情。
  他也怕他还在气头上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才选择了沉默。
  “我吃饱了。”
  话是贺尧说的,席闻知早就吃饱了,仍坐在这里强迫自己多吃点是想和贺尧多待一会,不过看来贺尧和他的想法相反,吃饱后一秒也不想多待。
  贺尧独自回了房间,呆坐了一会后手機铃声响起,他拿起来发现是陳鑫在他们宿舍的四人群里发起了语音通话。
  他接了起来,許兼雲和耿卢也陆续接起,四人在语音通话里互道了新年快樂后,陳鑫在烟花爆竹声作为背景音下分享了自己过年的趣事。
  許兼雲和耿卢也参与了进去,只有贺尧沉默的听着,时不时跟着笑笑,兴致不高的样子,时间一长,其他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陈鑫笑着打趣道:“我们贺尧今年也有人陪着过年了,怎么有席总在啊?都没心思搭理我们了?”
  “对啊贺尧,怎么这几天都没看你在群里说话?樂不思蜀了吧?”
  “没有,我在听你们说。”
  贺尧没有打算把自己和席闻知的事分享出去,他少有隐瞒陈鑫他们的事情,这次却意外不想说。
  陈鑫旁敲侧击了一下,没发现异常,又歡歡乐乐地和许兼云聊起过年走亲戚的事情。他家里亲戚多,从大年初一就开始拜年了,他负责带亲戚的孩子,一天天吵吵嚷嚷地让他头都大了,打算再过两天就跑去找乔乔,玩上两天也可以一起返校了。
  说到返校,又顺带问了一句他们什么时候回学校,许兼云和耿卢报了时间,贺尧跟着说:“我和你们差不多时间。”
  他没说具体的,其他人也没察覺,又聊了一会,这通电话以许兼云被家人喊去看烟花结束。
  贺尧挂断电话后看了页面上置顶的名字,发了会呆才起身从行李箱里取了衣服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时间将近十一点,因为下午睡太多,他一时没有睡意,只好躺在床上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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