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卖女儿这种事情,他爹更是一辈子都不会做。
  除了顽固、死要面子活受罪之外,倒也不是个坏人。
  香君重重地叹息一声,表小姐忙让丫鬟把眼泪擦干。
  她拉着香君的手道:“都怪我,你来了,就应该高高兴兴地和你说话才是,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做什么,咱们怕是也只能再处这一个月了。等过完这个月,我就要去嫁人了……”
  香君想到也有些难过,“那我以后尽量天天都来看你。”
  表小姐点点头,赶紧让丫鬟把茶水糕点拿来。
  只是,今日青松院要做茄鲞和火腿鲜笋汤,香君实在是想留着肚子,便只吃了一块,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先回去,约好了明日再来看表小姐。
  等到香君走了,表小姐立刻便让人关上了房门。
  她靠在床上,悲伤地垂泪,最终忍不住用帕子捂着脸,痛哭流涕起来。
  “小姐,别伤心了,你也是没办法,说到底,这也不算是害了香君姑娘,小侯爷那儿也是个好去处啊……”
  表小姐摇摇头,“她是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是我对不住她……”
  “小姐,你也是没办法,老太太逼得紧,若是你不这样做,就要嫁给那老郡王了。”
  表小姐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捏紧了帕子,默默地垂泪。
  (十九)
  香君是一路小跑回去的,还好是赶上了晚膳,她一回来,菜就刚好上桌。
  顾亭雪招呼香君坐下,香君头上冒着一层细细的汗,顾亭雪见到,便掏出帕子给她讲脑袋上的汗给擦干净了。
  香君专心地舀汤,也没太在意小侯爷这亲密的动作。
  顾亭雪给香君擦了头上的汗,不动声色地把帕子放在了鼻尖嗅了嗅,然后又默默地将那帕子收回了袖子里。
  “脸怎么这般红?”顾亭雪一面给香君夹菜一面问。
  香君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有些烫,她也没多想,以为就是刚才跑得快了些。
  一碗汤舀好了,香君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顾亭雪看。
  顾亭雪无奈地笑了笑,“吃吧。”
  香君赶紧喝了一口,然后又夹了一筷子茄鲞。
  香君是来了青松院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多好吃的,虽然她也好吃姐姐的手艺,但青松院的食物许多都是香君之前没有见过的。
  比如说这茄鲞,香君就没见过这么做茄子的。
  然而,吃了两口,香君便觉得不对劲。
  顾亭雪察觉到香君神情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香君蹙眉,“我怎么觉得这菜味道怪怪的……”
  顾亭雪拿起筷子尝了尝,和平时一样。
  “小侯爷你吃出来了么?”
  顾亭雪放下筷子,“和平时一样。”
  香君歪着头,以为是自己尝错了,赶紧又吃了一口,但还是怪怪的。
  顾亭雪目光一凛,立刻叫来福哥儿。
  “你去把华大夫请来,要快一些。”
  “是!”
  福哥儿匆匆地出了门。
  香君疑惑地看着顾亭雪问:“请大夫做什么?”
  顾亭雪严肃地看着香君问道:“你方才,可吃过什么东西么?”
  香君点点头说:“在表小姐那里,吃了块糕,喝了几口茶。”
  顾亭雪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立刻起身道:“你在屋子里待着,哪里都别去,我很快就回来。”
  第12章 渔家女和江南第一公子12
  (二十)
  老太太院子里已经得了消息,说福哥儿出了门,请大夫去了。
  得知这个消息,老太太那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来。
  “叫大夫来也是无用。”
  一旁的嬷嬷问道:“老太太,你这样做,就不怕表小姐把事情告诉香君,以后香君姑娘记恨咱们的话,还会愿意给咱们办事么?”
  “你错了,只要失了身,她就得做亭雪的房里人,便不可能再嫁给其他人,便没有了退路。其实,有没有身契也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将来她要在侯府立足,就得有娘家的支持。不靠咱们顾家,难道靠她那卖鱼的爹么?到时候,自然的,她便自会与咱们同盟,为了她自己,她也得为咱们办事。”
  “老太太说得极对。”老嬷嬷忍不住感叹道:“这香君姑娘也实在是不识趣,老太太都主动提拔了,她却还推三阻四,好像做咱们小侯爷的房里人委屈了她似的。”
  老太太冷笑道:“她这样的姑娘,老婆子我见多了。不过是因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就心比天高……只怕她不愿意做人妾室,想要嫁个好人家,最好是碰到个色迷心窍的,迎她回去做正房太太呢。”
  一旁的嬷嬷惊呼道:“莫不是,她迟迟不肯,一直勾着小侯爷,是想着做侯夫人?”
  “说不准,她还真敢想。”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她也不想想,她一个卖鱼的出身,也配肖想侯府。若不是亭雪性子古怪,这些年,除了她不让人近身,就连这通房她也是不配的。”
  “也是老祖宗如今吃斋念佛,不愿意与她计较,倒是让她拿起乔来了。”
  老祖宗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是啊,若是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小蹄子,早打死了。”
  “如今,事情马上就要办成了,老太太就别担心了。”
  老太太叹息一声道:“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事儿,只是,我那两个儿子,实在是不争气……我不为他们谋划,能怎么办呢?”
  嬷嬷试探着说:“三房的那个孩子,倒是挺出息的。”
  “你说顾予安么?他怎么了?”
  “我打听了,说是书院的老师夸奖他聪慧,想要推荐他去国子监呢。”
  老太太眼神一变,神情阴狠。
  三房可不是她亲生的,顾予安也不是她的亲孙子。
  这些年,为着好名声,她倒是没有让三房活不下去,但对三房虽然算不上苛待,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好。
  而且……
  当年,三房的生母、老太爷的宠妾,是被她害死的。
  这事儿虽然老太爷不知道,但不准三房的孩子发现了什么端倪,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直放着她……
  所以,三房的孙子顾予安出息了,对她来说,可是没什么好处。
  “等我把此事办完,再谋划三房的事情。”
  (二十一)
  等到顾亭雪再次回到房中的时候,却没有在桌边看到香君。
  桌上的饭菜没有动,他听着屋内传来了轻声的低吟声,便寻着声音声音走到了屏风后。
  只见香君躺在床上,浑身泛着红,大口大口难受地喘着粗气。
  顾亭雪立刻上前。
  “香君,你怎么了?”
  香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小侯爷过来,委屈地说:“小侯爷,我难受。”
  看着香君泪眼朦胧的样子,顾亭雪眼神一冷便要起身,却被香君一把抓住。
  “你去哪里?”
  “谁害的你,我自然去找谁,青松院里的人,也有人不长眼要动,我自是不能纵得有些人不知轻重。”
  “不是表小姐,是老太太。”
  顾亭雪看着香君,他知道香君聪慧,能想明白也是自然的,只是没想到,她还护着表小姐。
  “表小姐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此事她做错了,我也信错了人,从今以后,我不搭理她便是……”香君明明自己已经很难受,意识也已经很模糊了,却还是说:“说白了,她也不过是被老太太利用罢了。表小姐是做错了,但老天爷给了她一对黑心的父母,人人都想把她吃干抹净,她的选择本也不多……。”
  “你倒是好心。”
  “我只是不希望,到最后,表小姐受到的惩罚比老太太多。”
  香君红着一张脸,脑子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眼里还是流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来。
  “我最讨厌的,就是老太太那种,自己高高在上,吸着所有人的血,还要下面的人互相倾轧的人,今日之辱,我迟早会亲自找她要回来的。”
  然而,说完这句话,香君身体里那难受的感觉便更强烈了。
  她难受地夹着腿,也顾不得什么廉耻了,在床上扭着,发出一些她自己都觉得不能入耳的声音。
  一旁的顾亭雪看到香君这样,立刻起身,背过身去。
  “华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别怕。”
  “小侯爷,我难受。”
  顾亭雪背对着香君说:“我知道,你再忍忍。”
  “还要忍多久,大夫什么时候才来?”
  香君伸出手去抓顾亭雪的手,扯了扯他。
  顾亭雪转身,看到香君的模样,立刻又扭过头去。
  他闭上了眼,但刚才看到的画面,却是挥之不去。
  香君的衣衫凌乱,衣带也松散开,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鹅黄色的肚兜,胸脯因为剧烈地起伏着,似乎随时都要弹出来。
  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勾人魂魄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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