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概是关夏的表情过于纠结,庞乐瞟了她好几眼,最终无奈的道:“反正这次去曲明市要回孤儿院,我们可以找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打听一下,孩子们长大了要忙生活,工作人员总能知道一些消息,再不行等季姐忙完了找她打听打听,她们消息来源广,总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提供一些信息。”
提到季安,关夏顿时顾不上担心孟兰了,数了数时间,离三人分开快一个星期了,但季安始终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她们先后失踪的两名朋友找到没有,她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关夏她们一行人是在早上7点出发前往曲明市的,为了方便,几个人一共开了两辆车,刚一上车,汪雨就道:“我们昨天联系了曲明市的同事,又对814案的案情做了一些了解,由于死者面部损毁严重,迟迟未能确认死者身份,但现场留下了相当多的物证,负责此案的大曲县刑警大队大面积排查走访无果后,就对离的最近的松乡村进行了大量人员的生物样本采集,采集的范围是14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性。”
关夏听的认真,汪雨话音一落就问,“采集生物样本,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诸如头发皮屑一类的生物dna,采集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应该还在离家出走,那他的家人呢?不在吗?不然当年这案子应该就破了。”
汪雨说:“从犯罪嫌疑人离家出走后,他的家人包括父母叔叔舅舅都在外寻找他,家里只留下了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带着一个只有10岁的孩子,正好错开了采集范围,因为案发时犯罪嫌疑人的家人都不在家,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回来后也没有补充采集,所以才阴差阳错的成为积案。”
庞乐听的有些乍舌,“这个犯罪嫌疑人还真是运气好,正好让他逃过了,不过咱们这次去,重新采集并比对上的话,是不是就不止是积案重启,直接算是侦破了。”
许年道:“虽然有直接证据,但还缺少补充证据,并不能形成证据链,咱们还是得找到犯罪嫌疑人在案发时回到大曲县松乡村的证据。”
关夏问,“我当时看到他们的地点是在客运站,我记得那个城北客运站是有通往大曲县的大巴的,既然他们没坐大巴,那就说明是通过别的交通方式到达的大曲县,可无论是公交还是一些黑车,没道理完全不留痕迹啊。”
“确实奇怪,”汪雨说:“但据曲明市的同事说,大曲县的刑警大队将整个大曲县还有案发地点附近的几个村查了个底朝天,还从其他兄弟单位借了人手看监控,但无论公交车也好,还是一些出租车又或者顺风车,都没找到死者的踪迹,他们把衣着相似的一些人员都排查了,都不是。”
庞乐摸着下巴思索,“没坐车,那说不定是骑车?总不至于是走着去的吧。”
关夏在听到走这个字时突然觉得好像是遗漏了什么,冥思苦想半天,才猛的反应过来道:“等等,我见到他们俩的时间是8月12号下午,而死者被发现的时间是8月14号早上,这中间间隔了超过36个小时,我没去过大曲县更没去过松乡村,但据我所知,大曲县离曲明市只有100多公里,如果是坐车或者骑车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到,绝对不可能8月14号才到,又或者是死者的死亡时间不是8月14号,只是在8月14号早上才被发现,但也不应该啊,又不是寒冬腊月村子里的人都不爱出门,大夏天的,又是在路边的树林里,不可能隔太久才被发现。”
许年说:“通过法医的两次尸检,都能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就是在8月14号早上7点左右。”
庞乐有些茫然的道:“还真是走着去的?我去,100多公里啊,死者是怎么想的,还是因为钱花光了没钱坐车不得不走路去,要是这样的话那他也太惨了,花光了钱做好人好事,结果好人没好报,还把命丢在了那里。”
第84章 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运气真是绝了……
坐飞机只用一个多小时,但开车的话就得大半天,关夏她们早上出发,一直到傍晚才到达曲明市。
简单的吃了个晚饭,她们又重新上车,等将车开到大曲县的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或许是提前交涉过,虽然早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她们的车刚停稳,关夏就看到一个身高非常高,体型也非常魁梧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人走过来,笑着跟许年打招呼。
简单的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中年男人说:“我知道大家急着查案,我们也是,所以客套话就不多说了,等案子破了咱们再好好聚,到时候不醉不归。”
跟着中年男人进到二楼的办公室,大家围着会议桌随意的坐下,就有一个身穿警服看样子刚毕业的年轻警察抱了一叠资料走进来。
一人发了一份,中年男人道:“大家先看看,看完之后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侦查方向。”
关夏早就等着这句话,立即低头认真看起来。
相比起之前汪雨给她的资料,这份要详细很多。
死者的尸体是在2013年8月14日上午10点左右被发现的,接到警情的大曲县刑警大队赶到现场时,发现案发现场遭到一定的破坏,因为发现尸体的村民没有经验,再加上尸体的头部被覆盖在一件衣服下,并未露出血迹,村民没意识到是一具尸体,上前径直掀开了衣服,随后受到视觉冲击瘫倒在地,又往后连滚带爬了一段距离才想起来报警。
通过现场勘察,刑警大队判断出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除了面部损毁严重,后脑也受到硬物重击,随身携带的行李包被人打开洗劫一空,里面除了一些衣物和洗漱物品,并无财物,也没有能表明死者身份的身份证或者驾驶证,通过遗留在现场的手机充电器能判断,死者是有手机的,但同样不见踪影,刑警大队推测应该是凶手在袭击受害人后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从而取走丢弃,再加上死者尸体被发现时以衣服覆盖面部,由此推断出,此案应该是熟人作案,用衣服覆盖死者的面部,很有可能是凶手出于愧疚的心里。
通过尸检,法医判断死者为男性,年龄约在53到55岁之间,死亡时间大约是8月14日当天早上7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头部受到硬物连续击打导致死亡,刑警大队在现场找到了含有死者血迹的尖锐石块,除此之外,技术队还在死者随身携带的行李包拉链上提取到血迹,通过dna比对,与死者并不一致,初步推断是凶手在翻找财物时不慎被拉链刮伤。
除了凶手的dna样本,刑警大队还在死者的尸体附近发现两枚相对清晰,比较有破案价值的疑似凶手的足迹,专家通过足迹判断,凶手应为男性,身高在1米7左右,年龄在15岁到20岁之间,大曲县的刑警技术队在后续对物证的检测中,还在行李包内袋里提取到了一枚比较完整的血指纹。
看到这里,关夏不禁感叹,这个叫周逸阳的犯罪嫌疑人还真是运气绝了,行凶手法这么粗糙,虽然知道掩盖死者身份算是有一点反侦查能力,但却在案发现场留下了完全是铁证的dna和指纹,几乎约等于无,如果不是因为离家出走所有在筛查条件内的亲属都在外寻找他,他自己回来又没被发现,不然当时就落网了。
关夏感叹的时间,就感觉到有人在戳她,转过头,果不其然是庞乐,因为环境过于安静,大家过于认真,庞乐不好意思说话,但挤眉弄眼的表情以及手指在一些字迹上疯狂滑动都能看出来,她此时的心情一定和关夏差不多,都觉得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运气真是绝了,这都能被他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用眼神和庞乐沟通了会儿,关夏又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就和汪雨昨天和她们说的差不多,大曲县的刑警大队先是用发现的铁证在数据库里进行了比对,无果后就在大曲县范围内进行了大面积的走访排查,同样无果,以及在视频监控中也没什么发现后,就对案发现场附近的村子进行了一定人员的生物样本采集,就像汪雨说的,限定的年龄是14岁至60岁,其实犯罪嫌疑人完全是囊括进去了,但奈何他还在离家出走中,留在家中的爷爷和弟弟恰好在筛查范围外,他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逃过了法律的制裁。
关夏和庞乐看完,其他人也看完了,正在小声的讨论中。
见此庞乐也敢说话了,压低了声音在关夏耳边道:“这个案子真是神奇,之前的案子就是线索少变成了积案,这个案子却反其道而行,线索多的不得了,甚至还有dna和指纹,但偏偏就是没找着人,你说要不是这次你看到死者的尸体照片想起来点什么,那个叫周逸阳的犯罪嫌疑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
关夏仔细想了想,片刻后同样低声说:“未必,他又不是孤身一人,以后但凡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犯点什么事,哪怕是小偷小摸打架斗殴,都有可能将他牵扯出来。”
“这么说,他还真得给他的那些亲戚好好磕一个,”庞乐道:“多亏他们遵法守纪,这才让他好好上完了高中和大学,不过他的好运显然用尽了,我记得汪雨之前说,他还交了女朋友,幸好没结婚没孩子,不然他这一落网,孩子后半辈子算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