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林初夏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怕你太容易得到,不懂得珍惜。”
  江予白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西湖边的长椅上,两人肩并肩坐着,闭眼享受着冬日的阳光。
  林初夏突然睁开眼,转头开心江予白:“对了,我明天得回爷爷奶奶家。”
  江予白睁开眼睛,侧头看她:“去多久?”
  “不知道,每年过年都得回去。”
  江予白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低落,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想回去?”
  林初夏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也不是不想......我爸他们平时挺忙的,就连平时的节日放假都回不去,所以就只能在每年过年放假的时候回去。”
  “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放假了,我爷爷奶奶已经在电话里念叨我好几天了,让我放假了就回汀澜。”
  “没事,我等你回来。”江予白站起身,看着林初夏,“走吧,天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
  暖阳渐渐消失在天边,寒冷的冬夜,路上行人很少。
  两人并肩走在冬夜的街道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到了楼下,江予白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小兔子钥匙扣,递到她面前。
  是刚刚在逛精品店的时候,他发现林初夏的眼神一直在看它,但是又没买,所以他就买了下来。
  “我可不是因为你喜欢才买的。”他抢先开口,语气有些别扭,“我是看着这只小兔子长的挺像你,所以才买下来给你的。你可不要弄掉了。”
  林初夏听着对方着蹩脚的理由和借口,忍不住笑道:“嗯,我知道。我会一直把他带着身边的。”
  林初夏接过钥匙扣,心里一阵暖意涌上来。
  她抬头看他,眼里带着几分不舍:“江予白。”
  “嗯?”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
  “没什么,路上小心。”
  江予白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早点回来,今年我还想和你一起翻烟花呢。”
  回到家后,林初夏给姜淑云打去电话,不选择给林俊打,是因为对方没人没都忙着过着,特别是过年这几天,对方根本没空理他。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对面语气有些不耐烦:“喂!你电话来干嘛?不会是没生活费了吧?没钱就去找你爸要,我可没钱给你。”
  林初夏沉默片刻后:“放心吧,不是找你要钱,我打电话来只是想来问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汀澜?”
  “你爸没和你说吗?今年过年我们不回汀澜了,前段时间你爸升职加薪了,公司还送了三张去日本的飞机票,今年我们过年要去日本过年,你就自己回去吧。”
  “那......(爷爷奶奶那边怎么交代)”
  林初夏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挂断了电话,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明天回去要带着的东西。
  汀澜和山城离的远,那时候的交通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没有高铁,只有大巴和火车,所以在第二天,太阳才刚升起的时候,林初夏就坐上了前往汀澜的列车。
  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林初夏的思绪渐渐飘远。
  汀澜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
  爷爷奶奶的冷漠,父亲的疏离,还有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都让她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从小她和爷爷奶奶的关系就不好,他们都因为她的女孩,一天好眼色都没给过她。
  还会在每年过去回去的时候,说一些难听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林初夏是个女孩子能有什么用,读书好能有什么用,读那么多书又能干嘛。
  不过这些话都在何秀华在世的时候,说给何秀华听的,后来何秀华去世,他们就在也没有说过,反而对林初夏的态度好了许多。
  原先林初夏以为是她们感到对不起何秀华,而愧疚,可现实并非如此。
  这件事情还是在他们大人聊天时,她无意间听到的。
  当初何秀华发现了林父出轨,于是在那天晚上林俊回家的时候,就问质问他,今天和他逛街的女人是谁。
  刚开林俊还不承认,直到何秀华将照片拿了出来,林俊才开始后悔,求何秀华在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和他离婚。
  后来的某一天何秀华查出了癌症,林俊也深刻意识到他的错,在何秀华住院期间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照顾她,直到她去世。
  这样一听,是不是觉得他还算有点良心。
  其实现实是,何秀华要离婚,林俊属于婚内出轨,还和那小三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还有了孩子。
  若是离婚的话,财产,房子,车子他拿不到多少好处,所以才一直不想离婚。
  第30章 告白(十)
  《春日未见》
  林俊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何秀华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在何秀华提出离婚,他既不答应也不解释,只是用沉默与拖延编织成网,将她困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
  直到何秀华住进医院,他看似熟悉照料,话语里却藏着刺骨寒意:“别治了,成吗?”
  “你这个病又治不好,你不为你想,也要为初夏想想啊。”
  后来何秀华去世后,林太平的身体就开始不好,咎海燕又迷信,以为是何秀华的鬼魂缠上了他。
  就请来了高人先生看了一番,高人先生说,是因为何秀华去世的魂魄放心不下林初夏,所以才会一直徘徊在人间。
  从那以后,咎海燕和林太平就开始对林初夏格外关怀备至,希望何秀华的鬼魂可以早日离开。
  但真相是,林太平是因为感冒发烧才会整天奄奄的,想睡觉,而那位“高人”先生,不过是顾伸,也就是林初夏的小叔,找人假扮的。
  顾伸不是林初夏的亲小叔,他是和何秀华小时候的邻居,两人青梅竹马,顾伸还喜欢过何秀华。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汀澜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准备下车。”
  站台的语音播音适宜的想起,将林初夏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拉着行李箱下车,出了火车站,就看见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骑着一个电瓶车在远处向她挥手。
  他叫程逸舟,住在林初夏家对面,从小和林初夏一起长大的,每次林初夏过年回家都能看见他,不过林初夏和他并不是太熟。
  林初夏走过去,微微一笑:“嗨。”
  程逸舟大步来,接过林初夏的行李箱,随意搁在电瓶车前,目光带着笑意打量着她:“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
  林初夏礼貌地笑了笑,没接话。
  程逸舟却丝毫不觉尴尬,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说这儿小镇的变化,从街道翻新到新开的小店,事无巨细。
  电瓶车使进一条青石板小巷,石板缝里冒出嫩绿的苔藓,两旁的老房子安静伫立,空气里湿漉漉的,裹着几分陈旧的气息。
  车子停在一处院落前,院子中的老槐树下正趴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脖子上挂着一块纸板,上面写着“本喵体重以超标,禁止投喂!”
  林初夏被逗笑了,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橘猫的头。
  程逸舟从车上将行李箱拿下来,解释道:“它叫胐胐,是之前咎奶奶从街上捡回来了。”
  话闭,他就向屋内大喊:“林爷爷,咎奶奶,孙女我给你们带回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二老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围着林初夏,眼里满是笑意。
  “初夏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
  “瞧瞧,都长这么高了,成大姑娘咯。”
  “可让我们二老想死了。”
  林初夏微笑着回应,心里却泛起复杂的情绪。
  她跟着二老进了屋,坐在堂屋的长椅上,听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长短,偶尔点点头,回应几句。
  一直待到午饭后,林初夏才终于得空上楼收拾行李。
  房间被打扫得干干紧紧,床单被罩也换成了新的紫色碎花图案。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有些凄冷的街道,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所以她决定出门走走,透透气。
  冬日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小孩在路边玩耍,还有几个老人坐在茶馆门口打麻将。
  “......”
  茶馆里传来一阵阵吵闹,和冷清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初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初夏会过头,看见程逸舟正拿着水壶站在茶馆门口:“你怎么在这?”
  他举了举手中的水壶:“这茶馆是我家开的。”
  见林初夏一个人,他便主动提议:“你一个人出来走不无聊吗?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吧。”
  程逸舟将水壶放回茶馆,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那就让我来当导游,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栖云镇吧。”
  林初夏被他逗得微微一笑,栖云镇就那么大一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介绍的。
  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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