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多像在上学时候举手回答问题的优秀学生啊。
‘这道题应该是选c,对的吧,老师?’
陆放额角不自觉一抽,他带着些探究的视线看人,沉默良久问他:“你一晚上都在看这个?”
叶知丛摇了摇头。
陆放一口气还没吐完。
便只听得人又说:“还有一个白天。”
叶知丛把视频放到一旁,似乎觉得自己简短的语言没有办法表达清楚这件事情,这又慢吞吞补充道:“我学了很多,只有这个有些难,我在补课。”
陆放笑都不知道怎么笑了。他原本也不太会笑的。
他连唇角弯起的弧度都清冷的像是覆着一层雪,长身鹤立的站在那暖色调的光线之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完全不谙情事的少年,在和他诉说这世上最为亲密的事。
陆放单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身形向前探了些。
他对上那双干净清澈又黑白分明的瞳孔,“学这些做什么?”
叶知丛不太会说谎的。
他顿了片刻,给了人一个很诚实的答案:“要做一名合格的……唔——人夫。”
叶知丛从他贫瘠的语言库里挑挑拣拣,认真地和他解释:“我应该履行夫夫义务的,”
顿了下,又道:“你也是。”
陆放捕捉到他语句里,用的词汇是‘应该’。
叶知丛将性意上头爱到浓时所发生的情事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顶着那张让荷尔蒙蓬勃而出的脸,说尽比冰水更让人性/冷淡的词汇。
陆放问他,你想做吗?
叶知丛回答,我需要的。
应该,需要。
陆放差点被气笑。
这哪里是什么乖巧听话又懂事。
那些评价看起来太有失偏颇。
他只是把他认为该做的计划到他的人生列表里,仿佛是在完成一份工作。
像按部就班的小机器人。
需要人为的输入指令。
陆放看着他问:“只是需要?”
叶知丛茫然点头。
是需要的呀。
陆放撑着沙发背身体前倾,那张冷淡的脸进入到暖光的范围,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勾唇,语气比往常更低更沉,“你需要,为什么要我和你做?”
叶知丛不解,“我只能和你做。”
陆放眯起眼,微微勾起的唇角和那双视线一路逼近,像带着审判。
随即听到叶知丛说:
“我们合法的,和别人做叫出轨。”
“……”
陆放捏紧了水杯。
叶知丛很认真地告诉他:“出轨不好的。”
呵。
陆放真的要被气笑。尤其是看到叶知丛一脸自己好有道理,还能怎么辩驳的神色。
叶知丛甚至很贴心地和他说着解决方案,不会的话一起学,不行的话,他也是可以出力的。
“你想怎么出力?”
叶知丛看到陆放在笑,他刚想开口,可陆放却又笑着让他闭嘴。
“。”
真的好乖。
陆放拿他有点没办法。
半杯冷水放置在阅读灯下,暖黄色的灯光将玻璃杯打出一圈圈光晕。
陆放绕过沙发走近,叶知丛的脑袋就追随着人脚步转动,转到一半卡了壳,再转下去要把自己拧成一百八十度。
他刚想连带着身子一起转过来,后腰处便被握了一把,温热的指腹抵着他的腰窝,撑着他的脊骨,不让他再动。
?
叶知丛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他被摁了一把,耳梢上落下人有些沙哑的嗓音,他看不到陆放是不是还在笑。
只听到人说,“不用学,我教你。”
跪进柔软沙发中,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指尖蓦地一蜷。
那双极具艺术美学的手出现在他眼前。他眼睁睁看着修长手指勾开他的衣扣,从他睡衣下摆灵巧钻了进去。
“后悔吗?”
叶知丛咬着下唇摇头。
随即他听到那低沉的嗓音带着轻笑问他:“只是需要是吧?”
叶知丛一声没出。
那个话少又冷淡的人却又说:“只是需要,就只做到这。”
第15章 诉求
叶知丛没有发出声音,那静音播放的pad屏幕倒扣着被扔在一旁。
如若不是听到过,陆放简直要怀疑那一声不吭的人,是因为学习资料听得是静音版。
不需要接吻,不需要助兴。小朋友原本没什么反应,可好在足够敏/感,指腹在腰窝上一摁,就抖了。
叶知丛将沙发靠背捏出痕迹,不久后出声询问:“你要吗?”
叶知丛很贴心的,还十分乐于助人。
陆放擦干净手指,似笑非笑地对人摇头。
“好哦。”叶知丛点头,喘了会气,连自己也来不及清理,提上裤子就跑了。
陆放看着人慌张无措的身影,心想小朋友这个时候知道害羞了?
叶知丛满怀期待地冲向画室拿起画笔,三个小时后,又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发呆。
不行。
还是不行。
他明明以为那一瞬间的快乐足够支撑他一段时间,可没画几笔,那感觉就没了。
干涸后的印记有些硬,磨蹭着柔嫩的腿根。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发硬的布料磨得他不舒服。
皮肤被搓起一片薄红,有些痛。
可那些细密的痛感丝丝缕缕地传入神经,脊骨上起了一片麻。
叶知丛掀开衣角看了几眼,脑海里出现那双好看的手。
小声叹息道:
怎么中看不中用啊。
明明那么完美,看起来就很好用。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自己在那细密红点上错了一把,密密麻麻地泛起更大一片疼。
随即他脊骨一僵。
叶知丛咬着下唇,很隐秘地,从那双手,想到那夜。
黑色手套包裹之下的手指搭在白皙肌肤上,黑与白极致色彩冲击力充斥着他的感官,所到之处留下块块殷红,细密地疼激得他发抖。
他尝试回忆那些教学自己揉弄几下,甚至指尖掐向腿侧软肉。
可普通的快乐与疼痛,还是无法给他带来汹涌的感知。
这样不行。
他放过被自己摧残的腿,回过神来时,松开了自己掐着的脖子。
他的视线瞟过那双瘦弱的腕子,上面干干净净,没有细碎刀疤。
可记忆却不由自主地替他回忆起他曾经见到过的,满是割痕的手臂。
陆放敲门。
叶知丛被人领着洗澡吃饭睡觉。
可食不知味、睡眠不深。
久违的焦躁感萦绕在他心头,越来越重。
画不出来、画不出来,画不出来。
他分泌不出来多巴胺和内啡肽,在人类基本生存需求中连睡眠和食物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从中汲取不到一点养分。
他又开始灌冰可乐了。
红-蓝-红-蓝……
胃痛得他捂着腹部下跪。
强撑在画布前,那双眼还是亮晶晶的。
“……不长记性是吧?”
陆放冷脸,将他从医院领回来,摁着头吃药。
叶知丛苦着一张脸咽下,又磨磨蹭蹭地找陆放要糖。
“不听话,没有。”
叶知丛垂着脑袋,“我听话了的。”
他明明有在乖乖吃药。
陆放把他扔进垃圾桶的可乐罐全捡了出来,勒令他和那一排红蓝小罐子对视。
“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陆放脸冷,语气还凶。
叶知丛低头装乖认错,一套流程走得无比顺畅,跪坐在人身侧蜷成一团,搅动着手指以示不安。
像颗受了惊的蘑菇。
“别装。”
“我没有。”
“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什么都不改,沉默的犟种是吧?”
“。”
“不可以喝冰可乐。”
叶知丛乖乖点头:“好哦。”
“你上次也是这么答应的。”
“。”
呵。
还说不是沉默的犟种。
“答应,却不改,还说没装?”
叶知丛茫然抬头。
陆放发现他是小怪物了?
“如果别人敢这样,是要领鞭子的。”
叶知丛呆了一下。
错了要认、要道歉。
可怎么……
他手指搅在一起不动了,似是有些怯懦地开口:
“你要抽我吗?”
他挨过揍的,在他惹人生气的时候。
可陆放看起来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没有歇斯底里地怒吼,没有愤怒暴起、一副毁天灭地的架势。
他只是冷冰冰地坐在那里,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重话。
叶知丛又凑过去,“你生气了吗?”
“嗯。”
“。”叶知丛更茫然了。
他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