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踢毽子所在,姜博文和张宏生争执起来,旁边刘子瑜两边拉着劝和。
黄文昭摇着头过去。
方俊才嗤了声,正要跟上,忽的脸色一变,一捂肚子,扭身走了。
另一边的举重处,早已不见了静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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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镇,浓香的汤头飘香。
细如胡须的龙须面在众人眼前划开晶莹剔透,好似天上的银河落入锅中,随着长长的筷子几下的拨弄,龙须面在煮水的沸腾中翻滚,好似龙身翻转,一旁的大碗里已经扔下了各种的调料,有加蛋肉的,有加蔬菜的,待各自的码放齐全,长筷入锅,剔透的龙须携裹着热气的氤氲仿佛是从九天之外飞舞而来,直落入碗中。
再看碗内,红的白的绿的黑的,在九天云雾的热气缭绕中交织成最让人口舌生香的佳肴。
“好~!”
“这面别说是四十文一碗,就是五十文,六十文,吃着也不亏啊~”
“……”
四周的食客们啧啧称奇,当下就又添上几碗。
远处里看热闹的镇民们擦着嘴边上的极其可疑流下的垂涎,嘟囔着“一碗面而已,有什么可吃的,就是看看杂耍的花销。”心里头则是暗暗的咬牙,说什么也要攒点儿钱吃上一碗。
就像是早先的麻辣烫,当时觉得贵,结果现在入了酒楼,更是只有在酒楼外头闻闻味儿的念想了。
“我从县里回来,见着咱们的赵大官人了。”
“大官人每日捐银钱,怕不是找大舅哥问门路去了?”
“嘿嘿,这咱可不知道……”
“……”
食客们一边吃一边谈天说地,苏棠和李清田半个耳朵听着,手里头忙活着龙须和银钱。
龙须面的入项没有麻辣烫多,可成本低。
因为有了等位的牌子,摊子前面不觉得拥挤,而箱子里的银钱只多不少。
苏棠嘴角一样咧到了耳朵根。
从挣钱上来说,系统还是很给力。
“牌子没了。”李清田道。
苏棠看去,早先准备好的一百零八块牌子昨儿用上,今儿就有连不上号的。
牌子的纹路和“好吃食”牌匾的纹路差不多,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拿着等位的牌子换龙须面,可偏就有人连龙须面也不要,偷偷留下牌子。
这牌子才用了一天。
“不必补,明儿个就在旁边多加一行小字。”苏棠指了指贴着“捐钱”的大红纸,“告诉他们是俞家的竹编,回头咱们的牌子就齐了。”
李清田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还是小娘子聪明。”
留下牌子,大抵是觉得好看,若是知道是谁家的手艺,岂不是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儿的,而这牌子还是一碗面呢~
“来一碗面。”有食客递过来四十文。
四十文就是简单一碗龙须面,什么都不加。
苏棠立刻扬起一抹笑意,对李清田低声:“加肉。”
食客忙摆手,“该是什么价儿就什么价,加什么呀。”话这么说,原本淡淡的脸上立刻就慈眉善目起来。
李清田去伸臂拉面,食客在旁边等着自己的那碗能飞舞上天的龙须面,也在和苏棠搭着话:“这回小娘子放心就是,里长大人已经教训了那几个,至少也要在孤老院干上十天的活计,只是可惜刘二没抓到,不过放心,只要他出现在平安镇,咱们镇子里上下老小都饶不了他。”
“多谢里长大人,也多谢管事大人费心。”苏棠道谢。
管事瞧了眼摊食小娘子的笑容就赶紧的别过眼,原来里长大人要这小娘子称呼“伯父”是说说而已,自上回里长大人可是真把这小娘子当成了晚辈。他就是一管事,占个肉蛋的便宜就算了,旁的可是真不敢有。
“哪儿说得上费心。”管事看着李清田扯出来的龙须面,啧啧赞着,也不忘继续道,“原本着我还想找卢大山说一说,自家的媳妇可是要好好的顾看,今儿早上听说卢大山跑到屠宰场上教自家儿郎胆子,我也才算是正眼瞧他,这么好的媳妇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有他哭的。”
苏棠垂首低笑,似是羞腆,转手在李清田捞出龙须面后,又往面里加了一颗蛋。
管事笑眯眯的坐到桌边上。
旁边同桌的食客直接低呼:“哎呦,今儿可是有什么好事?”
“这话说的,怎么,没好事就不能吃了?
”管事佯怒。
另一桌上的食客重重点头:“可不是,别说是没好事,就是碰到坏事,该吃也要吃啊。”
“哎,今儿个你碰到坏事了?你不是在书堂院吗?”
“是啊,今儿个书堂院可是热闹了。”
“……”
第47章 官人和娘子
“原本咱们镇子上的书堂院什么样,你们也知道,若非里长大人请来了方夫子,外头县镇的学子也不可能来咱们镇子上的书堂院读书,只是来的学子多了,就少不了打闹,以往都是蒙班,进学的学子,今儿个可是文华的热闹。”
“文华?”
旁边的食客们忍不住惊呼。
文华堂的学子可都是来年参加县试的,其中不乏才学济济者,听闻今年里有几名学子即便参加省试都能拿上名次。
管事也顾不上吃面了:“说说,怎么回事?”
见众人齐刷刷的盯过来,那食客也来了兴致,看向假装忙碌实则偷听着的苏棠,“说起来和你家郎君也有些关联。”
苏棠惊呼:“怎么回事?”
擦了手,从摊子后面转到前面,光明正大的听。
“御射课上,先是不知道怎么有两个闹起来,夫子出面才算是止住,可这边刚消停下来,那边又有学子一头栽到了茅厕里……”
“嘶~”
瞬时间众人跟前的面都没那么香了。
那食客赶忙的略过去:“那一身就不提了,却是正还洗涮着,就说是卢家郎君踢他下去的。”
“亲眼瞧见了?”管事问。
“没有,夫子去寻卢家郎君,人家郎君正和方夫子一处,方夫子言已经过来了好一会儿,根本不可能往茅厕去,又问他为何怀疑卢家郎君。”食客道。
“他怎么说?”管事问。
“他说自来咱们书院素来和睦,只除了数日前和卢家郎君有些口角,还说当时的御射课只有他们文华堂的学子在外,除了卢家郎君,绝无可能是旁人。夫子便问卢家郎君,卢家郎君说昨儿刘二直言是冲他而来,而他入学堂之后向来寡言,说过话的不过区区数人,也没想到原来那位竟说是口角,更不曾以为指使刘二的是自家书院的同窗。”
“好啊~”管事赞道,“卢家小郎也不是闷不出话来的呀。”
苏棠也不由暗暗为小夫君点了个赞。
可以啊~
“这一来一往,方夫子如何决断?”管事问。
“方夫子又是哪里能委屈了自家的学生,当即就要把那学子请出书堂院,倒是那学子也是有些门路,夫子同窗的少不得帮忙求情,最后方夫子出了个数。”食客伸出一根手指头。
众人:什么意思?
管事直充嘴替,问:“一百两?”
食客:“不知道,方夫子没说。但就当是一百两了。一百两予书堂院充资,另向卢家小郎赔礼。”
“赔礼了吗?”
“当然。”食客道,“不然那学子就被逐出书堂院了,只是传言中踢踹的那人仍查无所证。”
“不会其实并无此人?”有人怀疑。
“也或许……”
“……”
含糊在嘴里的猜疑未出,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棠正色:“必然是自己一时失足。”
旁边几人连带食客默默的瞧了眼苏棠,又转过眼神,终确定定然是如这位小娘子所言。
昨儿个可是听闻这位小娘子以万夫不当之勇救了卢家小郎。
自家夫君就是文华堂的学子,肯定都差不多。
苏棠看周遭几位食客们默默点头,又问:“可知那位学子大名?”
食客道:“不记得,不过是姓方的。”
姓方啊~
苏棠缓缓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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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落。
书堂院外。
静渊出了书堂院门,正看到苏棠和书堂院一学子笑眯眯的说着话。
那学子,他认得。
蒙班,刘虎。
前几日还吃了他一块儿马蹄酥。
静渊过去,还没到近前,苏棠就瞧见了他:“夫君。”
苏棠遥遥呼喊。
学弟刘虎也赶忙的冲他行了礼,扭脚就跑。
静渊:“……”
苏棠:“学弟,他家中有急事。”
静渊不语,目光微转便落到不远处另一学子身上。
黄文昭抬眼看到那边站着的静渊苏棠两人,微微颔首示意,而后头也不回,迈步而去。
苏棠弯唇微笑状:“想来那位黄同窗家中也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