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苏姐姐真是好可怜,幸好都记了起来,不然我不就没有苏姐姐了?四哥哥也是,既是去年就知道了消息,为何都半年了苏姐姐才回来。”
季文珏失笑:“我可是早早的就把信交给了太傅
,或是太傅要仔细查找才耽误了些时候吧~”
冯茵扯了扯嘴角:“也是,太傅向来如此,不论做什么都要个沉稳。苏姐姐也一样,这才是来瞧瞧地儿,苏姐姐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四哥哥都说能给陛下伯父看呢。”
“四哥哥,这回可是要早些啊,若是再拖个把月的,那得少挣多少钱?”
“这倒是。”季文珏有意无意的瞧了眼苏棠,“少挣钱可不成~”
苏棠笑笑。
总觉得这话是在影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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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没有久留,回去了。
主要是冯茵催着四哥哥赶紧进宫,别磨蹭。
身为镇国公府的小女郎每日也是课业繁重,临分别前冯茵给了苏棠一份她每日里的安排表,名其曰“苏姐姐瞧瞧有什么喜欢的?”实则显然是想找个伴儿。
苏棠看了,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射箭练功。每天四个时辰的教习。
没有休息日。
“这么辛苦?”苏棠问。
冯茵叹气:“镇国公府的女郎就是这样辛苦,说起来要怪就怪文帝后,我练的这些连她的皮毛都没有。”
苏棠惊愕:“文帝后这么辛苦?”
冯茵五官抽搐,几乎就要哭了:“不,她一点儿也不辛苦,府里的游记上说她出征之前,在府里整日里就是躺着睡,什么也不干,可偏偏就是什么都会,好像她只要看过就会,苏姐姐,你说,世上哪里有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为何这百多年了,冯家上下也只有她一人是那样,结果可不就是苦了后面这百多年的小女郎了~”
“好在想到以后府里的小女郎也这么倒霉,我也才算是舒服些。”
苏棠:“……”
她所在的年头也听说过有过目不忘,聪明到极点的人物。
不过练武也能这样?
力气和准头也都一看就知道?
“那位文帝后,可也有什么诗集?”苏棠问。
“没有。”冯茵摇头。
苏棠默默。
应该和她不一样,若真是穿越的,身在豪门贵族圈子里,怎么可能不做个诗什么的~
“不过有一首词。”冯茵道。
“什么?”苏棠忙问。
“好像有什么青梅。”冯茵记不清了。
苏棠喃喃:“……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对对,就是这个。”
……
苏棠坐在车上,脑袋里还在恍惚,眼尖的看到路过的书棚,苏棠忙唤了车子停下。
书棚的掌柜相迎。
车子上有太傅府的标识,即便看不到帷帽下女子的面孔,也是显而易见。
“女郎要购置何等书册,小的给女郎寻来便是。”
桌上摆茶水点心,只要她静候即可。
“倾慕文帝后之淑德才情。”苏棠道。
掌柜立刻明了。
很快,十二本书册摆上。
“女郎可是找对了地方,整个京都只有咱们铺子里文帝后的书册最多。”
苏棠微微颔首,身后的侍婢给银子给赏钱。
苏棠离开。
从苏棠进入书棚到离开,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可也就是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往铺子里问询她买了什么。
苏棠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些书册上。
……
夜色笼罩。
太傅府中,菜香飘过。
太傅和苏棠同桌用膳。
太傅年迈,太医嘱咐的忌口的,苏棠坚决不安排,太医嘱咐多吃一些的,苏棠换着花样。
好在上辈子也算是吃过一些,如今又有系统在手,在脑袋里过一遍大概就能知道某某菜什么味道。
苏棠吃着,也就顺带的提及了今儿和冯茵在风云楼见到四皇子的事儿。
“他可是提及了与你相识?”太傅问。
“是。”苏棠道,从四皇子开口唤她“苏掌柜”伊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棠儿以为那位四皇子为何这般唤?”太傅问。
“棠儿一开始以为是显得亲近,后来觉得似乎是想要棠儿对祖父心生芥蒂。”苏棠道。
太傅目光微睁。
苏棠道:“四皇子说早就告知了祖父,而祖父迟迟未动,不就是在说祖父对棠儿未曾上心么~茵儿也当是听出来了,才为祖父辩言一二。”
“或许四皇子也知道棠儿会告知祖父,但四皇子还是说了,我以为四皇子是想要在棠儿和祖父之间扎下一根刺。看似不起眼,怕就是到时候会因为忍不住疼而坏了事儿。”
太傅低低笑着,放下了筷子。
旁边的老管家奉上湿巾。
苏棠也跟着收拾了。
左右两边的仆从侍婢在老管家的示意中退下。
第59章 话本子
屋内,只有太傅苏棠祖孙女两人。
太傅望着苏棠,缓声:“你这丫头,聪明!比你父亲要聪明的多。”
苏棠:“也是孙女这些时日经历的多了些,不然孙女也是懵懂无知。”
“不然,有些人即便是经历了,也仍是天真烂漫。”太傅道。
苏棠不语。
她觉得祖父说的是原身的爹。
“其实在那个棠丫头来的第二日,祖父就觉得她不是祖父的棠儿。”太傅又道,“她眉眼间不像你父亲,更像你母亲,然祖父记得当初你在祖父怀里的时候,像极了你的父亲。固然女儿家长大有十八变之说,可也变得太大了些,只是当初路遇山匪几经周折,好不容易回来了,祖父怎么能再三问询?若万一弄错了,你父亲你母亲又该如何的难过。”
“还有那玉石棋盘,你信上曾说极其喜欢,旁人不知,祖父还不知道?那是祖父送你的周岁礼,她竟不知道,固然是时候久远,忘了,可我借故棋盘有损收了起来,她竟也没有问过半句何时送还。若是在意,不会只字不问。”
“后来,四皇子送来了信笺,我是将信将疑。”
“祖父是太傅,虽有教导皇室子弟,然实则是太子之师。陛下膝下数位皇子,唯有四皇子儒雅翩然,气质出众,不同寻常,有与太子争位之能。他给的信件,祖父不敢信。”
苏棠明白了,忙跪道:“是孙女的错,让祖父为难。”
“没有错,没有错。”太傅扶起苏棠,“那时你也是危难,又是认得谁?找到四皇子,也是万幸。若非四皇子,祖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得知你的消息啊。只是也正因如此,祖父才寻你寻的晚了些。”
“是,孙女都知道。”苏棠道。
“不,你不知道。”太傅道,“即便是今日,你还有很多不知道。”
太傅拿起桌旁的折子递给她。
苏棠怔愣,她早先就看到了这份折子,当时还以为是朝中要务,不曾想这是给她的?
***
河面上水波澹澹。
船上飘着浓郁的香味。
船头甲板上姜博文张宏生刘子瑜三人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味道,香。”
“嗯,不管闻多久就是不腻啊~”
“船老大,今儿晚上吃什么?”
“……”
“麻辣鱼。”
船老大喊了声。
三人欢呼。
船舱里,陆静渊听着外面的呼声,手中的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对面方夫子瞧着陆静渊放入信封之内,手中羽扇轻摇:“该说的都说了?”
陆静渊点头。
方夫子颔首:“早些说清楚也好,免得那个老狐狸先一步。”
“可能这会儿她已经知道了。”陆静渊道。
“若我是你,在她离开前就写给她,放到锦囊里,告诉她到了家中再打开,这方不失情趣,即便她会恼怒也会消气许多。”方夫子道。
陆静渊扯扯嘴角,没说话。
方夫子绷了嘴角。
虽说这学生聪明,可还是随他爹的性子,傻乎乎的,可偏偏这样的傻,又是讨小娘子喜欢~
陆静渊拿起桌上的胶条加热,封上信笺。
夫子的意思,他懂。
他不是没有机会坦言,可她先是清醒,堪堪回忆过往,又是经历艰险,好不容易回了京都,半路上还险些出事,他又怎么能急急的寄信过去,再告知他的欺瞒。
如今她在京都三日,既已经寄信来要向田他们往京都筹备新店,还和他说了这么多的闲话,想来也能有心情看这些闲话了吧~
***
苏棠觉得祖父给她看的就像是今儿从书棚里买来的关于文帝后的野史
段子闲话本儿。
陆静渊,前江南御史之幼子,好游猎,性脱跳,不服管教,幼时以被杖责为荣,江南御史全家受难时,在外游猎,后被匪人袭击,疑身亡,一年后于平安镇出现。一改前非,上进求学,以卢静渊之名行走,拜师方家方鉴之,方鉴之教导有功,数月之学过县试,经雍州通判所断,过州府试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