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想的?”
  陈鼎之是萌,不是蠢,道理他都懂,就是无法接受,怨姐姐瞒他。
  若刚来青岛,开诚布公,虽然一时难以接受,经过十几年相处,总会培养出感情。
  现在倒好,喊了十几年的哥,是同母异父,母亲在他心里的形象,瞬间坍塌,任谁心里头都膈应。
  姐姐真心待他好,陈鼎之不敢责怪董只只:“我得回去兑点神仙水,缓一缓,酒店只有崂山可乐,没卖白花蛇草水。”
  董只只以为他中二病早过了,笑得合不拢嘴:“你还惦记这一口呀?”
  这一笑,又咳起来了,好在没咳血,就是腰子疼。
  陈嘉弼突然冲进来,一脸紧张,单膝跪在床头:“怎么了?鼎之,快喊医生。”
  董只只摆手说不打紧,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再把自己的手盖上:“虽然不是一个爸,但你们是真正有血缘的亲兄弟,出了这扇门,不许打架,要不然裤子脱了,我给你们每人抽二十下。”
  陈鼎之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可以,能不能换后背。我有梁晓姐姐,只能在她面前脱裤子。”
  董只只差点笑岔气,鼎之还是那么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把梁晓操了百来回,还一口一个梁晓姐姐,董只只实在搞不懂,鼎之怎么能可爱到这种程度。
  也许是两人的小情.趣,董只只摇头抿唇,心里傻笑。
  陈鼎之意识到,这么说,好像有点嫌弃姐姐,改口道:“我们都长大了,相信……相信他也不愿在你面前脱裤子,会害臊的。”
  陈鼎之目光转向陈嘉弼,稍一接触,立刻垂下眼眸。
  在姐姐目前脱裤子,那可真是太幸福了。
  陈嘉弼求之不得,现在就想脱,碍于鼎之在场,牵了牵嘴角。
  陈鼎需要时间消化:“我能不能先住梁晓姐姐家,让我缓一缓。”
  董只只合眼点头,刚做完手术,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累。
  术后三天,医生告知,病患可以出院,陈嘉弼强烈要求住满一周,多观察一段时间。
  董只只不乐意,讨厌待在医院,偏过头:“我们还没领证,你就要管我?”
  她讨厌拘束,以前都是她这个女主人在家里呼来喝去,差遣两个小弟,如今本末倒置,很不习惯。
  陈嘉弼伸手,拂她额间的碎发,被董只只挥开:“别碰我!”
  陈嘉弼用她曾经说过的话反驳:“你自己说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住院康复快,不然你想涂三层粉底拍结婚照?”
  对哦!
  被陈嘉弼气糊涂,董只只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陈九堂给的最后期限是后天,董只只若不答应,所有财产将全部捐赠。
  出院当天,陈鼎之有商务活动。
  他想去接姐姐,经纪人不同意,只好打电话关照陈嘉弼:“我现在还没办法叫你一声哥,不过我在努力,请给我一点时间,你要好好照顾姐,听到没?”
  “知道!我会照顾好她,鼎之。”陈嘉弼还是像以往那样,亲切热络的语气称呼他。
  摄影师已经连续拍了二十多组照,耐心耗尽:“我说这位美女,你倒是笑一笑啊!结婚一辈子的事,顶个苦瓜脸,叫我咋整咧?”
  董只只没好气地回怼:“墨迹个潮吧!就这样拍!”
  靠陈嘉弼这么近,还要假笑,她浑身不自在。
  摄影师无奈,按下快门,将两人表情定格。
  陈嘉弼笑容灿烂,他很少笑,这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董只只嘴角下扯,眼皮子下搭,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出民政局,董只只打出租:“师傅,市立医院。”
  坐在副驾驶的陈嘉弼回头:“不是刚出院?”
  董只只习惯性戳他脑门:“你是不是傻?全哥把我电瓶车停在医院,不得回去取?”
  陈嘉弼哦了一声,扭过头。
  想想也是,她就是这么个念旧的人。
  一辆破电瓶车,修修补补十几年,舍不得换,品牌倒闭,她还在开。
  若不是这样,陈嘉弼还真没把握,逼她来领证。
  陈嘉弼一身西服领带,坐在电瓶车上,回头招呼:“我开得快,你抱紧我。”
  每次载鼎之,董只只总会这么叮嘱一句。
  董只只思路混乱,一直以来,尽量避免与陈嘉弼肢体接触。
  可如*今,稀里糊涂成了他的合法妻子。
  车子往前猛地一窜,董只只下意识搂住陈嘉弼的腰。
  这是她头一回抱陈嘉弼,小腹肌肉紧实,手感极佳。
  心脏噗噗跳,跳得胸口发慌,董只只把身子略微往后扯,尽量不贴在一起。
  前头的陈嘉弼,像是故意跟她较劲,车速时快时慢,弄得她往健硕的背脊撞了好几次,胸口胀疼。
  “陈嘉弼!”董只只大喊,“你故意的!”
  陈嘉弼的回应,在春风里荡漾:“我就是故意的!”
  “□□个彪!你个渣子!”董只只无言以对,只好用一句咒骂,当作回应。
  在民政局,董只只别扭老半天。
  而今坐在熟悉的电瓶车,又变回熟悉的模样,陈嘉弼会心一笑。
  “诶!等等!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几年不回,家都不认识了?左拐,左拐!”董只只发现陈嘉弼即将开错路口,张臂一通瞎指挥,往他后背一顿乱敲。
  陈嘉弼直走,过红绿灯:“没开错,是回家的路。”
  要不是董只只大病初愈,会立马跳车,谁知道陈嘉弼安的什么心,想把她拐到哪里去。
  这人全身上下,没一点正常的,一门心思打她歪主意。
  电瓶车驶入海棠印月,董只只心头疑惑:“这套房子卖掉了呀!你去香港几年,脑壳是不是泡在海里涨坏掉啦?”
  被董只只骂,陈嘉弼心里别说有多痛快,感觉回到初来青岛的日子。
  那时他只当董只只是姐姐,尚未萌生出别的念头,三个人成天吵吵闹闹。
  走到家门口,陈嘉弼把钥匙交到董只只手里:“打开,我买回来了。”
  是哦!
  董只只后知后觉,他现在是恒裕集团副总,马上要做总裁,区区两百多万的房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打开门,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满屋子乱蹿,比陈鼎之刚来那会儿,还要兴奋:“一点没变,我的摇摇椅,还有花架,仙人球一个都没死,你怎么做到的?”
  董只只在次卧停下脚步:“不对,为什么我的摇摇椅,在你房里?”
  陈嘉弼指向床头墙上的一枚钉子:“这是我们的婚房,主卧留给鼎之。”
  董只只望向床上的大红色床单被子,脸色羞赧,痴痴念叨:“我们的婚房?”
  第70章
  见到一屋子大红色,董只只这才反应过来,陈嘉弼让她在医院多修养几日,没安好心。
  身体没养好,搞不起来,他憋着难受。
  董只只到底是老江湖,跟这泼皮无赖斗智斗勇这么久,练就一身本领:“这没衣服,过几天再说。”
  “哗啦”一声,陈嘉弼拉开衣橱,里头挂满各类衣物,t恤、开衫、牛仔裤、九分裤,都是她平时经常穿的款式。
  再拉开中间的抽屉,五颜六色的内衣裤,码得整整齐齐,款式中规中矩,不透不露,有花边的,有蕾丝的,还有带蝴蝶结的,均是她钟意的。
  共同生活这么多年,陈嘉弼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尤其是贴身衣物,趁她不在,抚了又抚,闻了又闻,好几次都想添点料,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不过最终还是放弃,因为这些衣物上,很有可能残存其他男人的味道。
  与别的男人共享,陈嘉弼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他成功了,自今日起,董只只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
  其他所有男人,包括那个假弟弟莫少楷,统统出局。
  从未拥有过这么多新衣服,款式很好看,都是她常用的牌子,经济实惠,符合董只只一贯风格,但一排排金鱼眼,展露在陈嘉弼面前,她到底还是害羞了,转身一靠,用背抵住,把抽屉关上,用一连串多余的废话,掩饰双颊的潮红:“那生活用品呢?牙刷、毛巾、洗面奶、护手霜、身体乳。你知道的,我这人穷讲究,爱干净,新买回来的东西,要用开水泡过,才能用。细菌,细菌懂不懂,看不见的。”
  董只只内心纠结,犹豫不定,采取拖延战术,试图寻找各种借口。
  陈嘉弼之所以能短时间内,获取莫言风的信赖与扶持,与他的深谋远虑分不开,从小在姐姐的熏陶下成长,深得其粗中有细的精髓,领她进卫生间:“你看,全按你的要求做了。”
  恒温按摩浴缸上漂浮着毛巾、浴巾,腾起袅袅热气,橱柜里各类护肤品一应俱全,均为她平时代购的国际大品牌,好几个牌子,整套,未拆过封。
  董只只眼里闪光,这个摸摸,那个摸摸,欢喜得不得了:“好东西啊!能卖不少钱!这下发财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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