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关自西第一次观鸟,光是走进来后见证成批的反嘴鹬掠过芦苇荡的风光,就足以震撼。肉眼看和用望远镜看的效果完全不同,他调节着焦距,顺着陈崇说的方向去看他口中的白鹭,正好看见大白鹭弯着脖子,用尖嘴叮了白鹭的屁股。
  他下意识笑了下,移动望远镜到别处被惊到,他小声问道:“陈崇,那是什么鸟?是鹤吗?”
  “白枕鹤,一级保护动物。”
  “它们很漂亮。”
  “白枕鹤是专情的生物,终生配对。过去有一只名叫胡桃的白枕鹤爱上了它的饲养员克罗,在胡桃眼里,克罗是它的丈夫,这种感情持续了十七年,直至胡桃离世。”
  关自西诧异地放下望远镜,难以置信地笑了出来:“白枕鹤?和人?”
  “胡桃出生时是人工孵化的,在它眼里自己就是人类,于是理所应当也要寻找人类伴侣。两次配种相亲失败后,胡桃遇见了它的饲养员克罗,为克罗跳了它的第一只求偶舞。”
  “在胡桃眼里,克罗应该是个不算称职的爱人,物种上的差异让克罗无法跳出好看的舞、唱出好看的歌,甚至每个假期克罗都会离开胡桃。但是胡桃包容且坚定地选择了克罗,这个选择直至它死亡都没有改变。”
  陈崇的声音也跟着关自西放轻,停顿两秒后又开始介绍其他的鸟。
  江市地处南方,很多在本地长大的孩子说话时都会都会下意识带点儿不清爽的尾音,仔细分辨是能够分出来的,譬如关自西,自认普通话很标准,发声时也会带有这样的特点。
  而陈崇是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声音懒洋洋的,收音时干脆利落,发声很好听。在替关自西介绍时,声音像一汪清澈泉水涌过关自西的心头。
  他肯定不是江市人。
  关自西忍不住多侧目去看陈崇,看他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峰和清晰的下颌线,以及他漫不经心介绍鸟儿种类的姿态。
  “为什么看我。”陈崇甚至没有回头看他,就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视线。
  关自西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直觉。”
  “那你的直觉告诉你,我为什么看你?”
  陈崇偏头过来,看着他不语。片刻后,他转移话题道:“还看不看?”
  “鸟还是你?”
  “……鸟。”
  关自西低声笑个不停,险些眼泪都要笑出来,他连忙点点头,像小鸡嘬米似的。
  陈崇绷着脸从他身边擦肩过去,开始往上走,眼见着陈崇走出去很远了,关自西连忙追上去,小声低呼着:“陈崇,等等我!”
  这里湿地公园环线长达八公里,竟然不是陈崇骗他的,关自西行至大半,走走停停画了几张简图,脚就有些受不了了。
  皮鞋的底薄,走不了太久,这双皮鞋还是找意大利皮鞋手工工匠定制的,关自西心里在滴血,但也顾及不上太多,蹲在地上歇脚。
  “陈崇……我走不动了。”关自西很想把自己的画本垫在屁股下面,然后那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但碍于眼前的人是陈崇,他还是忍住了。
  忍到腿都要蹲麻了。
  “天快黑了,我没带手电筒,得早点出去。”
  天边已经被染成橙红色,太阳几近落山,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行夜路不太方便,也不安全,陈崇还是建议现在就走。
  关自西抿抿唇,咬咬牙:“行吧……”
  大不了回去磨点水泡出来,也无所谓,虽然他觉得自己脚上已经有水泡了,皮鞋这种东西,果然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刑具。本来以为出来看鸟就是找个板凳坐坐,眼睛抬抬,鸟飞一飞……
  谁曾想还是个体力活。
  关自西撑着地站起身来,脚上一麻,险些重重摔在地上,索性陈崇站在他面前。于是关自西重重砸在他的胸口上,小腿使不上劲险些跪在地上,被陈崇及时兜住了。
  “腿麻了。”关自西有些窘,扶着陈崇蹬腿,试图甩掉那股麻意。
  陈崇任由他抱着,半晌后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说:“我背你吧。”
  关自西很诧异,倒是没想到陈崇会这么热心肠。
  “不想天黑了还出不去。”陈崇淡淡解释,却将眼睛挪向了别处。“背你一段路,等你休息够了,自己再下来走。”
  “好啊,谢谢你。”关自西愣住两秒后,冲着陈崇浅浅笑笑,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陈崇顺着他的动作,背对着他,下一秒,关自西就蹦到了他的背上。
  陈崇的手稳稳托住了关自西的大腿,将关自西轻松地背住。
  陈崇的背很宽,结结实实地将关自西兜在背上,从他衣领间,散出来淡淡的清香。关自西将下巴搭在陈崇肩旁,安静地看着陈崇的侧脸。
  陈崇没什么表情,冷淡地斜觑了关自西一眼,他什么也没说。
  关自西耳朵上的流苏耳坠掉进了他的衣领里,弄得陈崇有些痒痒的,他下意识蹙蹙眉,动手掐了掐关自西的腿根,说:“把耳坠挑出来。”
  关自西被他捏得一痒,忍不住抖了两下:“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
  “捏我大腿。”
  “不能捏?”
  “……当然不能了!”
  “那你想怎么样。”
  关自西埋头,炙热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陈崇的脖颈上,陈崇的双手还停在腿根的位置,那处的触感越发清晰起来,弄得关自西浑身热热的,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发生着变化。
  人在背上,陈崇想感知不到都难。
  于是陈崇缓缓站定,淡淡地觑了关自西一眼。这人正埋在自己的肩上,只能看见他面上那为数不多裸露出的皮肤有些红红的,大有一副死也不肯抬头的架势。
  “你还会不好意思?”陈崇略带嘲弄,困惑地反问他,又用力把他往上兜了兜,他耳朵上的流苏耳坠沙沙作响。
  关自西:“……”
  一不做二不休,关自西索性凑了上来,软绵绵地亲了亲陈崇的脸,缓缓道:“陈崇,等会来我家吧,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意思。”
  第19章 我不会和人交往
  19
  “今天我只亲了你一下。”
  关自西把陈崇引到自己的房间,在开始前十分有原则地表示今天只有一边可以。陈崇坐在关自西的床上,微表情下似乎轻轻皱了皱眉,他往后仰仰,平声说:“知道。”
  “你介意我坐你身上吗?”关自西朝他走近两步,注视着陈崇,双手缓缓抚上他的肩膀。没留什么余地,将拖鞋甩掉,跨坐在了陈崇身上。
  陈崇没什么意见,如果不坐着的话,在卧室里他们总不能用“躺”这个姿势,很明显有些越界了。他任由关自西跨坐在自己身体上,将薄薄的里衣撩起来搭在肩上,露出胸口来。
  陈崇手掌搭在关自西劲瘦的一截腰身上,粗粝的疤痕摩挲过光滑的皮肤,惹得关自西腰部发痒,陈崇垂眸注视了他片刻,像是在认真挑选。
  片刻后,他才轻轻覆了上来,也许是今天只有一边,他先是用指尖把玩了好一段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陈崇的唇还是很冰,舔上来的时候会像是一块冰化在了胸口,温凉温凉的,他安静又认真仔细地厮磨着,在暖白的肤色上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关自西来了感觉,不太安分地挪动着身体,身体下意识想要躲开陈崇的亲吻,却被摁着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为什么陈崇好像从来没起过反应?他性无能吗?
  关自西心底咬咬牙,那也不知道算是好事一件还是坏事一件,好事的话就是他要是想和陈崇发展关系只需要交流这些就够了,坏事就是长了这么一张硬帅的脸却性无能。
  他脑子里正跑火车,忽觉原本干燥的另一侧被狠狠咬了一下。关自西猛地清醒过来,吃痛叫唤了下,想要去推开陈崇,急忙制止:“你怎么犯规!”
  陈崇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摁着他的头往自己脸上亲了下,紧接着又低头回去忙自己的了。
  关自西被他这耍无赖的精神气笑了,
  等关自西释放出来,胸前又是一幅惨状。
  关自西背上浸出层薄薄的汗来,他微微弓着身体,将头搭在陈崇的肩上,眼前看过去就是他突出的喉结。
  他在陈崇身上坐实了,坐下去没两秒又僵着微微抬了起来。
  陈崇怎么……
  “下来。”陈崇拍拍他的腰,语气不算太好的开始赶人。
  关自西从陈崇身上挪下来,翻身坐在他身边,挂在肩上的衣服随着动作坠落下来遮住了乍泄的春光,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去看陈崇,看到想看的,又心虚抿抿嘴扭头。
  要死了,居然这么雄伟。
  原来不是性无能,是高手从不轻易出招。
  陈崇有些烦躁,他冷冷瞥了关自西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毫不避讳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将手伸了进去。
  陈崇蹙着眉头,挂着副格外冷淡的神情,在关自西面前做赤裸裸、下流的事,这种事情对于陈崇来说很生疏,以至于他没做几分钟,就会下意识地抽动唇角,不耐烦的停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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