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而两人的关系第一次得到缓和,正是因为这次玉琼之行。
  这一行,阎凛只带了原主,没有了那些个后妃美人作妖,两人的相处难得有了些“甜蜜”,诸如女主想杀男主报仇,男主却为女主挡刀导致女主下不去手之类的,总之是恨中生爱,爱中生恨,好大一盆狗血。
  两人的感情升温后,流金宫又是个转折点,来到这美人乡后,阎凛耐不住寂寞,瞧上了芙蓉阁的花魁,那女子气质如清水出芙蓉,却又带着青楼女子独有的勾人魅惑,俗称又纯又欲,是男人最难抗拒的那款。
  待阎凛与那女子一夜春宵后,原主如梦初醒,并因为这件事情与他置气,后来阎凛哄了很多遍,原主都抵死不从,抗拒与他亲近。
  最终将阎凛彻底激怒,回程之时干脆把那芙蓉花魁赎了身,于是回宫的路上,又是对原主的第二番虐心虐身……
  乔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原主吃醋生气那段,她当时还以为阎凛因为理亏多少会态度好点,结果这渣渣子把原主一番摧残后,还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说:“你不过一个亡国奴罢了,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不回忆还好,一经回忆起这些,乔黎简直心机梗死。
  她当时能看完这本书,除了闲得无聊之外,完完全全是想看这畜生到底怎么死的,结果没想到男主虐了女主整整一本书,只在最后一章女主死时才流露悔意。
  这都不能叫意难平了,只恨不能拿着四十米大刀和原著作者聊聊人生……
  她全程期待女主觉醒修炼,复仇雪耻,结果女主只是一遍遍爱上男主,最后在这种扭曲矛盾的爱恋中选择自戕,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来惩罚男主。
  乔黎记得她当时抱着手机从床头滚到床尾,满脑子都是就这?就这?!就这!!?一直无语到睡去再穿书……
  “……”
  她曾一度怀疑,是不是上天感受到了她强烈的愤怨,所以才让她穿的书。
  苏夜痕本来不甚在意地瞥了眼下边,待看清来人,稍稍一愣,紧接着微眯了眼睛。
  他倒是没想到,花若影口中的贵客,竟然是这位……
  这冤家路窄的……还真是有意思。
  望着下面的情况,他不知怎么想的,偏头看了眼乔黎,他本以为她认不出这烈炎国的主君,可蹊跷的是,此刻她一向温柔和善的脸上流露出了冷意,而她此时的情绪里更藏着深深的厌恶。
  对此,苏夜痕疑惑出声:“你认识他?”
  第120章 窃听
  乔黎点头:“嗯。”
  苏夜痕不知她为何会认识此人,在他的印象里,这河洛公主在亡国前被河洛国主保护得跟心肝似的,连王宫的门都少出,怎会认识烈炎主君?
  而以她的修为之低,也断然无法通过看透修为猜测身份。
  他不是很明白,思来想去只觉得她可能是看过画像。
  乔黎收回目光,看了眼苏夜痕,见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像是想看她会作何反应。
  他大概感受到了她的恨意,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她对于阎凛,不仅有亡国公主对于仇人的恨,还有抓狂读者对于渣男的恨。
  苏夜痕忽然凑近乔黎的耳畔,小声吐息:“想杀了他吗?”
  乔黎神色冷淡:“……当然。”
  苏夜痕垂了眼睫:“可惜,以你现在的修为,没这本事,而我,也不会帮你。”
  “……”那你这话除了风凉,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需要你帮我,会有一天,我能亲手杀了他。”
  要说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河洛公主了,那些国仇家恨并没有原主强烈,但此刻见到阎凛,她心中便诞生了一个要亲手杀他的念头。
  这个念头非常强烈,甚至强烈到让她自己都感到诧异,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除了强大起来手刃敌人,一切都不再重要。
  苏夜痕侧着头看她,待看见她眼底的坚定后,微不可查地弯了唇。
  花若影站在一旁,瞧着那暧昧耳语的两人,单手叉腰,眼神懒懒:“别秀了,这贵客似乎是你们的老熟人,不回避一下?”
  乔黎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在此地,那阎凛的修为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一旦被认出,可就麻烦了。
  然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苏夜痕却拉她去了会客厅的隔壁,这是一个黯淡的小隔间,与正厅仅仅隔着两层镂空隔板,隔板上贴着薄薄的纱布,透过纱布,都完全能看清厅里的布局。
  苏夜痕随手关上隔间的小门,乔黎则满脸不解,压低声音问:“我们还呆在这干嘛?”
  对方可是烈炎国主君阎凛,他要找的人是她,而苏夜痕带走了她,他们两个不论谁被认出来都要玩完……
  “你内伤还没好,好奇害死猫,这险我们不能冒。”乔黎一脸惶恐,说完作势要去开门。
  可还没来得及,苏夜痕就把她拉了回来,并从身后捂住她的嘴,对她比了个嘘:“人来了。”
  乔黎听着这几个字,整个人忍不住一颤,她不动了,也不敢再吭声。
  一直到透过纱布,眼睁睁地看着花若影把阎凛请进厅门。
  她不知道的是,这隔间其实不是普通的杂物室,而是特请高阶修士,精心打造的窃听室,做得极为玄妙,在内的人能看清厅中的一切,听到厅中的声音,但反过来,就只能看见画山水的屏风,并不知晓里边有个小暗室,连声音也都听不到。
  苏夜痕见乔黎紧绷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莫名好笑,不由偏头,在她耳畔道:“怕成这样啊?”
  乔黎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出声,惊讶地回头,眼神装满了疑惑。
  苏夜痕松开了乔黎,眉微挑:“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亲手杀他呢……”
  乔黎看了眼纱布外,发现哪怕他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外面的人都没知觉:“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
  苏夜痕不置可否地看着她,那慵懒的神色带着一惯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她的胆小与无知。
  乔黎:“……”
  也是,这人可不蠢,怎么可能真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听,他能留在这里,必然是笃定他们不会被发现的。
  想起他刚为了吓她比的嘘,乔黎有些无语地将人推开,然后择了处木椅坐下:“好玩吗?”
  苏夜痕也坐到她的旁边,胳膊肘搁在扶手上,手指抵着太阳穴,似很愉悦地笑了笑。
  乔黎听着厅中之人的互相问礼寒暄,默默回想着之前的一切,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他此行之所以特意带上她,还让那流金宫宫主在她面前暴露男身,是在……跟她作解释吗?
  那日的红衣女子是流金宫宫主的马甲,那么他们两个男人共处一夜,倒也没什么问题吧?
  而且能看出来,他来流金宫确有要事,根本不像是寻花问柳……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人似乎有些在意她的情绪,她哪怕一点点不对的苗头,他都能敏锐地觉察到并及时给出回应。
  想着,乔黎微微蹙了下眉,心中那根明明已经捋得差不多的线,又再次被揉乱成一团。
  如果只是误会的话,那他……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了,感情这东西,就像个漩涡,越想越深陷不可自拔。
  她记得以前听一位心理师说过,无法确定之事就归为无法确定,没必要反复纠结或揣测答案,那纯粹是自我消耗。乔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厅中的交涉上,此时阎凛正喝着茶,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面露为难的女子:“你们流金宫不是向来只收金子么,怎么,我出三倍黄金购置,你还有犹豫的?”
  花若影娇声笑着,有礼地回答:“我能看出慕公子您的诚意,但您也知道,我这流金宫的回灵丹多是用来拍卖的,倘若这最后一箱五阶回灵丹成箱贩售出去,那许多修士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阎凛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那你想要什么?”
  花若影理了理袖摆,思忖半晌才道:“聚灵草,五十株九阶聚灵草,这种灵草生长在妖兽出没的深林,对于我等凡人来说难以采摘,但你们修炼之人,想必珍藏了有不少。”
  阎凛:“可九阶聚灵草乃是稀罕物……”
  花若影垂下手,笑容明媚动人:“虽说物以稀为贵,但倘若公子用不上,再稀罕的东西,也分文不值了不是么?”
  这三洲总有许多凡人想要洗筋伐髓步入修士行列,而这聚灵草倘若给凡人食用,则能净化他们身上的浊气,增加突破一重天的可能,等级越高的聚灵草,其效用越大。
  “这东西我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阎凛说着,垂眸而笑,眼睫遮掩了眸底的晦暗之色:“素闻流金宫以美人出名,那不如……”
  花若影自经营流金宫以来,见的男人千千万,何尝不知这人的心思。
  还未等人说完话,他就笑着打断:“可以,如若慕公子有我流金宫想要的聚灵草,我不仅出一箱五阶回灵丹作为交换,另外这三十六阁的花魁,还任公子挑选着陪您一夜,不知慕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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