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出于气氛,董只只这下力道不轻。
  陈嘉弼猝不及防,下意识并拢双腿,夹住拖把,单手捂住小腹,眉间紧皱,痛苦万分。
  凡事点到为止,今日已然突破姐姐底线,她还是忍了。
  陈嘉弼认为不宜再作挑衅,过犹不及,会遭反噬。
  姐姐刚已经在警告他。
  陈嘉弼起身捂着小腹,两腿并拢,以极其别扭的姿势,几乎是一步步挪走的。
  弟弟见他走路姿势奇怪,抬头望了一眼:“哥,你咋了?”
  陈嘉弼说是尿急,扭扭蹦蹦往卫生间艰难跳去。
  董只只用拖把在地上画八字,轻触鼎之的脚:“专心点,擦干净,你哥伤着,别一会又去医院,还不知道要挂哪个科。”
  陈鼎之“噢”了一声,在地上蹦,擦得可认真了。
  董只只手肘支着拖把,回身瞅着陈嘉弼可笑的走路姿势,不免担忧,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有点重,万一把鸡蛋打碎,将来讨不着老婆,会不会怨她。
  不过那活计确实优秀,绝对是男人中的翘楚,若真被她弄坏,着实可惜。
  操.你个彪子!
  想什么呢?
  董只只把头甩甩,挥散脑中油然而生的杂念。
  跟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待久了,她觉得自己整天紧张兮兮,脑子里胡思乱想,莫名其妙给带偏。
  陈鼎之看不懂姐姐这个甩头动作,抱怨道:“我这边刚擦完,你甩一地头皮屑,不尊重人家劳动成果。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按按。”
  她是脑壳疼,疼得厉害。
  陈嘉弼这根老油条,简直无法无天,董只只气炸了。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招呼道:“来来来!脑袋、脖子、肩膀,都给我按按,看到你俩就来气,真不知道回来干嘛!”
  怨归怨,董只只这几天,天天掰手指头数日子,盼两个弟弟回家,花三天功夫,把里里外外弄得干净,还特意找老王,阳台窗户上了机油,现在已经可以关得严丝合缝,也没“嘎吱嘎吱”声。
  可是窗户修好,玻璃却没了。
  昨晚睡觉,她感到阵阵凉意,风呼呼往里吹,尤其是后半夜。
  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冷,心里还暖暖的,有种安神舒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她在*任何一个男人,包括莫少楷身上,不曾感受到的。
  董只只无法形容,隐隐想到“安全感”这个词。
  她之所以只打泡,不交男朋友,主要还是缺乏安全感。
  一个强势的女人,需要一个更为强势的男人,压她一头,让她彻底折服,甘愿低下倔强的脑袋,卸去一身为生活所累,不得不穿戴的盔甲,舒舒服服,自自在在做回女人该有的样子。
  莫少楷在运动方面,有天赋,够野。在日常相处过程中,会是董只只心底期望的那个人吗?
  她不清楚,或许时间可以证明。
  但绝不能是陈嘉弼,他是弟弟呀!
  陈鼎之不愧是贴身暖宝宝,从小给姐姐按摩,手法一如既往地好,在她额边捏捏按按,董只只坠入云雾间,思绪横生枝节,杂乱无章,不禁对和陈嘉弼这段姐弟关系,有所动摇。
  陈嘉弼在卫生间自我检查一番,发现还好,没弄坏,用手掌丈量一下,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长了个头,比以往在学校寝室被窝里观测,要长一些。
  可能受到莫少楷刺激,被激怒,涨红了脖子,青筋爆裂。
  这会儿瞧着,赶上白皮佬标准。
  坚持每日健身,陈嘉弼对自己身材很有自信,心爱之物养护得当,每周规定好次数,较为克制。
  他要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指不定哪天意外的幸福,便会降临。
  必须在姐姐面前,好好展示自己的独到之处。
  爱打泡的女人,从来不会拒绝强有力的征服者,恰好陈嘉弼具备这样的身体素质,。
  他有引以为傲的秘密武器。
  陈嘉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专门在网上掏的小梳子,把毛捋顺,他要以最佳形象,出现在姐姐面前,为此做好十足的准备。
  锁摊老王如约来按玻璃窗,中午多喝了几杯,借厕所上。
  董只只拍了拍卫生间的门:“嘉弼,好了没?王师傅要借厕所上。”
  卫生间门打开,董只只下意识低头往他□□里瞅,有外人在,得注意形象。
  匆匆一眼,没瞧出异样,董只只别过脸,去厨房捣鼓,冰箱里有两只青蟹,还有象拔蚌,前天特地去码头现买的,新鲜得很,嘉弼最爱喝海鲜粥。
  还有几条鲅鱼,一会剁成肉泥,给鼎之包饺子。
  玻璃窗按好,董只只仔细检查,很满意。
  今晚陈嘉弼睡觉保准不会着凉。
  毫无疑问,阳台是陈嘉弼的归宿。
  移门上的窗帘,董只只睡前没拉,她喜欢一觉醒来,温暖的阳光,懒洋洋洒在身上。青岛空气好,夜里星星明亮,中山路附近没高楼遮挡,视野开阔。
  每当董只只心情欠佳,她会尝试欣赏美好事物,纾解心中烦闷。
  陈鼎之在韩国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十点不到,已然发出清匀的呼吸声。
  原本平躺,父亲忌日即将到来,董只只瞄到今夜月亮格外地圆,快到十五了。
  她侧身双手枕着头,仰望星空。
  听鼎之说,还有两年,有机会出道,就算不成功,多一层渡洋经历,找家培训机构,做一名舞蹈老师,也还不错。
  嘉弼再过两年,也该毕业,今后随他去,等有工作,能养活自己,她这个做姐姐的,不用整天瞎操心。
  更何况她还买了新房子,交了新男友。
  从恒裕地产搞点单子,全嘉的业绩,想来也差不到哪去。
  她没有辜负母亲,考上大学,还培养出一个北大的弟弟。
  也没有辜负父亲,把鼎之一手拉扯大。
  想到这里,董只只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夜里安静,窗外飘着雨,董只只隐隐听到有窸窣声。
  挂着笑意的眸子,往下沉了沉,瞳孔骤然放大,半张着嘴,洁白如玉的面颊转眼泛起红潮。
  陈嘉弼这个畜生!
  居然正对着她,用那只裹着厚纱布的手把玩。
  “操!”董只只嘴里恶狠狠吐出一个字,起身赤脚走过去,拉移门上的窗帘。
  正当她扬起脖子,拉窗帘的当口,前几天刚擦得一尘不染的玻璃,被雨水冲刷。
  “滋啦”一声,董只只把破坏她劳动成果的污渍和罪魁祸首,一并阻隔在视线之外。
  声音响,幅度大,把身边的陈鼎之吵醒。
  他揉揉惺忪的眼:“姐,怎么啦?”
  “没事,外头下雨,飞进来只苍蝇。”董只只没好气地说。
  隔着厚实地窗帘,陈鼎之不忘交代哥哥:“哥,记得把窗关牢,保重身体,不行就在房间打地铺。”
  说完他又倒头睡过去,迷糊间,记得陈嘉弼前不久刚得过肺炎。
  可董只只睡不着,满脑子是陈嘉弼给她注入的迷魂汤。
  惊人的爆发力,印象深刻,充斥在脑海里,将其填满,在体内四处流蹿,全身烫呼呼。
  第54章
  这是场意外,陈嘉弼以雨声为掩护、黑夜为屏障,纾解心中焦虑。
  深爱之人,近在眼前,却爱不得、碰不得,苦闷忧愁占据他的心灵。
  手上纱布层层叠叠,握起来很有层次感,他侧卧闭眼,享受刺激带来的心悸。
  董只只睡相不好,睡眠质量很高,躺下就睡,一觉到天明。
  然而他忽略一个重要时间节点,后天是陈青河忌日。
  伴随忌日临近,董只只思绪万千,夜不能寐。
  工作稳定,收入尚可,两个弟弟没灾没病,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觉得对得起陈青河,在心里自我总结,感叹这些年风风雨雨,不好不坏挺过来。
  缅怀父亲的思路被打断,董只只又羞又恼,难得做了个梦。
  她梦见陈嘉弼抵在家门口,门缝狭小,董只只用力抵挡,力气不及他,直冲进来,撞得她脑门一阵痛楚麻木,被按在沙发上,头枕扶手,一条腿挂在靠背,还有一条被膝盖顶开,脚尖点地,将触不触,感觉整个人从中间撕裂成两半。
  陈嘉弼身体锻炼卓有成效,董只只挣扎不开,被一只大掌捏住下巴,脑袋无法动弹,她的视线被固定在男人腰腹,后颈在扶手上震荡,目光却移不开,这让她倍感羞耻。
  嘉弼是她一手养大的,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在董只只心里,他就是弟弟,和鼎之一样。
  可当他往后撤,挥抹额间汗水的停顿间隙,董只只的心仿佛被掏空,内心的充盈怅然流逝,急切盼望,能再次填补心中缺口,注入满满爱意,抚慰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等得心焦,却迟迟没有等来,感到空洞,煎熬难抑,指尖在薄毯下扣扣索索。
  董只只身边不缺男人,要寻求慰藉,无需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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