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马上转你。”李秋白直接转了江溪五十万,包含帮他选寿礼的报酬和修复的费用。
江溪摩挲了下手腕的黄水晶,还是荷包鼓鼓的有安全感,“等着,保证月底前帮你修复好。”
为了完成约定,江溪接下来每天都待在古玩店里,从早忙完到天黑,屁股都没离开板凳半步,总算赶在月底前修复好两幅画,没时间再装裱,她就让李秋白送去人手充足的古玩店装裱。
用鸡翅木的雕花盒子装好交给李秋白,她的工作就结束了,李秋白瞧着焕然一新的两幅画,再次惊叹江溪的修复技艺:“修复得真好,山林静谧,野趣重生,里面人也舞姿优美,此画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江姐姐,你帮我挑了这么好一幅画,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江溪十分不舍的看了眼松林贺寿图,买定离手,再不舍也没用,淡笑着哦了一声:“真想感谢可以多介绍顾客来我古玩店。”
她需要攒钱寻找古玩图鉴上显示的北宋湖田窑青白釉花口盏托,现在还远远不够。
“好,我明天在寿宴上帮你推荐。”李秋白爽快答应后,带着修复得十分完美的两幅画带去王老板的古玩店,请他们连夜做装裱,赶在明天当做贺礼送出去。
身穿深青色绸缎短袖唐装的王老板笑呵呵的看着他,“李先生您来了,是又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这次倒真淘到了两件宝贝,拿过来请你们帮我装裱一下。”李秋白将两幅画交给王老板,“劳烦尽快,我就在这等着。”
王老板心想这又是从哪交学费回来了?
待他打开两幅画后,立即重视起来,连忙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捧着细看,“李先生,这两幅画你是拍卖来的?”
“22日那晚在鬼市上淘的,买的是这幅仿雪溪举网图,拆裱修复时发现里面还有一幅绢画。”李秋白说话间眉梢得意,很有扬眉吐气、一雪前耻了的自得。
“木兰寺鬼市?”王老板那晚也在鬼市,也听老崔说有一幅破损严重的仿雪溪举网图被买走,没想到买主竟是李秋白,更没想到里面竟藏着画,他心中在滴血,早该听说的第一时间去拿下,就迟了十分钟啊,十分钟啊!
王老板面上如常,笑着道了一句恭喜:“李先生你竟然淘到了暗门刘的画中画,运气真好!”
去年曾有人花几十万买下一张老旧地毯,地毯很脏,清洗时破了个洞,撕开后发现里面的骆驼皮上竟藏着大清地图和乾隆爷画像,一下子翻了1000倍,等拿出来拍卖价格还会再涨。
想到这,王老板脸上笑意顿时热忱许多,“李先生,这两幅画可要出?”
李秋白说道:“不出,你立即帮我装裱,我要当做寿礼送给我爷爷。”
王老板惋惜不已,但不敢得罪李秋白,只好叫来负责装裱修复的老师,修复老师看到两幅画后,激动得双手颤抖:“竟然十分完好,没有损坏痕迹,是已经修复过了吗?”
李秋白颔首:“两幅都修复过了。”
王老板闻言,捧着画再重新看了看,据说的潮痕、泛黄、虫洞都没了,完整无缺,像是新的一般,修复痕迹几乎看不到,可见修复画之人的技艺很精湛,榕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修复大师了?
修复老师忍不住感慨:“确实修复得很好,我自愧不如,已经好些年没看到修复这般完美的古画了,之前还是在老板你那儿看到过一次,就是那一幅修复过的清明山水图。”
听修复老师提起那画,王老板脸色微变了下,重新再看向两幅画时眼中多了一丝审视,“李先生,这两幅画都修复得真好,请问您是找谁修复的?”
“是一家叫十二桥的古玩店老板帮忙修复的。”李秋白想着江溪的修复技术好,便主动帮着推荐,“她很擅长修复,王老板你们要是需要修复可以找她。”
十二桥?
王老板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榕城竟多了一个大家,以前倒是没听过。”
“她很厉害的,我这画就是她帮忙选的。”李秋白十分推崇江溪,话里不经意的露出亲昵。
王老板默默记下名字,回头查一查,然后便先让几位老师帮李秋白装裱,装裱好已是第二天清晨,“在这预祝李老先生生辰快乐,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我会转达的。”李秋白先回公寓洗了个澡换了身休闲衣服,才带着几份寿礼匆匆赶回李家大宅。
刚到大宅门口,便碰到了许久不见的父亲李遇宁,父亲身侧站着年轻漂亮的女伴,两人亲密交谈着,他犹豫几秒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唤了一声,“爸。”
他喊完的下一秒,父亲回头看向他,张嘴便是:“你怎么来这么晚?怎么不早些来陪你爷爷说话?你堂兄弟他们早在里面哄老爷子开心了。”
李秋白张嘴想解释原因,父亲盯着他的衣服又蹙起眉头:“还有你身上穿的是什么?说多少遍了,老爷子喜欢你们穿得板正精神一些,立即给我换套西装。”
“知道了。”李秋白转身朝自己在老宅的房间走去,刚走了几步又被叫住问:“你准备的什么寿礼?淘到老爷子喜欢的古玩没?算了,你还是背老爷子最喜欢的将进酒好了,免得送假货丢人。”
李秋白刚想说自己准备好了寿礼,父亲已经转身进入大厅,没再看自己一眼,他笔直脊背似泄了一口气,驼着背走开了。
第14章
熬了十天夜的江溪送走李秋白后就回屋补眠,睡足了二十个小时,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被睡醒,起来随手拿了个小面包,端了杯水走到梨树下。
树下添了一张原木色长桌,只涂了一层清漆,在光影下十分清亮质朴,江溪坐在树荫笼罩的位置,慢慢吃起面包。
刚吃两口,十二桥的虚影出现在对面:“你终于醒了。”
江溪低头咬了一口干香的面包,余光望向古玩店的位置:“那只胖酒樽呢?怎么没听到他的动静?”
酒樽每天都很话痨,没人说话他一个人也能叽叽喳喳好久,这会儿院里安安静静的,她倒是有点奇怪了。
十二桥指着院墙的位置,“去那边了。”
江溪疑惑的看向十二桥的指的方向,那边应该是别人的院落,其他人的院子大门都是面向主街,只有十二桥是在背面开门,独门独户的没人打扰。
江溪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就看到阿酒撑着胖嘟嘟的身体爬过来,累得吭哧吭哧的,“阿酒,你跑去哪里了?”
“我去外面溜达溜达了。”阿酒跑到桌边坐下,表情夸张的和她爆料:“我刚才听到那边有个阿婆说有对夫妻打架离婚,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一查才发现是隔壁老王的。”
“还有个保安大爷说昨晚他们小区里有两口子吵架,直接动了刀,流了好多血。”
“还有个阿婆家里有古董,但不会说话,还有个阿婆偷偷念叨自己偷偷存了十万块钱,一部分在衣柜里,一部分在厕所吊顶,还有一部分藏在门口地毯下的砖下......”
“停停停,你怎么跑去偷听人家的八卦了?”江溪忙打断他,再说她估计连人家银行密码都知道了,“你别到处瞎逛吓到人,老实待在古玩店里。”
“那多无聊啊,你又不给我手机玩,我就只能出去听别人说话啊。”阿酒垂下脑袋,江溪很忙没空理他,十二桥很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阿念几乎不出来,只有李秋白来时才和他玩,他还会拿手机给他玩,一点都不抠搜,“今天卷毛大傻子不来了吗?”
江溪喝了一口水,将干糟糟的面包咽下去:“他家中长辈过寿,应该不会来。”
“过寿好玩吗?”阿酒自有意识起就没参加过寿宴,有些好奇。
江溪想了想,“应该很好玩,有很多吃的喝的,还有很多客人和礼物。”
阿酒睁圆了眼,乌亮乌亮的,“听起来很不错,他怎么不邀请我们去呀?”
“我们不认识他爷爷,我们去做什么?再说了去还要随礼,你有钱吗?”江溪笑问。
没钱的阿酒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算了。”
他歪着头想了想:“那我什么时候过大寿,我也想热闹热闹。”
江溪无奈好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六十以上才能说过寿,小孩子不兴这些的。”
阿酒失望的挠挠自己刚出现不到一个月的新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都带上了沧桑:“还要等六十年啊,我那时候已经消失了吧?”
不再被期待、不再被在意的物灵,始终会消失的吧。
十二桥轻声说:“你留在这里就不会的。”
前提是江溪继续找回古玩物灵,前提是她不消失。
“嘿嘿,那我等六十岁就过寿。”阿酒偷偷瞄向江溪,如何可以,希望自己也像阿念一样被期待着,他默默靠近江溪,再靠近一点点,仰着年画娃娃般唇红齿白的脸,“过寿都要准备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