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这也是杨戬焦灼的另一部分原因，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
两年前杨戬发现的时候简直是大惊失色，他匆忙地闭了关，但这种念头却像海草一样疯长，占据了他的心神。
杨戬感觉自己真是大逆不道，不配为人。
玉鼎是对他最有恩的人，他怎么可以心有邪念。
杨戬试了无数个方法，他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他劝告自己放弃……但只要他看玉鼎一眼，所有的功劳都是白费。
杨戬用女娲石给玉鼎雕刻了一个镯子，他在镯子里放了自己的一缕神魂。
镯子送给玉鼎的时候他立刻就戴上了。
“戬儿手工不错。”玉鼎看向杨戬的目光非常温柔，像清雪融进了潺潺流水中，明媚剔透，杨戬一时恍惚。
“你今天就成年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师父给你。”杨戬听玉鼎道。
“师父……我……杨戬没什么想要的。”
杨戬回神道:“师父，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要去救我母亲了。”
“……你决定了？”
和上次是一样，杨戬十八岁生日当天。
“我总是后怕，但我又不知道怕什么，师父……你说我会成功吗？”
玉鼎不能说，瑶姬的结局怎么改变？
上一次他试图阻止，他让杨戬换个方法，杨戬去求玉帝放了瑶姬，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就在他们以为改变了命运的时候。
“杨戬，这件事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杨戬最终还是去了。
但没过多久杨戬房间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玉鼎去他的房间查看，杨戬的房屋在坍塌。
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沾染着杨戬的神息，这里的波动也和杨戬的神力波动有关系。
玉鼎稳住了杨戬的房间，但破碎的柜子里很多纸张翻飞，一张张白纸写满了红字，环绕在玉鼎身边。
那是无数的……清心经。
地上还有一个个雕像，那都是玉鼎的样子。
玉鼎不解杨戬为什么写下这么多的清心经，他蹲下来捡起一些去看，发现那些红色字迹有些不对。
玉鼎闻了闻，这是杨戬的血。
纸上也有泪水的痕迹，清心经中夹杂的还有一张张他的名字……
这都是杨戬用血写下的，红色的血迹仿佛是最醒目禁忌的存在，永远提醒着杨戬……不该喜欢自己的师父。
那一个个雕像眉目传神，栩栩如生，玉鼎甚至能在小小的雕像上看清自己的神色。
原来杨戬那么早就喜欢上了他……
这一次玉鼎对杨戬比上一次更小心，他本想等杨戬彻底学成之后便远离杨戬，默默守着他，但他没想到杨戬对他的心意开始得这么早。
“师父！”杨戬突然将玉鼎拉起来抱住了他。
杨戬泪流满面扑进了玉鼎的怀里，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玉鼎感受到怀里的杨戬身体在颤抖。
“……怎么回来了？”
“师父，我想起了一切，我想起来了……”杨戬紧紧抱着玉鼎。
第63章
玉鼎发现恢复记忆后的杨戬变得比以前还要粘人，杨戬立刻把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了他的房间，说要和他一起睡。
当他恢复记忆的那一刻玉鼎已经知道什么都拦不住杨戬了。
“……现在还没有到晚上。”
杨戬已经准备睡觉了，他似乎非常困，身体都写满了倦容。
玉鼎才探上杨戬的脉搏就被他猛然拉倒在了床上:“陪我睡觉吧，师父。”
杨戬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玉鼎眉头紧皱，杨戬以前不会这样……
玉鼎轻轻推了推杨戬，然而杨戬已经睡着了，杨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的脉象也很正常。
只是杨戬这样压在他身上玉鼎不太习惯，杨戬以前和他睡在一起最多也只是抱住他的腰而已，玉鼎尝试着推开杨戬，但杨戬睡抱得太紧了。
玉鼎自然有很多方法挣脱杨戬，只是他看着杨戬疲惫的面容又犹豫了。
算了，先让他睡个好觉吧。
杨戬这一觉睡了三天多，玉鼎都快被他勒麻木了，但杨戬毫无醒来的意思。
玉鼎再次检查了一下杨戬的身体，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是很健康，那杨戬为什么这么困？
“玉鼎师兄！你快……”太乙看见抱在一起的玉鼎和杨戬愣住了，谁家正常师徒这样抱在一起睡，而且杨戬也已经成年了，玉鼎师兄到底有没有一点意识……
杨戬听见太乙的声音时就醒了，他从床上下来，也把玉鼎扶了起来。
玉鼎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太乙:“怎么了？”
“我给哪吒用白玉莲藕做成了身体，也融入了他的神魂，但他的身体现在在破碎，师父让我来找你……”
玉鼎和杨戬已经跟着太乙来到了乾元山，元始天尊正在为哪吒治愈身上的伤痕，哪吒浑身血迹斑斑，那些伤口边愈合边裂开。
玉鼎赶到哪吒身边割破了手掌，鲜血涌进哪吒的身体里，哪吒浑身的伤口彻底愈合了。
哪吒已经醒了过来:“……多谢玉鼎师伯救我。”
哪吒刚刚虽然是醒不过来，但他的五感还没有消失，他知道是玉鼎师伯救了他，因为那种冷冽的气息只有玉鼎师伯会有。
玉鼎道:“哪吒，你可知你的魂魄不全？”
哪吒扶住剧痛的脑袋，他脑海里都是断断续续的碎片，他只记得很多黑色的海水淹没房屋，淹死了很多人，很多血……
太乙道:“东海的水变成了黑色，龙王为了给儿子报仇水淹了一城的人，那些人命保住了，但是东海的水越来越黑了，现在还在巨浪翻涌，随时都能爆发海啸。”
上一次哪吒自刎阻止了敖广水淹陈塘关，太乙修复好了敖丙的龙筋和龙骨，还赔了很多灵丹妙药，龙王并没有把事情闹大。
元始天尊拿出玉虚镜让玉鼎和杨戬看，东海的水黑极了，那些水都在翻涌，不过黄龙真人用法力镇压着，那些海水并没有爆发。
“那哪吒遗失的魂魄肯定还在东海！”太乙说着便要去东海。
玉鼎道:“我和你一起。”
“……玉鼎师兄？”太乙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玉鼎，玉鼎一向不太爱管别人的事，他几乎都不怎么出玉泉山，是太乙见过最不爱社交的人。
然而玉鼎已经和杨戬走了，太乙忙追上他们，哪吒拉住太乙的衣袖道:“师父，祸是我闯下的，我也要去。”
哪吒还没有恢复好，但太乙知道哪吒的性子，便带着他一起去了。
他们赶到时东海的海水已经漆黑如墨了，不过在黄龙真人的压制下海面还算平静，海边还围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不过他们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
“杀死哪吒，以息民怒！”
“杀死哪吒，杀死哪吒！”
“这一切都是哪吒造成的，现在陈塘关所有的水都变成了黑色，我们怎么生活！”
……
所有人都向哪吒围了过来，太乙把哪吒护在身后:“这些和哪吒没有关系，水不是哪吒染黑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抽了龙太子的筋骨，龙王怎么会发怒，海水怎么会变黑，龙王怎么会水淹陈塘关！”
“可是哪吒已经被你们逼死一次了！”殷夫人哭道:“吒儿还小，那三太子敖丙四处为祸，他也是好心，只是下手没有轻重，你们饶了他罢……”
“他万死难咎！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众人的态度没有一点软化。
哪吒不怕死，龙王说过他偿命后便不再为难任何人，可是他割肉剔骨之后龙王仍旧发起海水淹了陈塘关。若不是师父和黄龙师伯赶来阻止只怕陈塘关早已被淹没，他也早已魂魄不存。
那时候的龙王满身黑气，一向视子如命的他却不同意太乙真人救治敖丙的要求，他执意淹死陈塘关所有百姓给敖丙陪葬，他浑身没有一点龙王的神力，浓郁的魔气染黑了东海……
“我可以死，但不是现在。”哪吒道:“这一切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为别人背锅。”
“不是你还有谁？你不要再狡辩了……”
杨戬上前握住那人的手臂，那人惊道:“你想杀人灭口？！”
“可你不是人。”杨戬道。
“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但杨戬仍旧握着他没放开，哪吒看见那人手臂被杨戬握住的地方传来了黑气，他痛苦地嘶吼着让杨戬放开他，然后化作了一团黑气消散了。
其他的人也都惊恐着后退，包括李靖夫妇。哪吒瞬间怒不可遏，他杨起混天绫扫向众人，一群人都化作了黑雾。
“一群妖魔还想让我偿命！”哪吒火势全开，打散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化为黑雾的时候海水又开始剧烈翻涌，黄龙真人的结界已有裂开之势。
太乙飞上云层帮助黄龙镇压东海，东海的水又平静了下去。
“那些真正的百姓去哪儿了？”哪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