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折瞻幽深锐利的眼中闪过狐疑,似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只可惜完全看不懂。”江溪叹了口气,拿着地图、青铜片坐到窗边的桌前,拿起之前祝老爷子送的资料,艰难的辨认着上面的图腾纹路。
  大概能看出月、枝这样的字样,其他的纹路好像就真是纹路一般,乱七八糟,完全看不懂,唉,好难啊,难得蹙眉。
  而且现有的资料太少了,也不知道翻译得对不对,好难好难!
  坐在一侧的折瞻听到她叹气,转头刚好看见她紧蹙的眉心,平日里总是和善笑着,很明媚很阳光,这样的神情不该出现在她脸上。
  下意识的就不想看到她为难,很想伸手帮她抚平眉心,想着也做了,但在快要靠近时,察觉到他动作的江溪刚好抬头。
  江溪抬眼看着他的手离自己仅有拳头之遥,乌润的眸子眨了眨,“怎么了?”
  “蚊子。”折瞻收回手,面色如常的说了一句。
  十二桥里有蚊子吗?
  没有吧,江溪狐疑的看着他。
  折瞻垂眼,掩盖下眼底的一抹心虚,然后递给她一颗糖,“别着急,慢慢来。”
  江溪听到他的话,又看向他手中的糖,好似意识到点什么,嘴角忍不住上翘,“你不是一直很着急吗?”
  “着急也没用,不如慢慢来。”折瞻轻声说。
  他着急,但也不想江溪为难发愁。
  “嗯。”江溪看他还挺为自己着想的,眼底也溢出笑来,剥开糖放入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她心底焦急发愁散了许多,脸上轻松很多,笑意也明显很多。
  温和明媚的笑意像阳光一般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还驱散了折瞻压在心底的凶戾,浑身气息也跟着温和了许多。
  感觉到他气息内敛温和起来,江溪觉得清俊身影一下子风光霁月许多,让人忍不住心动。
  心底的悸动让她意识到了点什么,脸颊也有发热,轻轻抿了下嘴里的糖,转头盯着桌上的图腾,“我再想想办法。”
  折瞻轻声说:“不着急的。”
  “但我希望能帮你早些想起来。”江溪想到折瞻每次看到别的物灵能清楚知晓主人身份时的神情,虽然他藏得很好,但她知道他是羡慕期盼的。
  折瞻听到这话,英气冷漠的脸又温和许多,正欲说话窗外的阿酒又热心肠的冒出一句:“折瞻,我们也帮你。”
  折瞻淡淡的看向他,又冒出来做什么。
  “我帮你还凶,真是不识好人心。”阿酒哼了一声,折瞻你就只会凶我们,都不敢凶江江的,胆小鬼。
  他哼完拿着手机去别的地方刷视频去了,才不帮折瞻呢。
  其实他也帮不上忙,还是只能江溪来想办法,她花了一些时间将第一句的图腾文字对应上,“如果资料没有出错的话,上面第一句话大概是江深月挂枝。”
  “后面的词感觉有点复杂,没有找到对应的词。”江溪看着翻译出来的‘江深月挂枝’也没用,全国各地到处都是江、月、枝,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如果能知道卖家哪里来,应该能缩小一些范围。
  还是得向王老板打听打听卖家的消息,江溪拿起手机给王老板发消息,请柬是他给自己,他应该有关系吧。
  询问后王老板回答说拍卖行比较注重保密,可能不会告知:“是画有问题吗?”
  江溪随口找了个理由:“没有问题,只是想问问卖家还有没有这样的画。”
  “那我帮你问问吧,既然是生意拍卖行应该不会把你拒之门外,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王老板一会儿时间后便发来消息,表示那还是一位孤寡老人临终前交给律师一起卖掉的,卖掉的收藏品用来支付丧葬、墓地费用的。
  江溪忙询问:“那他是哪里人?”
  王老板说:“就榕城本地人。”
  “他家一个人都没有了?”江溪又问,王老板回答说没有。
  江溪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果是本地人,榕城就只有南江了,南江上游......她看向也是从南江上游江里来的折瞻,“看来咱们还是得顺着那条江往上找了。”
  “坐船去找。”前几天从望江县回来折瞻便想说了,但江溪第二天拿回祭红釉玉壶春瓶后就一直忙着修复,他便也没提了。
  “坐船去找?那江里能坐船吗?”江溪表示怀疑。
  折瞻说:“试试。”
  江溪摊手:“我没船啊。”
  “你同意了的,你想说话不算话?”折瞻的话让江溪想起了望江县时答应他的,江溪耷拉下肩膀,“我说的是坐船,买船票那种。”
  “买船票也可以。”折瞻不挑。
  “那条江应该没船走吧,只能租船,租船好贵的。”江溪不想租船,还不如开车顺着江往上游走。
  折瞻轻声说:“租船也行,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你刚才还让我别急,结果现在催着我租船。”江溪没好气的看着他,心底默默撤回一点悸动。
  “那过些天再租。”折瞻看她有点生气,于是重新塞给她一颗糖,“吃一颗糖。”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糖啊?”江溪盯着他身上的,也没看到口袋呀,她狐疑的看着他束起的袖口,“藏在这里的?”
  折瞻从腰间束腰摸出一颗糖递给她,“在这里。”
  “......你还挺会藏,放了多少?放在里面会掉吗?”江溪忍不住伸手想扯一下,看看会不会掉,但手才刚靠近就被阿酒一嗓子给吓缩回来了。
  “江江,你在干什么?你要脱折瞻的腰带吗?”阿酒大嗓子门的喊了一声,阿桥、八宝都立即跑了过来。
  一直在古玩图鉴里睡觉的陶翁、花里默默探出头,一向只醉心书画的玉娘也走到琉璃窗前往后院望。
  “!!!”江溪好想掐死阿酒啊,她站起来正要说话,又看到阿桥、八宝眨着黑葡萄似的干净澄澈的大眼睛望着她,“脱衣服做什么?”
  “没有的事,只是好奇他的腰带下能藏多少糖。”江溪磨了磨牙,好想掐死阿酒啊,他都带偏单纯可爱的阿桥和八宝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像手机视频里放得那样......”阿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门口的江溪捂嘴了嘴,“不许胡说八道,不许瞎看视频,我就说李秋白不该送你买手机,玩多了手机你都变网瘾少年了,以后不许玩手机。”
  “啊?我要看,我还要看龙呢。”阿酒嗖地一下跑远,生怕江溪真不让他玩了。
  “什么龙?”阿桥和八宝很好奇。
  “就是视频里有人在电闪雷鸣、乌云密布的时候拍到龙在飞,我好奇是真的有龙,还是乱飞的塑料袋。”阿酒拿出手机,“来,我给你们看哦。”
  阿桥和八宝都凑到阿酒身边去看视频去了,江溪摇摇头,转身便看到慵懒坐在圈椅里的折瞻,腰带有一点折痕,虽然不是她弄的,但耳尖蓦地一下子红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神色如常的折瞻,轻咳一声,“坐船是吧,我去问问,如果没船太贵我们就开车沿着江边往上找找。”
  “刚好地图上的这几座山、溪流有些形状,兴许找到类似的就找回你的记忆了。”江溪说完拿起手机,逃似的出了工具房,朝自己的房间走着。
  她走得很快,并未注意到折瞻眼睛里浮出的了然笑意。
  江溪回到房间,上网搜索了一番,南江上倒是可以行船,但是没有船顺着上游过去,她犹豫再三给自己唯一的有钱朋友李秋白发消息,询问他有没有船,有没有可以去南江上游的船。
  李秋白在榕城没有船,不过表示自己有个朋友有,那个朋友曾经就自己开船顺着南江玩了一圈,不过船不大,在水流湍急的地方挺危险的,“江姐姐,你还是别坐船去了,开车顺着江边去吧。”
  江溪隔着窗望向工具房里的折瞻,他正拿着青铜片,或许是看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看他捂着头很痛苦,她心底不忍,于是告诉李秋白想试试:“兴许有船能尽快帮折瞻找回记忆。”
  “那好吧,今晚我带你们去找他。”李秋白这个朋友叫原野,是一个很喜欢户外冒险的人,平时滑雪、爬山、蹦极、塞车、跳伞轮流着玩,那条船也是他试图挑战从南江飘去海边专门买的,但因为出了一点意外,目前船一直放在南江边上。
  原野得知有人想借船,也愿意借出,不过需要她们自行上门拿钥匙。
  等晚上江溪她们上门时,原野满脸憔悴的来开门,“来了?进来吧。”
  “你这是怎么了?”李秋白看着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原野,感觉和自己当初遇到镇墓兽差不多,“遇到什么事了?”
  “别提了,家里遭贼了,丢了一百公斤黄金,一部分是存的金条,一部分是准备送去金店的首饰。”原野家是开金店的,刚打造了一批首饰,他让先送来家里自己先选一选送人,选完剩下的还没送去金店,结果就不见了。
  李秋白吸了口气:“这么多?报警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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