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两人在茶水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完全没发现门外阴影里，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正屏息听着每一句话。
这些对话虽然细碎又凌乱，却透露了不少关键信息。
约莫一刻钟时间，两人喝完咖啡，随手把纸杯丢进垃圾桶，晃晃悠悠地往实验室走去，没注意自己身后多了两条尾巴。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之前，午夜十二点。
冬木茜所在的实验室房间突然被推开，来了两个研究员，他们不由分说地将她抬上移动病床上。
“你们要干什么？”冬木茜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被其中一个人牢牢按住。
她的挣扎显得很无力，连续几天的镇定剂注射让她连抬起手臂都费劲。
她的意识始终昏昏沉沉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没能传出去更多的消息。
大部分时候，她甚至搞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
两个研究员对她的反抗毫不在意，一边固定她的手脚，一边自顾自地闲聊。
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冬木茜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偷偷藏起来的注射器针头。
在他们眼中，这些实验体注定走不出实验室的大门，所以无论研究员们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都无关紧要。
“怎么现在开始实验啊？”
“听说萨菲尔又占卜过了，她每次都要提前占卜，挑个成功率最高的时间点”
“这也太迷信了吧？”
“你没听说过吗？科学研究到极致，就跟玄学差不多了...”
两人推着病床坐了电梯，又转过好几个弯，最后停在一间非常宽敞的实验室前。
冬木茜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各种线路缠绕在其中。
她顿时明白了，原来要用这个机器在她身上做实验啊。
研究员将冬木茜放在那个巨大装置的中央，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他们开始调试设备。
“开始吧。”萨菲尔的声音隔着玻璃窗从外面传来。
然后，冬木茜就听到了机械启动的声音，实验室中央的的巨大装置亮起蓝色的幽光。
“开始意识扫描。”机械的播报声在耳边响起。
霎那间，一阵剧痛传来，仿佛有无数虫子想要钻进她的大脑。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在面前闪过。
熟悉的、陌生的、甚至完全没有记忆的画面，全部快速地掠过她的脑海。
“这就是你们在那个地下实验室找到的‘好东西’。”穿着考究的秃头男人嫌弃地打量着眼前疑似大型服务器阵列的东西，语气轻蔑，“看着就是个超级计算器机，我可不会为这个就付给你们钱。”
与他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他的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这可不是什么超级计算机，这是一个人类的灵魂！”
“什么？！”秃头男人这下子来了兴趣，“你们确定吗？灵魂脱离躯壳，意识数字化可不是简单能够办到的。”
“千真万确！”小个子男人赶紧递上一叠文件，“这是完整的试验记录。对了，她的名字的叫akane。”
秃头男人一把抢过文件，手指发抖地翻看着，呼吸明显急促起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冬木茜的视野变得很奇怪，她感觉自己正从天花板上俯视着这一切。
是通过监控摄像头吗？
四周又变成一个纯白的实验室，冬木茜茫然地站在原地，发现周围环绕着数十只机械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对话声。
“她又程序异常了？”
“她是原型机，程序异常很正常。”
“这都第六次了！而且故障间隔一次比一次短。在这样下去，我们只能考虑报废处理了。”
“你可想清楚了，”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几分，“她的成长性是其他仿生人替代不了的。要是把akane报废了，你和洛杉矶警方签订的那份合同，可找不到第二个能胜任的仿生人。”
意识越来越痛苦，好像有人想要把她的灵魂挖出来。
“神经同步率35%...52%...”机械声持续性地报着数据。
实验室的玻璃外，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全息影像，冬木茜的大脑正被具象化成璀璨的星河，在虚拟的全息屏幕上流淌。
数以亿计的神经元信号被拆解、编码，然后转化成数据的洪流。
研究员们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忍不住交头接耳。
“要成功了...”
“我们要做到了！”
言语间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神经同步率99%...”
就在意识即将被完全抽离的瞬间，冬木茜猛地将藏匿起来的针头扎进大腿。
尖锐的疼痛覆盖了精神上的痛苦，意识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警告！实验体出现强烈排斥反应！”
萨菲尔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随手点了点站在最近的研究员：“怎么回事？去看看情况。”
察觉到她心情不佳，被点名的研究员战战兢兢地走到实验室中央。
只见冬木茜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但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回过头结结巴巴地汇报：“一、一切都正常...”
萨菲尔眯起眼睛，冷冷地说：“把输出功率调高5%，重新开始。”
就这样，冬木茜在痛苦中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她记不清自己多少次被强行拽进记忆深处。那些被清洗过的记忆一次次在她眼前闪回。
直到研究员都开始感到疲惫。
“暂时休息半小时。”她听到萨菲尔终于这么说。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冬木茜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
她虚弱地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尝到血腥味，这让她又清醒了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降谷零能不能发现那条信息里的含义。
但是她相信，降谷零一定会来。
第80章 赌上性命的救援行动
两名研究员进入电梯,金属门缓缓关闭。上方的的数字显示屏不断跳动，显示电梯一层层下降，最终停在了最底层。
为了保险起见，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选择走安全楼梯。当他们终于抵达地下最深处时,实验已经开始了。
透过实验室的玻璃墙,降谷零看到冬木茜被放置在最中央的装置中,数十根细长的管线连着她的头部。
各种难以名状的负面情绪从降谷零胸口处腾起。愤怒、惊惧、担忧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丝毫不觉疼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砸碎那面该死的玻璃冲进去。
赤井秀一注意到男人紫灰色的瞳孔逐渐失去光亮，变成暗沉的灰色。他刚想上前按住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又听到降谷零冷静地分析：“暗着来已经来不及了，必须马上阻止他们继续实验。谁也不知道这会对冬木警官造成什么伤害。”
赤井秀一从他身上收回视线,转向实验室：“那几个研究员不足为惧,问题是那个萨菲尔。而且一旦惊动他们，警卫会马上赶到。”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我们需要一个既能救人，又能安全撤离的方案。”
降谷零点点头，目光快速扫视,寻找可以利用的地方。
突然他注意到头顶的消防喷淋装置上：“我们得给他们制造点混乱，让他们无法第一时间呼叫警卫。”
赤井秀一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立即会意。两人迅速制定计划，这层楼除了这个实验室内有人,暂时没有警卫巡逻。
他们决定制造混乱引开一部分人,剩下的人以他们的身手应该能在对方发出警报前解决,然后再趁机救出冬木茜。
等楼上的警卫察觉到这里的动静，会在三分钟之内赶到,这段时间足够他们带着冬木茜离开了。
为了分开那些人，赤井秀一走到走廊尽头的储物间，他用打火机将里面的纸质资料点燃，很快物品燃烧的浓烟飘起，触发了消防警报。
嘀嘀嘀的警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天花板上的喷淋装置喷出水花。
降谷零看到实验室里果然停了下来，萨菲尔皱着眉，对着两名研究员说了什么，那两人就立刻慌慌张张地推门出来。
现在，实验室里就剩下萨菲尔和另外两名研究员。
时机到了。
“行动！”
降谷零的话音刚落下，赤井秀一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了进去。
实验室里的人这才发觉不对，但是已经晚了。
离控制台最近的研究员扑向警报按钮，赤井秀一眼疾手快，一个肘击重重撞在他的肋下。
研究员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但幸好赤井秀一的手刀已经紧跟而上，他没痛两秒钟就昏死过去了。
另一名研究员见状，转身就往往门口跑。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赤井秀一一把拽住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