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除此之外,两人的感情恩爱到可以说是周围所有邻居羡慕的典范,感情这样好的两个人,李淼实在想不出李丰曾经有做过对不起她妈妈的事,除了一件,她妈妈的失踪。
  也是从那时候起,李淼重新正视和审视她妈妈的失踪案,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细节。
  或许是她长大了,跟妈妈长的很像,李丰有时候看着她会突然发呆,然后李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还有了说梦话的毛病,他做着梦哭着说对不起,他也不想,但他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做。
  梦中的李丰脸上是熟悉的痛哭的表情,但又有一点区别,李淼看到了狰狞,她还看到了李丰伸长双手用尽全力的掐着什么。
  那一刻,李淼同样泪流满面,但她也弄清楚了她背着骂名失踪的妈妈失踪的真正原因,她竟然是被李淼一直以为深爱妈妈的爸爸亲手掐死的。
  李淼怎能不恨?她恨死了,她还有一种被愚弄被背叛的屈辱,毕竟这么多年,她真的信了,她真的以为她妈妈爱上了别人不惜抛下她和她爸爸私奔。
  她也对不起她妈妈,她也是这么多曾经骂过她妈妈的人之一。
  她恨的想杀了李丰,也想杀了自己,她觉得她人生就是一个地狱,她想和所有人同归于尽,尤其是李丰,还有*他的那些同伙,她一直喊叔叔的人。
  第205章 这准备意味着什么
  关夏和庞乐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李淼泪流满面的叙述那些她痛苦的过往。
  关夏看的出来李淼应该是秘密憋在心里太久了,她都不像是在录口供,而是在吐露心声,絮絮叨叨的,一句又一句,没提供太多线索和证据,反而仿佛将关夏和庞乐当成了可以信任的人,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完全坦露。
  关夏和庞乐任她说了个痛快,直到她的眼泪都打湿了领口,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才追问道:“同伙?你说的李丰的同伙是指谁,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和李丰是什么关系。”
  李淼像是早有准备,深呼吸了一口气,很是干脆的道:“我不清楚同伙有几人,但据我所知,至少伍兴贤是一个,还有一个叫伍杨的,他是跟李丰联系最多的人,还有李丰这些年说梦话,就会反复提过他的名字,但喊的不是全名,而是叫杨哥。”
  关夏听的心中一动,她们花费这么多心思,总算是离目标近了一点。
  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关夏严肃着一张脸继续问,“你还知道什么?这个伍兴贤和伍杨,你有证据证明你母亲被杀一案与他们有关吗?”
  在关夏隐隐期待的眼神中,李淼却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证据,但我通过李丰的梦话,还有他喝醉酒的一些话,我知道跟他们有关,我还知道是我妈妈撞破他们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才被杀的,李丰在梦里一直哭着说,他不想杀我妈妈的,但没办法,妈妈不死他们就得死。”
  关夏听到没有证据几个字就冷静下来了,看着李淼问,“你说你妈妈撞破他们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什么事?”
  李淼再一次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杀人,因为李丰当年除了带着我妈妈的尸骨回乡,还带了一具别的尸骨回来,那具尸骨被埋在了李家村的祖坟,我是前几年知道的,还悄悄尾随李丰去看过,那具尸骨被埋在了别人的坟墓里,墓碑上刻的名字是李勉。”
  听到李勉这个名字,关夏顿时想起了昨天戚白发在群里的照片,看来她们的推测对了一半,李松确实被杀害了,但并不是跟吕香梅一样被砌进了墙里,而是被埋在了李松的生父李勉的墓里,按照她们猜测的李丰的动机,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落叶归根。
  关夏又问道:“你听说过李松这个名字吗?”
  李淼点点头,“我知道,李丰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之一,但后来了除了伍杨,其他人都没联系了。”
  关夏听懂了什么,有些意外,看李淼对李松很陌生的样子,显然这些年李丰无论是说梦话还是喝醉酒,都从来没提过,那就说明在李丰的心里只对吕香梅愧疚,而对李松的死丝毫不后悔,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李丰既然能对只有几年感情的妻子吕香梅抱有愧疚之心,那为什么会对从小一起长大,甚至是共过患难一起杀过人的李松这么冷酷呢?
  要是李丰本身就是一个冷血的人倒也正常,但就关夏她们调查到的信息看,李丰勉强算的上是个重感情的人,那为什么会这样对李松呢?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造成两人决裂甚至是彼此仇恨,还是说李松做了什么事,导致包括李丰、伍杨以及其他人在内,不得不对他进行灭口。
  关夏思索了一瞬,突然觉得她们一直以来的重点有点偏差,比起吕香梅失踪案,似乎李松失踪案更能成为突破口。
  这样想着,关夏对接下来要对李丰进行审讯更期待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尽可能的从李淼口中问出更多有用信息。
  关夏继续问,“你对伍杨这个人知道多少?”
  听到这个名字,李淼的表情顿时又变得愤恨起来,紧紧咬着后槽牙,像是恨极了这个人,过了好几秒才咬牙切齿的开口,“他也是个杀人犯,跟李丰一样的杀人犯,就是他指使李丰杀了我妈妈,我好几次都在李丰说的梦话里听到他求他,求他给我妈妈一条生路。”
  与李淼的表情相反,关夏心中很失望,看样子李淼对伍杨这个人知道的还不如她多,不过也对,李淼跟着李丰回李家村时还很小,还是个孩子,即使再聪明,有李丰在,也不可能真让她发现什么能影响他们的信息和证据。
  要是有,那李淼就不会活到现在了,哪怕是李丰的女儿,关夏相信伍杨也能干的出来对她进行灭口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关夏和庞乐对李淼反复进行问询,力图将李淼知道的所有信息都问出来,但让人无奈的是,很多消息和线索都是李淼的臆想和猜测,真正有实证能证明的不多,尤其是对伍杨,她表现的恨不得像对李丰一样也将他送进警察局,但却没有哪怕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真的跟她妈妈被杀案有关。
  对于李淼提到的不正常往来的证据关夏一开始还抱有期望,但随着李淼进行详细的叙述,关夏就只剩下了失望。
  毕竟无论是李淼说的李丰经常跟伍杨偷偷摸摸打电话,还是伍杨时不时打来的大笔钱,都只能说明李丰和伍杨联系频繁,但不能证明他犯罪,因为无论是李丰还是伍杨对外表现的都是很重视家乡的发展,而且李家村是真的发展的很好,所以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都无法证明伍杨在背后教唆李丰犯罪。
  关夏在心里想着,看样子整个案子最关键的部分都在李丰身上,但遗憾的是,李丰可是伍杨的铁杆拥趸,只看他干的出听伍杨的话将妻子吕香梅灭口一事,就能料到即使警方用上最有经验的审讯专家,也未必能从他口中问出能威胁到伍杨的口供。
  一场审讯持续到快天亮,无论是关夏还是李淼都有些疲惫,看样子李淼该说的又都说了,实在交代不出更多的东西,关夏才让这场审讯进入尾声。
  关夏问出了她心中疑惑的几个问题。
  关夏看着李淼道:“既然你知道李丰将他带回来的两具尸骨埋在哪里,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报警?”
  李淼嘲讽的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报过警?其实我试着报过,我十六岁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梦话,从他房间悄悄的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后,我就睁着眼睛等天亮,我都计划好了,天一蒙蒙亮,我就会立即跑出村子,去报警,为了速度快一点,我还骑上了李丰的摩托车,但我还没出村子,就被村里的人拦下来了,他们都被李丰收买了,但凡我身边没有他,村里的人就会自动成为他的眼线,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以为我没想过办法吗?他能收买人,我也努力过找人帮我,但他把我看的太紧了,他把我视为他的所有物,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靠近我。”
  关夏听懂了,也立即联想起了曾经在采摘园听到的两个李家村的村民聊天时提到过的,原来她十六岁那年并不是跟人情到浓时想发生什么,而是她想利用自己的身体去发展自己人,但最终也被李丰阻止了,难怪父女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会这么奇怪。
  一个偏执的爱着女儿,或许是透过她在偏执的爱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妻子,而另一个却知晓了所有的真相恨不得他死。
  想通这一点,关夏又问,“李丰是从哪年精神状态不稳定,开始频繁去李家村的祖坟进行祭拜,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李淼又笑了,但这次不是嘲讽的笑,而是得意的笑,她道:“这个我记得很清楚,从20年开始,也是这一年我通过他的言行举止和露出来的破绽推测出了他把我妈埋在哪里,既然我短时间内无法让他付出代价,但我至少可以让他不那么好过,最重要的是,那个家是他的家,同样是我的家,只要我在自己家里不出门,就没那么多眼线盯着我了,所以我想动一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他没疯,但他出现了幻听和幻觉,再加上他年纪大了,做了太多的恶事,他就以为遭报应被厉鬼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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