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擦擦擦,就知道擦,赶紧拿去擦你的嘴,让你尝尝老太监的屎尿骚味,最好再舔一舔,尝尝几百年的尿骚味儿是什么味道。”
  中年富商听到这话,惊恐得将妆缎丢到桌上,妆缎丝滑,顺着光滑的桌子往下滑,吓得其他藏友连忙伸手去抓住,生怕掉地上弄脏了损失了价值,“哎哟喂小心,可别弄脏了!”
  “别再用你胖成猪蹄的手摸老子,还有你个糟老头别捏了!还捏还捏,老子清清白白一张擦腚布,都快被你们捏成宜春院的小红牌了。”
  “继续给老子捏,继续摸,也不怕倒霉,那老太监死前可是被砍了脑袋的,小心你们的九族!”
  中年富商目瞪口呆的望着妆缎,又看着一直捏妆缎的老藏友,好像是真的,它真的说话了,不是他的错觉,“你们真的没听到声音?它说那是......”
  “什么声音?是听到龙吟吗?难道龙气这么快就具象化了?”几个藏友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将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感觉真是康熙龙涎香的味道,你捡到宝了。”
  中年富商看到他们的动作,欲言又止,“你们......”
  “咋啦?闻一闻都不行了?朱老板你真是小气。”几个藏友和中年富商是一起来的,互相知道姓氏的,看他不想给他们鉴赏抚摸了,耷拉下眼皮,语气微沉:“算了算了,你的宝贝我们还是不鉴赏了,免得弄坏了。”
  “是啊,不看了,我们几个还是去看看其他古玩,争取淘几件回家自己收藏吧,自己买的东西想怎么鉴赏抚摸都行。”几人说完结伴转身离开。
  “不是我小气,真不是我小气,你们没听到它说那是......”中年富商实在说不出口,那是擦腚布啊,你们还拿到鼻子前一直闻,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怎么好意思说啊?
  江溪抿嘴憋着笑,这确实不好说出口。
  阿酒捂着嘴偷笑,“他们好惨啊,他们闻那个了,嘿嘿嘿,肯定臭死了。”
  “你个小胖子,你才臭死了!”妆缎听到阿酒的嘀咕,气得从妆缎里飘出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相清秀白皙,身上穿着是同色系的妆缎袍子,瞧着像个富贵闲人。
  但他一开口,尖夹的声音就破坏了这一身气质,像个小太监似的撸起袖子,叉着腰指着阿酒一顿臭骂:“我还没嫌弃你胖,你反倒嫌弃我臭,我看你胖得像猪,还学人家哼哼唧唧。”
  阿酒最讨厌被说胖了,蹦起来扑向妆缎少年,“你本来就臭,你全家都臭,你本来就是老太监的擦腚布,洗干净也臭,臭一百年,臭一千年,yue!好臭好臭!”
  因为这件事,妆缎这么多年心底一直膈应得慌,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阿酒反复提及又是另一回事,他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双手掐向阿酒,打算和他同归于尽。
  “救命,江江救命。”阿酒个头比不过妆缎,吓得转身就朝江溪跑,江溪看向折瞻,折瞻一抬脚将妆缎踩在了脚底。
  妆缎仰头望着一身黑的折瞻,浑身凶煞气息,一看就不好惹,他非常识时务的抱着脑袋:“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不再抵抗一下?”江溪心底莫名有点失望。
  “我哪敢啊,他一看就很厉害,分分钟钟能把我嘎掉。”妆缎哭诉完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溪也能听到自己说话,“你是人,也能看到我?”
  “嗯,能看到,还将你从头到尾的表演都看完了。”江溪顿了顿,给了他一个肯定:“挺活泼的。”
  妆缎捂着脸,好想装死!
  啊!好丢人!又多一个人知道他是老太监的擦腚布了!
  江溪忍笑摸了摸鼻尖,挺逗的。
  一旁的中年富商小心翼翼挪到江溪身侧,试探性的问道:“小姑娘,你能听到那个声音?”
  江溪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中年富商觉得这个世界好魔幻,妆缎竟然也会说话?“那它真是老太监的擦腚布?”
  江溪对此也没有隐瞒,嫌弃但很肯定的嗯了一声。
  中年富商听完恶心得心底一阵翻涌,立即跑到垃圾桶旁边,抱着垃圾桶开始吐:“呕!”
  妆缎听到呕吐的声音,骂骂咧咧起来,“又不是我让你买我的,你还嫌弃上我了,我还没嫌弃你又胖又丑还有狐臭呢。”
  江溪揉了揉眉心,打断他的声音:“别吵了,我问你,你是哪个太监的那什么?”
  妆缎板着脸,不愿意提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行,不想说就算了。”江溪善解人意,没有强迫他说起自己不堪的过去,“那你能告诉我那一块灰溜溜的擦手巾在哪里吗?”
  “你们都是投机倒把的人,只为了赚钱,我不会告诉你的。”妆缎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们的神态,说什么都不肯张嘴。
  江溪无奈的看了下折瞻和阿酒,示意他们等下循着物灵气息找一找,她转身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中年富商,“还好吗?”
  “谢谢。”中年富商接过水猛灌了好几口,等心底的恶心咽下去后才重新看向江溪,“早知道是这么个玩意儿,我说什么也不买下!”
  他是做生意暴富的,出手阔绰大方,这次来交流会也是想买点古玩增加一下品味,哪知道买了这么个糟心邋遢玩意儿,还花了他足足二十万呢。
  江溪理解他心底的膈应,谁愿意花二十万买一块擦屁股的布?就算擦的是康熙的也不行啊。
  “你想增加品味可以买书画或是瓷器,相对比较干净,衣服、布料这些藏品不易保存,能留到现在的都是别人用过的,或是从墓葬里挖出来的,你心底介怀还是不要收藏这些。”江溪顿了顿,“而且就算是皇帝用的,那也应该是绣龙纹才对。”
  “我想着皇帝想低调一点嘛。”中年富商叹了口气,“我之前买书画和瓷器被坑了,就想换布料试试,哪知道卖家也是忽悠人的。”
  他嫌弃的又看了眼妆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小姑娘我看你是专门做古玩生意的?你可要这块布?我卖给你吧。”
  江溪颇为嫌弃的看着这块华丽的妆缎,“......”
  中年富商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地道,但他想到它原本的用处,心底实在恶心得很,“我便宜出给你,五万行吧?”
  江溪嫌弃的摇摇头,“五千。”
  “这也太低了。”中年富商觉得不划算。
  “如果不是康熙用过的,这块妆缎就不值钱。”江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办法加价,而且如果它不是物灵,她也根本不会报价。
  “我花了二十万啊,你砍价砍得我骨折,好歹让我别亏太多。”中年富商想出去忽悠其他藏友,但那些人刚才好像并没有买下的心思,自己转头去卖他们肯定会很防备,“这实在太少了,再涨一点。”
  江溪也知这价他很难接受,于是折中想个法子:“这样吧,五千我买下,另外我在交流会上帮你挑一件适合捡漏收藏的古玩算作补偿?”
  中年富商想了想,“要能翻倍赚回来的?”
  江溪应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中年富商立即将妆缎当做烫手山芋一般丢给江溪处理,丢完后还不忘用湿纸巾擦擦手,“现在就走?”
  “稍等。”江溪颇嫌弃的拿纸巾捻起妆缎的一角,小心放入盒子里,关好后又用纸巾擦了擦,这才拿起盒子往外走,“走吧。”
  阿酒和折瞻转身跟上,被放开的妆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嘴里小声嘀咕着:“总算走了,赶紧走远点,遇到你们真是倒霉!”
  阿酒扭头对他说:“你也跟上,你现在归江江了,必须跟着江江一起。”
  “我可没答应。”妆缎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买就买,说走就走,凭什么啊?把他当什么呀?
  他刚说完,身体不受控的跟着江溪手里的盒子往外走,“诶诶诶?怎么回事?”
  江溪偏头看着飘过来的妆缎,朝折瞻默默竖起大拇指,他刚才随手一抓就将把妆缎给抓过来了,“凭你弱呗。”
  “我!”弱弱的妆缎气得磨牙,真是气死我了!
  “小姑娘你贵姓?我姓朱,叫朱有福,是做建材生意的。”朱老板这会儿已经听不到妆缎的声音,整个人已经镇定下来,不再恐慌的他开始热络交际。
  “我姓江,开古玩店的。”江溪领着朱老板往交流会外面的古玩流通区域走去,这里的古玩都是古玩商家带来的,可以自由买卖,“这里的古玩虽没有展览区、拍卖区的珍贵,但也能淘到一些开门好货。”
  “我知道,那块妆缎就是从这里面买的。”朱老板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到卖自己古玩的那个人。
  江溪也在到处张望,并没看到灰扑扑的擦手巾,“朱老板,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是个瘦弱的中年男人,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看起来很精明,不过现在没看到人,可能是忽悠了我心虚跑了。”朱老板这会儿心底憋闷得慌,不想提及那个忽悠自己的古玩老板:“江老板,你先帮我选一选,你答应帮我选古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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