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栀气鼓鼓的蹲在路边。
林初夏见夏栀生气了,连忙拉住她的手哄道:“好啦,好啦,我们陪你拍。”
听见着话,夏栀才乐呵呵的站起了身。
她把三人拉到一起,思考着应该摆一个什么样的才能够符合着一次的聚会。
四人先是站在一起,对着镜头一起比了耶,拍了一张后。
夏栀提议在多拍几张不一样,“这样的姿势太俗了,大家拍出来都是一样的,我们要拍,就要拍个宇宙不同的。”
三人怕夏栀又生气,于是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夏栀在一旁绞尽脑汁思考着应该怎么拍才能独特,林初夏却感觉到了肚子一阵刺痛。
她默默蹲在路边,头靠在一旁树上,口唇有些泛白,眉头紧皱,手指紧紧按住腹部,试图缓解疼痛。
夏栀琢磨了片刻后,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她转过身刚要说,却看见林初夏蹲在树下,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表情十分痛苦。
她疑惑的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不知道。”江予白焦急的蹲在林初夏身旁,先是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后,直接一把将她公主抱,抱起来,往医院跑去。
在经过医生的一系列检查后,给林初夏开了药后,她的病情也开始慢慢好转,在床上睡着了。
病房外,医生拿着报告单递给江予白:“结果出来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因为乳糖不耐受而引起的腹胀,腹痛。”
“好的。”江予白接过报告单看了一秒,说道:“麻烦了。”
“没事。”医生透过房门的上的玻璃窗口,看着躺在里面的林初夏:“这孩子啊,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对辣过敏就算了,想不到居然还乳糖不耐受。”
“对辣过敏?”
“对啊。”医生解释道:“说起来我和这孩子还是有点缘分的。当初她出生早产,就是我接生的,后来她吃辣过敏那天,医院的值班医生又正好是我。”
“当时我就觉得稀奇,身为一个重庆人,居然不能吃辣,所以就记住了。在加上她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生病住院,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那这个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办法?这能有啥办法啊,还得是因为身体太弱,免疫系统异常,免疫系统可能将辣椒中的某些成分,误判为有害入侵者.......”
医生开始给江予白讲解专业知识,可江予白没听进去多少,就听进去了,“身体弱”“加强锻炼”,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江予白回到房间,看着在病床前焦急等待的夏栀,将手上的报告单递给她,“没事,医生说就是因为乳糖不耐受,才会肚子疼,吃了药就好。”
“都怪我。”夏栀在得知情况后自责道,“要不是我非要去吃什么双皮奶,初夏就不会出事。”
“不怪你。”江予白拍着夏栀的肩膀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刚刚给林初夏的家里人打过电话了,没人接。我在等等看吧,实在不行,今天晚上我在这守着。”
“好。”夏栀和沈硕往门口走去。
夏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又不放心的转过头来说道:“你可要好好照顾好初夏啊,有什么事情立马给我发消息,我家离这近,十几分钟就到。”
“好。”
夏栀和沈硕走后,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到能听见病床上林初夏熟睡的呼吸声。
江予白搬了把椅子放在林初夏床边,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少女静静卧于病床之上,雪白的被单裹住纤弱身躯,她的脸庞泛着病态的常白,却又因沉睡而添了几分安宁。
这江予白第一次看见这样安静柔弱的林初夏,从学校废弃钢琴的初次见面,到巷子里的一起逃跑,再到她为他上药,为了不让他离开帮他补习,还有那句月光下的,“江予白,你很好。”
而现在,他正因担心她的安危而守在床前。
他不仅有些感叹,原来,我们之间已经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了。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正温柔的抚过少女的睡颜。
第13章 梧桐叶(三)
《春日未见》
月光像一汪融化的银,静静漫过病房的窗棂。
江予白坐在林初夏的床前,目光落在她搭在白色被单上的手,纤细的手腕手连着透明的输液管,药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在月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
凉。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少女的体温透过指尖传来,却像触碰一块暖玉搬冰凉,可他的耳根却莫名其妙烧了起来,连带着胸前里的那颗心脏也跳的乱七八糟。
在上周,他偷偷问过,他身边的那个恋爱高手。
他问,“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或者说,如何才能判断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
恋爱高手告诉他:“喜欢一个人就是,无时无刻都想看见她,见不到她时想她,见到她时目光会不自觉的往她身上看去。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就得问你自己了。”
此刻,江予白正望着林初夏熟睡的侧脸,突然就笑了。
月光描募着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想,他大概是完了,他喜欢上了林初夏。
医院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泛着淡淡的蓝色。
江予白守在病床前,看着滴管在液体折射出细碎的光,他轻轻佛开少女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
月光漫过她手腕的留置针,在床单上蜿蜒成银色的小溪。
他忽然希望吊瓶里的透明液体可以流得慢些,在慢些。
时间啊,请在慢些吧,这样他就能多陪她一会了。
窗外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快要入秋了,连蝉鸣声都变得稀少许多。
林初夏醒来时,江予白已经趴在她旁边睡着。
她微微侧头,看见江予白趴在床边,黑发凌乱的翘着几根。
月光流淌在他挺拔的鼻梁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气息缠绕在林初夏鼻周,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忽然想起上次住院时,她躺在病床上,少年目不斜视的从她病房前走过的样子。
而现在,她也是躺在病床上,不同的是,这次的少年并没有直径走过,而是趴在她床边守着她,距离近的能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隔壁床空荡荡的,白色床单被月光洗的发亮。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蒋小雨,那个曾经也被他这样守着的女孩。
林初夏她想:
蒋小雨,当时的你是幸福的吧,有一个这么好的男孩子守着你,爱着你。
而如今,这个男孩也在我床边守着我,可他不喜欢我,可我喜欢他。
这份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初夏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每次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在梦里总会闻到那股从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味。
这份喜欢是来的莫名其妙,却又似命中注定般的理所当然。
她看着面前那层淡蓝色的床帘,上面慢慢浮现两个模糊的影子,一个长发披肩,一个留着狼尾。
他们像是在朝她挥手,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可转眼间就又消失在了月光里。
人人都害怕江予白,都说他是个坏孩子,他眉头上的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只有林初夏知道,这条疤是为了救她而留下的。
初三毕业那年夏天,林初夏因为和家里人吵架,一起之下跑了出来。
在路过巷口时,她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昏暗的巷子里,一群人手里拿着木棍,将江予白逼到一个角落。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巴的光头,他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到江予白跟前,顺手从旁边的杂物堆里拿起一个酒瓶子,抓着瓶口,将瓶身狠狠砸向墙壁。
“啪”的一声脆响,玻璃碴子溅了一地,只剩下接近瓶口上的一截。
“不是很能打吗?”光头用剩下的半截酒瓶抵着江予白的脖子,玻璃边缘已经划出了血痕,“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予白吐掉嘴里的血沫,不屑地哼笑一声:“有种你就弄死我。”
就在这时,巷口外传来警车鸣笛的声音,那群小混混在听到声音后,吓得慌忙逃出了巷子。
见人跑远了,林初夏才慢慢从一旁的垃圾桶旁站出来,关掉包里正在播放着警笛声的手机。
巷口里,江予白正无力地坐在漆黑的角落里。
突然,在他面前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
江予白抬头看去,林初夏正单手放在膝盖上,俯身看着他,眼睛弯弯地说:“没事啦,他们已经逃走了。”
巷子里的灯光昏暗,江予白并没有看清眼前女孩的容貌,只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从对方身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