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珍珍跟廖嬷嬷等人交代一番就出门了,先去找曲神医,曲神医很惊讶,他没想到珍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找他。
  她没说自己偷看到黄大夫瞎来,只说了自己的怀疑。
  曲神医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道:“的确有这种可能,既然你们的比试已经闹得全京城都知道,就应该更为严谨一些,这事儿我来处理,你专心给病人们治病就好了!”
  “谢谢您!”珍珍乖巧道谢。
  曲神医什么也没多说,他相信珍珍的实力,如果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珍珍一定能胜出。
  将事情甩给曲神医,珍珍就回家做药丸去了,在家里的药房做药丸,左右没人,她正好可以往药丸里加她的泡手水。
  只要不动她的血,不管是泡手水还是泡脚水功能都一样,并且不会给她的身体造成任何负担。
  珍珍把每个病人要吃的药丸做好,分开用不同颜色的瓷瓶装着,瓷瓶她自己随身带,给病人吃药不用假手他人。
  再搞几个竹筒的洗手水,专门给病人喝。
  晚点儿她跟古氏一起回百草堂,古氏做好了病人的膳食,她们自己要吃的就在百草堂做就是了,不然这么多人的饭食做好了拿过去还是麻烦。
  回到百草堂,珍珍就发现他们的小院儿人更多了。
  多出六个人来,这六个人还是太医院派来的,专门记录每个病人的针方,脉案,以及药方。
  不管是药还是药方都要拿走一份做备案。
  然后,每个大夫要给病人扎针的时候必须先跟他们报备针方,再在太医院的医助眼皮子底下来扎针。
  珍珍非常配合地上交脉案、药方、药丸和针方,她就发现郑大夫跟黄大夫的脸都是臭臭的。
  这样一来,郑大夫休想给珍珍换药,毕竟珍珍的药跟药方都有存档,而且太医院六个医助,轮流守着小院儿,完全没有间隙。
  特别是郑大夫,他在人前淡定,人后却着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想偷偷给病人扎针都不行,他只要一进病房,太医院的医助必定会跟进来。
  他想贿赂都不行,因为盯着他的人是会换的,也就是说,除非他有把握将六个人全部都收买了,不然……
  可太医院的医助,前途似锦,除非他拿出令人心动的筹码,不然休想能收买到位。
  一个人还好说,六个人……万一有人当面儿收钱,反手就将他给卖了呢?
  不过一天功夫,黄大夫的嘴角就长出了燎泡。
  郑大夫也长了燎泡,因为他手里有个病人情况不乐观,眼瞧着又要完蛋。
  黄大夫给郑大夫使了一个眼色,他就跟医助报备说他要回家一趟。
  郑大夫见状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出门了。
  在百草堂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郑大夫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黄大夫。
  黄大夫撩开骡车帘子冲着郑大夫招招手:“去喝口酒?”
  郑大夫就让车夫归家,他上了黄大夫的骡车,黄大夫让车夫去外城,找了一个犄角旮旯没什么人的小酒馆儿进去。
  他给了老板的一锭银子,笑着说:“还请您别接别的客人了!”
  老板收下银子就将店儿门关了,把酒菜上上来人也从小小的大堂退到后院儿去了。”
  “这个酒馆儿就是这一对儿老夫妻开的,一个哑巴,一个聋子,都不识字。”
  黄大夫这么一说,郑大夫就明白了,心说难怪郑大夫带他来这个破地方喝酒,原来是图可以畅所欲言啊!
  “太医院怎么这么忽然就派医助来监视我们?”
  “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么?”
  黄大夫给郑大夫倒酒,看似不以为意地问道。
  郑大夫心中烦闷,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我怎么知道?”
  “太医院真是闲得蛋疼,竟然也来插一脚!”
  黄大夫叹气道:“那您想好了该怎么办没有?”
  “不然……不然您就当众跟小丫头认个错,让她挑头取消这个比赛怎么样?”
  “到时候需要去衙门取消契约,我一定跟着去!”
  郑大夫被激怒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凭什么要老夫跟她一个黄毛小丫头认错?绝对不可可能!”
  黄大夫担忧地道:“可怎么办呢?我今天听到两个医助在议论,说袁珍珍手里的病人竟有好转的迹象……”
  第273章 比试(7)
  黄大夫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郑大夫的心乱了。
  他起身告辞:“老黄,酒咱们将来有的是时间喝,将来我请你!”
  说完,他就心急火燎地出门,回家换了身儿衣裳遮掩着头面就去了榆钱巷。
  榆钱巷深处有一处人家儿,院儿外蹲着两个人儿在嗑瓜子儿,瞅见有人来了就站了起来,面色带着警惕问:“你找谁?”
  郑大夫压着嗓子道:“找老霍。”
  这是暗号,这宅子记在一个姓霍的名下。
  “钱串子在不?我找他有急事儿。”
  暗号对上了,守门的人就将他让了进去,这一处是个小赌坊,衙门不允许的那种,聚集着很多三教九流的人。
  “你找钱串子啊,等着,我给你叫去!”守门的人也不问他姓甚名谁,就去帮他喊人。
  郑大夫十分紧张地站在院子的角落,他不时探头往后院儿望去,通往后院儿的门紧闭着,只有在有人来往打开的时候能透出一丝喧嚣热闹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从后院儿出来,他转着眼珠子四下看,嘴里问:“找我的人呢!”
  郑大夫忙从角落里窜出来,压低声音冲着钱串子招手:“在这儿。”
  钱串子看着把头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郑大夫,惊讶道:“是您啊!”
  郑大夫抓着他的手腕儿往外走:“咱们借一步说话。”
  榆钱巷很偏僻,走到头是封死了的,除开几个草垛子柴垛子就没人家,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郑大夫,您找我啥事儿啊?”
  郑大夫把脸上裹着的布巾子扯开,压低了声音说:“我跟袁珍珍比试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钱串子连连点头:“咋能不知道啊,也是我们是暗坊,不敢卖票花儿,不然我们也跟大赌坊学着开盘口了!”
  “这是咋滴了?”
  郑大夫一脸悲愤地道:“我让那小丫头给坑了,她多半趁着我不注意对我的病人下手了,这不,我的病人没了两个,还有一个眼瞧着就要不好了!”
  钱串子闻言就怒道:“反了天了她!您说,想咋收拾她,我这头帮您都安排上!”
  郑大夫道:“我就是出不了这口恶气,这么大把年岁了让一个小姑娘给坑了!”
  “你找些人,夜里翻去他家,她不是自称医术好吗,伤了她的家人,好让她施展施展才华呗!”
  钱串子懂了,这是要让小姑娘方寸大乱,放弃手上的病人而去照顾家人。
  “不会让你白干!”郑大夫掏出几张银票塞给钱串子。
  “这些你拿去分给手下的人,回头回事儿成了我再单给你一百两。”
  钱串子看着手中的二百两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把银票揣兜里:“您就擎等着瞧好的吧!”
  郑大夫又道:“她家住崇贤街,她爹叫袁富贵,家里还有两个亲戚去赶考了,你可别找错了地方!”
  “放心,绝对不会找错!”
  “这事儿必须尽快,最迟明晚就要办妥!”郑大夫还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也知道,干坏事儿之前有个必备的步骤就是踩点!
  为了万无一失,他可以给他们时间。
  钱串子搂着郑大夫的肩膀哥儿俩好似的走了,他送了郑大夫一截儿,这才哼着浪飞到天上的小曲儿转身进了赌坊的门。
  这时,草垛子后头传来一阵儿响动。
  一对儿浑身上下沾着碎稻草,衣衫凌乱的男女出来了。
  女人捂着颤巍巍的胸口长舒一口气:“好险啊!”妈耶,听到别人的阴私事儿了,要是被发现就麻烦了。
  那钱串子可不是个好惹的!
  男人阴沉个脸,他给女人塞了一锭银子:“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谁也别告诉,赶紧走吧!”
  女人不敢耽搁,匆匆跑了。
  若是袁富贵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男人来,在草垛子里跟寡妇幽会的男人赫然是袁有信!
  袁有信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归了家。
  “爹,不好了,不好了!”
  袁老头儿见他一身草,慌里慌张脸色发白的样子就忙问:“咋滴了?被人给揍了?老子早让你别出去瞎混别出去瞎混,你就是不听!”
  若是换了往常袁有信必然要争辩几句,比如‘我得出去把地皮子给踩热了啊!’
  ‘我们也不能擎等着弟弟接济,自己也得想招在京城把根儿扎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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