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经过白桦树道,到达庄园时,质逸飞已经在庄园门前固执的等待多时,质连生停下车,质逸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揉搓着有些冷的手,开口叫了一声“哥”。
质连生驶进庄园,庄园大而空旷,绿植颇多,总给质连生一种避世的感觉。
副驾驶的质逸飞问质连生:“和你结婚的alpha怎么不和你一起来?祖母还想见见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见的。”
“他有自己需要团聚的家人。”
“可你们现在不也是家人吗?”
质连生将车停在要进入的祖母居住的别墅庭院里,他将安全带解开,质逸飞的问题让他觉得好笑,将隋牧与家人挂钩对质连生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更愿意称隋牧为一个让人讨厌的同居者。
质连生对质逸飞说:“家人也有亲近远疏之分。”
质逸飞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质逸飞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去到了相邻的与父母的居住的别墅。
质连生进入别墅,在一楼的客厅中,质连生见到了一些很久没见到的质家小辈,质连生先向坐在沙发中心位置的祖母问好,被祖母留在这里吃了些零食。
质家小辈皆为alpha和omega,亲人聚会并未有太多讲究,鲜有在脖颈后贴信息素隔离贴的,尽管这些信息素没有攻击性,质连生还是问好一圈后被纷杂的信息素冲得有些头晕。
质连生有两年没有出现在这里,乍一出现,瞬间成为八卦中心,新婚的质连生不断被问及新婚相处细节。
因为两个人都是alpha,难免会有相冲的时刻,他们列举了一些假设,问谁会迁就谁多一些。
质连生多是回答没有出现那种状况,少数回答互相迁就。质连生的回答让人无法窥探到隐私,再继续逼问反而显露出恶意。
一个与质逸飞同龄的穿着大胆的,处在叛逆期的omega表妹并不在意显露恶意,她的问题大胆而赤裸裸:“表哥,隋牧和周本进谁更难以服侍?”
私语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他们一同看向质连生。
隋牧和周本进的名字一同出现,让质连生怔愣了瞬间,他表面平静,对omega算得上温和的笑了笑,心里却想,人总得先去把脑袋里的水去控掉才能有资格问问题。
质连生的眼神看向祖母,祖母才不痛不痒的呵斥omega,omega表情委屈,质连生像是解围一般笑着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嘴里说出几句没脑子的蠢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祖母停止了呵斥,夸赞质连生大度不与omega表妹计较,质连生欣然接受来自长辈的客套话。
他坐了一会后头脑愈发晕眩,起身向祖母告别,祖母没有留他。
质连生去到相邻的别墅里,与质巡和姜温打过招呼后,质连生上了二楼找了一间卧室居住。
次从质连生进入这栋别墅,质逸飞像一条尾巴一样跟在质连生身后,质逸飞跟着他一起进入卧室,质连生躺在床上,他就在质连生的身边躺下。
质连生在质逸飞躺下时才发觉到质逸飞的到来,质连生想要休息,他对质逸飞说:“逸飞,回到你的房间去。”
质逸飞摇头,头发蹭在被褥上变得乱糟糟的,他对质连生说:“我要和你一起度过新年,我们是亲近的家人。”
质连生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一些,他看了一会质逸飞的冷着的小脸后没说话,闭上眼睡了一会。
质连生再度睁眼是被质逸飞摇醒的,已经到了家人聚餐的时间,去到隔壁的别墅,就能见到一张可以容纳三十多人的就餐的长桌。
祖母坐在主位,质巡坐在祖母的右下方,质逸飞坐在祖母的左下方,姜温坐在质巡身边,往下排列是质家能说得上话的长辈,长辈之后是小辈。
质连生像往年一样坐在餐桌最尾端,他虽然在质诺制药是能说得上话且有股份的人,但终归是养子,质家的餐桌除了权势之外还按血缘排列。
好像他们都忘了,质家药企在二十年前,是一家在一心只在第一区求稳定生存的药企,在七年前因为质连生凭着周家关系参与到联盟核心医药项目才崭露头角有了名利,又借着周家崩塌乘了把快风。
质家是吸着质连生的血才能像今天这样讲企业发展,而今还是在吸着质连生的血搭上了“新贵”隋牧,丝毫不见感恩,纵容着家中小辈不知轻重的问出侮辱问题,从未想过调换餐桌位置。
质连生沉默的看着质家族人的权利分布亲疏远近,听他们说企业发展宏图,联盟趋势。
在他们说得热血沸腾时,质连生跟着笑,很不着实际的话,真的好笑。
第24章
质家的零点烟花奢靡,烟花秀的范围遍布整个庄园,烟花点燃升空,整个天空目之所及处都是质家的烟火,烟花升腾,像是无数颗璀璨的星辰从天际洒落。
质连生沉默无声的仰头看了会,在熙熙攘攘的人声里,质连生闻着带有硝烟气味的风,在与质逸飞打招呼后,回到所居住的别墅。
质连生睡得快,睡了六个小时后自然醒了过来,清晨起了些雾气,有一种朦胧之感,质家庄园像是一幅山水画。
质连生穿着黑色大衣,走进这幅山水画里,又开车离开这幅山水画。
新年第一天,马路上的车辆很少,质连生一路上畅通无比,但从庄园到上阳区的路途遥远,到达上阳区是已是下午两点钟,质连生顺便去就近无人便利店购买了一些食材以度过新年假期。
或许是因为开车时间很长耗费了很多精力的缘故,质连生在进入房间后,马上就产生了浓重的睡意,他没有为难自己,立刻走进卧室睡了起来,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质连生至此开启了忘我的昼夜颠倒的生活,他喝酒抽烟戴着耳机踩在地毯上毫无目的展开双臂转圈,累了就坐在游戏机前操纵着手柄玩单机游戏。
直至在新年假期的第五天,质连生的易感期到来,他像是忽然丧失了生命力一样躺在床上,甜腻的玫瑰信息素缓慢的弥漫在房间。
自我因为易感期的难耐而变得清晰,他的思想像呼吸一样沉重而灼热,他忽然感受到了新年假期的孤独,他想起了曾对隋牧说过的话,想要一个人来爱他。
要浓烈的爱他的一切,爱他的灵魂中的不堪,爱他过往里常常沉沦又猛然清醒的痛苦,爱他对未来的恐惧与阴暗的野心。爱到质连生能够抛却过往,生出勇气使得前路尽数明亮。
他想尽了这些年遇到过的那些人,竟然没有找到一个人可以那样的爱着他。
质连生被欲火折磨了大半日,欲火下降时质连生昏昏睡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新年第六天,质连生带着一身黏腻的汗拉开窗帘,彼时天光大亮,阳光刺的他的眼睛闭起,在适应后,质连生看向高高悬挂在空中的太阳。
质连生对时间有一瞬间恍惚,时间好像在他的世界里似乎消失了很久。
质连生给自己做了顿饭,吃过后进入浴室洗澡,水打在身上,质连生彻底脱离了混沌恍惚感。
在阳光将房间照的明亮的下午,质连生开始巡视他的“秘密基地”,走过摆满红色证书的玻璃橱柜,走过倚着墙壁的大幅的名画,走过放着琳琅满目饰品的展示柜,质连生在刻着“乌鸦高飞”的紫檀木桌旁停下。
质连生的右手撑在桌边,细长的手指摁在微凉的桌面上,垂着头盯着那四个字,周本进墓碑上刻着的死去的乌鸦似乎与他重合。
质连生的手指移到那四个字上,手指感受着它的凹凸,质连生站了几分钟。
他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周本进,在周本进死后,他想到梦到周本进的次数越来越多起来,挥之不掉的,像是要贯彻他整个人生一样。
空中出现大片的橙红色晚霞时,他走出了房间,坐在落地窗看了会晚霞,在晚霞变为黑色时,质连生离开了上阳区,驶车回到云顶澜庭。
回到云顶澜庭,已经天黑的彻底,质连生打开房子的大门,却看到灯光大亮的室内,应在第三区度过新年的隋牧出现在这里,穿着居家服站在客厅的茶几旁向空杯倒水。
或许是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质连生看到隋牧时,隋牧早早看向了他。
质连生明显的愣了一下,他走进室内关闭房门,在隋牧的注视下走到隋牧的身前,隋牧将倒好的水递给他,质连生接过水的间隙,视线落在隋牧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腕上一瞬,忽然发现,隋牧的手腕上好像好久没有缠绕过他送的和田玉项链,质连生不怎么关注过隋牧,根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隋牧就没有再戴过。
质连生有点惋惜自己花费出去买项链的钱,作用很小。
隋牧又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质连生抬眼看向隋牧,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隋牧说:“昨天上午。”
质连生问:“怎么不告诉我?”
隋牧喝了口水,问质连生:“告诉你,你就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