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紧接着,程迩便调查到了袁霖目前的住所,他也是初中辍学,目前游手好闲并没有固定的工作,但家境优渥,在父母的支持下,在本地买了一栋独居小公寓。
他大体就是那种叛逆型的男生,根据家庭环境来看,完全可以被父母送到国外镀金,可他偏偏选择混日子,甚至由于性情暴虐,多次惹祸被辞退。
而房宇家庭环境就没有那样优渥,混迹社会以来,便依附于各种各样的富家子弟,算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仗着有人撑腰,在社会上胡作非为,从监控录像中就能看出,他拽住韩子晴头发那一瞬间简直是毫不犹豫,面目狰狞,一看就知道动作特别狠、特别吃劲。
房宇没有固定的家庭住址,一般都是跟着依附的富家子弟住,因此余寂时推测,两人目前是住在一起的。
程迩后面又仔细调查了袁霖和房宇两人日常的行踪,发现两人大多都出现在一些网吧、酒吧、ktv的场所,显然是混日子,一混就是一整天。
钟怀林那边的调查也基本上清晰了,两人在这段时间内都没有购买火车票,机票之类,微微蹙了蹙眉,开口说道:“目前两个人还没有出逃的迹象,想必是以为能浑水摸鱼瞒过去。”
“难道看不见头顶明晃晃的监控吗?”柏绎咬着一个圆珠笔,咬字模糊地开口吐槽,紧接着一戳enter键,“我这边也查完了,俩人这车开出去直奔远郊,就是你们跟着导航走的那趟线。”
第77章
犯罪嫌疑人已经确定下来,通知到成齐那里,特案组和刑侦支队派出的代表开了简短的会议,制定出了一套严密的抓捕行动。
凌晨的风有些湿润,如同轻柔的海浪,悄无声息涌来,又不着痕迹消退,在宽宽窄窄的巷子间缓慢地流淌,吹得人十分清醒。
余寂时跟着程迩上了一辆车,一路直奔犯罪嫌疑人袁霖和房宇所居住的小区。
凌晨大约五点钟,余寂时坐在后座,斜眸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夜色依旧沉静如海,建筑物的轮廓被薄凉的月色蒙上一层薄纱,鲜少的早起运动的人,身形在路灯下拉出很长一道光影。
旭日东升,在天边晕染一片橘红色的早霞,一直蹲到七点钟,红日冲破浓厚的云,穿破薄薄的晨雾,将人间照得明亮。
这时,余寂时看到视线中出现一名男子,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t恤,露出手臂肩膀饱满的肌肉,一张方形国字脸,深陷的眼窝内,一双狭细的眼眸微眯着,可以看出还带着几分惺忪睡意,拎着三大袋垃圾,往垃圾桶里一投。
垃圾袋没有系上,垃圾袋在空中滑动,撒落不少零碎的垃圾,磕到桶壁,塑料罐塑料盒哗啦啦撒了一地。
看到这一举动的特案组三人,眉头都紧紧蹙起。
钟怀林坐在驾驶位,眉眼处划过一抹憎恶,眼底碎光沉浮,嗓音低沉,因为许久没有喝水,透着一股淡淡的沙哑:“这个房宇,也太嚣张了一点儿。”
余寂时和程迩纷纷点头,不可置否。
岂止是嚣张,从他下意识抛掷垃圾撒了一地这种话日常行为,就足以窥见他本人如何邋遢,如何急躁。
随后房宇站在单元门前,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约莫十分钟才上楼。又隔了三分钟,给足他时间上楼,程迩便扶了扶耳朵一侧的通讯器,开口说道:“直接上楼,留一队守在窗下。”
这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楼房大概只有五六层,楼房的墙壁都掉漆褪色,窗户也是蒙上厚厚的灰尘,许久未曾清洁,饶是如此,为于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段,这里还是寸土寸金的。
两人住在二层,从窗户逃脱也是相当方便的,必须有所提防。
说罢,特案组三人也是齐刷刷打开车门,直奔单元门。
狭窄的楼梯不能通行两人,一队人依次有序大跨步跑上楼,房间不太隔音,依稀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
“嘶,好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头儿,昨天你姐说警察找她们了,那俩娘们的事儿是不是被捅出去了?咱们要不赶紧跑吧……”
“这事儿是得好好考虑考虑,我瞧瞧机票,咱俩要不先出去避一阵子。崩着急,警察不会这么快,等等外卖,先吃饱肚子再说”
余寂时闻言轻扯唇角,有了逃跑的心思确实不算傻,可是既然选择在家里安安稳稳睡一觉,又侥幸心理认为警察不会这样快找到人,就该这样被简简单单在自己家里被抓到。
透过猫眼往里看,就看见两个壮汉正一站一坐,房宇频率很快地搓手,显然是浑身发冷、心里紧张。
而袁霖显得极其放松,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刷小视频。
程迩修长骨感的手指懒洋洋抬起,落在唇边,做出“嘘”的动作,紧接着侧过身,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道:“外卖!”
“去,拿外卖去。”袁霖压根没有起疑,抬手推了推房宇。
房宇依旧是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是半闭着的,塌着肩膀缓慢走近,一打开门,一个强劲的推力就将他推倒在地。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腰“哎呦”地吼叫出声,面目狰狞,呲牙咧嘴,显然是被摔疼了,大块头躺在地上,颇有几分滑稽。
摔倒在玄关的房宇很快就被钟怀林和许琅摁住肩膀带上手铐制服住。
而袁霖听到动静反应很快地跑进了卧室房间,紧锁上门。
成齐拧动门把手推门,发现门被反锁,双手用力砸了砸门,冰冷冷地警告:“警察!袁霖,请你开门,不然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但袁霖此时被团团围住,已经毫无退路,落网是必然的。
程迩走到成齐身边,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神色冷静,薄唇轻启,语气不冷不热,没有半分犹豫:“再等等,如果他不开门,我们就直接破门而入。”
大约过了三分钟,通讯器里传来了另一队民警的声音:“程队,袁霖跳窗了!”
余寂时和程迩靠得最近,模糊听见“跳窗”的字眼,便瞬间明白程迩口中的“等等”是什么意思,下一瞬撞上程迩意味深长的目光,耳边便传来他清冽寡淡的声音:“袁霖跳窗了,我们下楼。”
一队人押着房宇下楼,走到楼下,就看见袁霖此时正被带上手铐,身上的衬衫被窗栏杆划破,蹭出一道不浅的伤口,他虽然没有呲牙咧嘴尖叫出来,脸色却也极度难看,额头都渗出薄薄的汗液。
将两人押送回市局,直接就由刑侦支队派出审讯员进行了审讯。
特案组熬了一整夜,回到办公室便简单进行了休息。
大抵是从头至尾没有任何波折,程迩兴致缺缺,低垂着眼尾,一丝淡淡的疲倦倾泻而出,修长双腿交叠,仰头枕着手臂就这样阖上眼。
余寂时也有了一丝淡淡的困意,但并没有立即睡觉,而是拿出笔记本,将案件的细节继续补充进去,继续进行头脑风暴。
春日的风依旧裹挟着些许凉意,天边的云渐渐蔓延到满空,乌云翻滚,天色渐渐灰暗下来,阳光被层层叠叠的黑云遮蔽,室内光线也逐渐暗淡起来。
余寂时瞧了眼窗外的景色,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并开了室内的灯,余光看向长桌边坐着的同事们。
除了温箴言,大家都或仰躺或趴着,呼吸均匀,显然是因为疲惫过度,哪怕是办公室的环境,都可以轻易入睡。
温箴言依旧身体板正,面前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摆放得整齐有序,一杯热茶放在桌面之上,正冒着腾腾热气,氤氲的雾模糊了他温润如玉的面容。
银边眼镜静静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起了雾气,他摘下眼镜,动作不紧不慢,颇有一番儒雅随和的气质。
似乎感受到一道直勾勾的目光,温箴言抬眸看向余寂时,摘下眼镜后,一双眼眸显得愈发温柔明亮。
温箴言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茶,等茶香在舌尖化开,他弯了弯唇角,浅淡的微笑在唇角融化开,嗓音很轻:“怎么了?”
余寂时回以微笑,随即摇摇头,轻垂眼睫,继续捋着刚才的线索,灯光投落在纤长浓密的睫毛上,在眼底洒下一片阴影。
隔了十分钟,成齐敲敲门走进屋里。
其余人睡得浅,听到是敲门声,陆陆续续地板正身子睡醒了。
程迩撕了一袋速溶咖啡,转身走到饮水机前,倒了热水。咖啡粉被冲开,浓郁的香气弥散开来,滚烫的暖流蔓延到掌心里,令他一瞬间清醒不少。
成齐拉了个椅子坐下,把纸质笔录放在桌面上,开口说道:“我们刚刚对袁霖、房宇进行了审讯,这俩小子嘴严严实实的,总之是一个字也不说,最后监控录像一出,俩人都傻眼了。”
成齐身旁站着一个矮个子民警,此时眉头微蹙,语气严肃:“是,房宇年纪小不经事,显然是比袁霖的心理承受能力低,当时就嚎啕大哭,我们根本没法和他正常交流,最终还是房宇最先认罪配合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