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个问题可把苏夜痕难到了:“我想想啊……你国破家亡,一穷二白,能有什么给我呢……”
乔黎回味着他说的话。
这人不仅打包票沧澜不会为河洛出头,还打包票沧澜国主要囚禁她,利用她的祈灵血脉。
可是为什么呢?
在原主的记忆中,沧澜与河洛历来交好,当年沧澜与嵢国交战,沧澜老国主被困沙海,还是河洛国主,也就是原身的父王以命相救,不仅带去了水源,救了大量沧澜士兵,还为沧澜老国主挡下致命一击。
这等铁血恩情,怎么可能说不认就不认?
乔黎仍不太相信。
苏夜痕想了老半天,忽然戏谑地笑了起来:“若你输了……和我睡怎么样?”
乔黎:“……”
妈的,这虐文女主和狗血梗过不去了是吗?
怎么是个男的都想睡她。
陆隐不巧回来,又听到了这不得了的一句话,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主上这是怎么了……
他跟在主上身边这么多年,也不见主上好女色啊?
还记得当年嵢国主君为了巴结拉拢主上,给主上送来了二十多个艳丽姝色,里边的类型五花八门,甚至连那罕见珍贵的异族妖姬都有。
可主上最终只是杀了几个,其他的全放了,一个都没碰。
也因为这件事,玄夜阁阁主不好女色的名声才传遍了三洲。
陆隐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眼乔黎。
不过这河洛公主的姿容,倒也确实比那些个艳丽姝色要倾城得多,美而不俗,身上不仅有着贵为王女的矜贵之气,还带有几分祈灵花的圣洁。
陆隐心中的这个答案确定了。
那到现在还摊着的魏虎兄……着实是撞枪口上了。
苏夜痕见陆隐进来,问:“怎么了?为何不降落?”
陆隐:“三洲各国首城都禁止雷修入内,飞阁若在浕城降落,必会掀起轩然大波。”
苏夜痕才想起这茬,拂袖起身:“那你随我下去吧,其余人留在上边就行。”
乔黎也跟着站起了身,听闻这话满脑子都是:不降落,那难道要跳……跳下去吗?
走至飞阁外的平台,才靠近边缘,就感觉周遭寒风凛冽,风又大又冷,盲猜得零下十几度了。
而她现在才只穿了那么两件!
苏夜痕将人揽了过来,乔黎背对着他,被他环在身前。
乔黎:“……”为什么又是这种亲密姿势!
她来不及说什么,就感觉到背后的胸腔微震:“说你蠢你还不信,倘若我真想睡你,还用得着与你打赌么?”
他抬指撩着她鬓角的发丝,灼热的吐息拂在她的耳根:“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
乔黎身体莫名有些僵硬:“那你……想要什么?”
苏夜痕笑着,又吐出一口热气:“还没想好呢,先欠着吧。”
乔黎觉得面颊有些发烫,眼神也怪异起来。
这人是妖孽吗?一定用这种方式坑骗了不少良家少女吧……
“为什么忽然要抱我?”一忍再忍,终于没忍住问。
苏夜痕似又读懂了她的心思:“下边寒流飞速,不然我让你手臂被寒风扯断?”
“……”原来如此。
陆隐走在苏夜痕后侧,望着那几乎是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再一次地悟了。
苏夜痕抱着人,忽然纵身跃下。
突破飞阁的结界后,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寒流侵袭着四肢百骸,无数雪花在周身飞旋飘落。
乔黎从来没这么冷过,甚至冷到身后之人的体温轮廓都变得清晰起来。
飞身跃下的时候,她还担心自己恐高,可她自始至终都看不清下方,她起初以为是雾……等落地才发现,这浕城,是一片白城。
四处白雪皑皑一片,就连建筑,也是冰晶状的,泛着微微蓝色,看起来皆由冰砖建造。
乔黎觉得不可思议,这天明明才五月,在河洛时,她尚且还穿着轻盈的鲛纱宫装,而这里……
没个狐裘大氅基本上是要冻死人的。
乔黎哆嗦不断,浑身都在打颤:“这里也太冷了……”
苏夜痕仍是那身单薄紫衣,看起来比她还单薄,但这人神态自如,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般:“水虽弱,但若能凝冰,也能称得上是强者,沧澜与你们河洛到底是不一样的。”
乔黎脑子里有原主的记忆,也大概有了解沧澜这个国家。
他们虽说是水系一列,却也与其他水系不同,他们倚靠冰山的灵气修炼,聚水三重天以上的修士,大多能凝冰。
水可覆火,又能凝冰成利刃,亦柔亦刚,这才使得沧澜作为实力较弱的水系国,也能延续至今。
这倒是给了乔黎灵感,她也是水系,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借助冰灵气,学用水凝冰?
第15章 让她死心啊
苏夜痕选择降落的地方,刚巧是距离王宫不远处的一条街。
此时正值清晨,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三两个商铺堪堪拉开冰窗口上的帘子。
乔黎实在是冻得受不了,见到有卖白色狐裘的,站定了脚步。
苏夜痕顿足望向她。
彼时乔黎冻得睫毛上都染了冰霜,一双眸子水波潋滟,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冷……”她哆嗦着说。
陆隐站在一边观察,捕捉到主上那微怔的瞬息,他大步走向那个铺子,用灵石换了件白色的狐裘过来。
望着乔黎将雪白的狐裘披裹在身上,苏夜痕眼神锐利地扫向陆隐:“你究竟是谁的下属?”
这道目光将陆隐吓得不轻,他连忙垂首:“主上恕罪。”
苏夜痕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往前大步而去。
陆隐这才松了一口气。
乔黎也觉得这人脾气不大好,默默裹紧狐裘加快步伐跟上。
没多久,三人抵达了沧澜浕城王宫附近。
沧澜王宫的建筑和别处一样,皆由无数冰砖堆砌而成,只不过规模大多了,王宫东侧门前,四根冰柱高耸入云,宫墙延伸到远处,与一片雪白相接壤,完全看不到尽头。
单一的冰白色,加上宏大的规模,气势完全不输河洛王宫,甚至因为冰晶泛着的蓝白光泽,使得整座王宫都蒙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宛若冰雪梦境一般。
乔黎哈着气打量着这王宫,对着玄幻世界的建筑再度叹为观止。
从前她去北方某座冰雪之城旅游,都没见过这样恢弘的全冰建筑。
距离王宫的东侧门还有一段距离,苏夜痕却在此处停了脚步:“到了。”
乔黎抬头看向他。
此刻雪差不多已经晴了,但苏夜痕的身上却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他悠闲地将肩头的雪拂下,抬眸看向那冰冷的宫墙:“一月为期,我便来与你兑现赌约,只希望……”
他说着转过头,狭长的凤眸含着戏谑的笑意:“你倒时候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
虽然这人仍是那副戏谑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乔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凉薄之意,竟是丝毫不输这周围的冰天雪地。
“那你呢,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乔黎裹了裹披风,轻声问。
“怎么,这是舍不得了?”苏夜痕笑意愈深。
“……”你要脸不?
乔黎忍下吐槽的心,还算礼貌地朝他道:“这一路,谢谢你。”
“自己保重。”撂下这话后,苏夜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很快,就和陆隐二人消失在街角。
乔黎默了一瞬,顾自朝着东侧门而去,四名守卫伸出长矛拦住她:“此乃沧澜王宫,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她摘下了狐裘帽子,抬首间,一张白皙如玉的美人颜映入众人眼帘。
寒冽的北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眼睫凝了霜雪,唇冻得发白,配上毛绒的雪白狐裘,更是将她整个人的气质衬托得仙逸绝尘,不染凡俗。
四名守卫的眼神皆定住,连声音都和善了许多:“你……你是何、何人?”
乔黎出示地道秘匙,也就是河洛王宫的水令牌:“河洛公主,求见沧澜国主。”
……
苏夜痕往回走时,天又下起了雪。
侧头瞥了一眼,见陆隐从刚刚到现在一直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难得态度缓和:“你想问什么?”
陆隐:“……属下只是不解,主上何故这么做?”
若真是想要得到这么个人,直接带走便是,何故顺着她的心意将她送到沧澜来……
主上也明知道沧澜主君狼子野心,对这毫无仰仗的河洛公主,想必不可能安好心。
苏夜痕笑得一副风流样,喟叹道:“让她死心啊。”
陆隐一愣。
所以说,正是因为想要得到她,所以才顺着她的诉求,然后等她碰壁……主上再?
“……”不得不说,主上这人若想得到什么,还真是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