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所以香君没有让这个过程持续得太久,飞快地解开了那系带,将他的亵裤脱了下来。
终于,香君第一次见到了顾亭雪的全貌。
其实,眼前的画面算不上丑陋,比香君想象中的好多了。
大概因着是太后的孩子,所以顾亭雪不是全切的,只是半切。
只是,两边那伤口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两块疤痕在那里,狰狞得很。
顾亭雪双手紧握着,用力得香君都害怕他把自己的手掌捏出血来……
顾亭雪闭着眼,他真的不敢看。
他很怕,怕她会嫌弃他,怕她会觉得恶心,怕她从此之后会弃他如敝屣。
他不敢想,若是她在香君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厌恶,他会怎样?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会发疯的。
顾亭雪都想好了,若是香君真的觉得他恶心,他便把所有人都杀了,然后把她关在承香殿里,这样,就算她讨厌他,也得与他日日相对。
可他又想,他定是舍不得那样对她的。
所以,他可能只能选择咬牙切齿地送她一程之后,然后便去死好了。
可香君的手却在这时候,轻轻握住顾亭雪的手。
“捏这么紧做什么?小心伤着自己。”
香君的声音像是一湾泉水流淌进顾亭雪的心房,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勇气。
顾亭雪缓缓松开了手心,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向香君。
香君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顾亭雪的胸膛起伏得就像是刚跑了五里地似的。
看了一眼顾亭雪起伏的胸膛,香君好不容易才又收回目光,看向他的下身。
香君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
她的眼里没有厌恶和恶心,像是在研究什么。
最终,她很遗憾的样子,重重地叹一口气道:“可惜了,切了都能长得这般长,若是没切,不知道有多好用……果然,这有北蒙的血统就是不一样啊……”
“娘娘!”
顾亭雪也顾不得紧张了,羞得整片脖子都红了。
香君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满不在乎地说:“说笑而已,别生气嘛。”
说着,香君又要伸出手要去摸顾亭雪的伤口。
顾亭雪下意识地抓住了香君的手。
“别碰,那里脏得很。”
顾亭雪又开始发抖了。
香君甚至怀疑,顾亭雪马上就要被她弄崩溃了。
“哪里脏了,我看着挺干净的,两个疤而已。”
“脏的……”顾亭雪顿了顿,低声说:“阉人的那里,都脏。”
香君神色定了定,抬头看着顾亭雪说:“亭雪不脏,你不是只有过我一个女人么,哪里脏了?非要说脏,那也是皇上最脏。”
香君顿了顿又说。
“我被皇上碰过,也脏。”
香君想了想,又说:“不好,你被我碰过,兴许你真的脏了。”
明明是那么悲惨的一件事,却被香君说得如此轻松,就连顾亭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娘这是胡搅蛮缠。”
可顾亭雪的嘴角刚扬起,刚轻笑出声,眼里却流下什么温热的东西。
顾亭雪眼角猩红,两行热泪就那么顺着他的长睫轻轻地滑落,一颗又一颗,像是珍珠一般。
香君笑了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
“你瞧,我想要的都能得到,说要看你哭,就又看到了呢。”
第188章 我要一把这世上最好的刀,为我斩尽一切阻碍
顾亭雪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人在太紧张忽然放松之后,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
他就像是丧失了对自己的控制权,又流泪,又颤抖。
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就是七岁的时候,接受宫刑,顾亭雪都没有掉过眼泪,没有叫过一声。
顾亭雪缓缓地屈膝,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撑在眼睛上,想要停住哭泣,却根本止不住泪水。
一只手指轻轻挑起了顾亭雪的下巴。
他抬起头看向香君。
若不是有点舍不得,香君还真喜欢顾亭雪这副模样。
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实在是好欺负
“哭得真好看。”
香君笑着吻上了顾亭雪的嘴唇,但只轻轻碰了一下,就移开了。
然后她轻轻地抹掉他的泪水,小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再好看也不能一直哭啊,眼睛哭肿了,本宫又要心疼了。”
顾亭雪似是被香君说得无地自容,发了狠,朝着香君的嘴唇咬了上去。
他就这么哭着把香君按倒在了床上。
香君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又觉得有些好笑,推开顾亭雪,埋怨着:“等等,急什么,我还没摸呢。”
香君推开顾亭雪,再次伸出手,又稳又迅速地抚摸上了他的伤疤。
顾亭雪还是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他的身体想往后退,但是他却克制住了自己,定定地躺在那里,任由香君的手抚摸那狰狞的伤疤。
“痛么?”
“不痛。”
“我是说那时候,当年,你应该才七岁,痛么?”
七岁已经是可以把事情记得很清楚的年纪了,更别说这样痛彻心扉的事情。
“我那时候还有母亲在身边,比起别的孩子也算不得痛。”
宫里的太监,是比宫女要可怜许多的。
他们大多是年纪很小就被卖进宫里,不是因为实在活不下去了,就是家里指望他们能借此讨一个前程。
可进宫当太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得给刀子匠交钱。
割下来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半切,只割掉那两丸,还有一种更为残忍,是彻底的去势,整个儿都一起挖掉,叫全切。
全切的太监是容易漏尿的,因此身上总容易有骚臭味,而宫里等级分明、尊卑森严,有气味儿的太监是绝对不能在贵人身边伺候的。
所以那些恢复的不好的,就只能做最辛苦肮脏的活计。
这些人往往死得也早,死之后,尸体送回家里,许多家人也是不认、不要的,往往就是一卷破草席裹住,扔到乱葬岗。
也难怪顾亭雪总说他不是男人。
他的确不是男人,因为太监其实连人都算不上。
香君叹息一声,收回了手,看向顾亭雪的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躺着,平静的对视。
香君身上还穿着衣服,顾亭雪却是一丝不挂。
他已经不哭了,但眼眶还是红红的,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香君给顾亭雪搭上被子,虽然床上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玩具”,但此刻她也没了旖旎的心思,只想与顾亭雪说会儿话。
“你是怎么入宫的?”
“是宫里派了人接我入宫的,我那时候还以为是娘亲要接我到她身边,很是开心。”
香君能想象,本以为要跟母亲团聚,可面对的却是这样的酷刑。
“你会怪太后娘娘么?”
顾亭雪想起那时候他和几个孩子一起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屋子密不透风,整整三日都不能吃任何东西。
三日后,那门终于被打开了。
他看到了他的娘亲。
娘亲脑袋上有血,似乎是刚刚磕破的,眼眶红红的,似是刚刚哭过。
娘亲哭着对他说,让他不要怕,一定要忍过去,忍过去一切就好了,他们母子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那时候顾亭雪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直到人蒙上了眼睛,脱尽衣裤,被牢牢绑成了一个大字。
有好多双手按着他,把他按得死死的。
然后便是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疼痛。
顾亭雪的力气是很大的,他试图挣扎,可这时候他却听到了娘亲的声音。
娘亲说:“好孩子,别动,动了就活不了了。”
顾亭雪是最听娘亲话的,他便真的没有再挣扎。
“她是我的娘亲,我怎么会怪她。那天,娘亲抱着我哭了好久,甚至哭出了血来,我只是想着,若是这世上没有我就好了。”
香君紧紧抓住顾亭雪的手。
“才不是,母后和我说,你是老天爷派来救她的,若不是有你,她兴许早就受不住折磨,死在了北蒙。母后现如今撑着一口气,也是为了你,你可不准再说没有你就好了这种话,母后会很难过的。”
香君轻轻地抚摸着顾亭雪的长发。
“母后已经把你交予我了,我也答应母后了,要一直替她照看你呢。母后说了,以后要我救你的命。”
顾亭雪的神色暗了暗,一把抓住了香君的手,似是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位阴鸷的顾大人。
“答应我,我与皇上的事情,你不要掺和,你只管你与元朗便好。”
香君的神色立刻严厉了起来,“你在说什么糊涂话,你、我、他三人的事情,如何能分得开?”
顾亭雪不说话了。
香君见他老实了,这才语气柔软下来,“我高烧的时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怕身边的人死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