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隋牧止住医生的揭开医疗胶带的动作,他看向了质连生,对质连生:“你出去。”
在质连生开口疑问前,隋牧说:“我想要喝水,你帮我倒了一杯温水。”
质连生问:“非要现在喝吗?”
隋牧说:“对。”
质连生点了点头,走了出去,他不太明白伤口有什么不能看的。等到质连生倒完温水,回到医疗室的时候,医生已经检查完。
质连生将水递到隋牧手中,送医生离开,在送医生的过程中,质连生问医生检查结果,医生说:“恢复的不错。”
质连生问医生:“那他为什么不让看伤口?”
医生笑了笑:“可能怕质先生看到伤口会产生额外的担心。”
质连生觉得这个可能的真实性很小,质连生送别了医生,回到医疗室,隋牧已经不在,桌子上放着质连生递给他的水杯,被喝掉了一半,好像真的是真的想要喝水。
很多时候,质连生都不太懂隋牧,觉得隋牧难以相处,对人表面不错,但内里细细一想就知道他不真诚。
直到今天,质连生依然觉得隋牧不真诚,但质连生没有那么的讨厌隋牧的这一特性,没有比会挡在他身前的隋牧更加相对真诚的人了。
质连生在房间里处理一点昨天没做完的工作,在质诺制药的内部系统进行流程审批,处理完成时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质连生收起笔记本电脑,开始找隋牧,隋牧很轻易的被质连生在画室中找到,隋牧的人像已经完成,换了一张崭新的画纸,他坐在画架前,迟迟没有动笔,好像很难决定该画什么。
质连生走了过去,隋牧看了一眼质连生,又转过头去盯着画纸苦想。
质连生也在看着空白的画纸,安静的坐在隋牧的身边,好像只是想要陪着隋牧。
质连生带着蓝牙耳机,听着重金属音乐,拿起一本隋牧放在画室的药理书低垂着眼看。
药理书的专业名词很多,质连生总要看一段时间,停止上一段时间,拿起手机查找一下新出现的专业名词的意思。
质连生看得艰难,如此看了十几页就放下了药理书,专心听耳朵上的重金属音乐。
再抬起眼的时候,隋牧已经画了一个人像的雏形,质连生转头看向隋牧的脸,依然很专注的画着。
质连生瞧了一会隋牧优越的侧脸,眉骨很高,鼻梁也很高,下颌线很清晰,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皮肤发着暖黄的光,中和了锋利感,有一种不符合隋牧本身的柔和。
质连生打开手机的相机,关闭了声音,很快速的给隋牧拍了一张照片,并将手机熄屏。
质连生对自己的偷拍行为有一种莫名的心虚,他起身走出了房间,在关上画室门后,才打开手机相册查看。
手机的后置摄像头拍出来的隋牧虽然好看,但没有了质连生看到了柔和感,质连生有些失望,倒也没有删除。
质连生在地下仓库找出上次玩的平衡车,抱着走出了别墅,没有像上次那样走很远,只围着别墅兜圈。
温暖的光,清新的空气,带着雨后潮湿的风吹在脸上,吹起头发,吹起衣摆,质连生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也很喜欢这样被风吹过的感觉,会让他感觉自由自在。
在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圈时,经过别墅正门前的院子时,质连生不经意的抬头向别墅的二楼看去,看到了长身玉立在画室玻璃窗前的隋牧,好像是在看着他。
质连生愣了一下,在行驶过别墅院落一些时停了下来,又缓慢地退回去,他微仰着头看向窗前的隋牧,不确定隋牧是不是真的在看着他。
质连生注视了隋牧少时,看见隋牧招了招手,随后,隋牧离开了窗前。
质连生抱着平衡车回到别墅里时,正好碰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隋牧,隋牧对质连生说:“该吃饭了。”
午饭吃得如同早饭一样清淡,虽然很有营养,但不太合胃口,质连生吃了一些又要放下筷子,却听见隋牧说:“再吃一些。”
质连生抬眼看向隋牧,发现隋牧正在看着他,视线交汇了一瞬,质连生垂下眼去,皱着眉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隋牧问质连生:“你的脸色总是很白,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你不觉得你需要养一养身体吗?”
质连生觉得隋牧管得有些多,却没有说出来,内心总是想着要对隋牧宽容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满,于是质连生简短的顺从的回应说:“觉得。”
没味道的午饭吃得有点多,质连生消化了一会后又有些犯困,隋牧提议说去外面逛一逛。
春日的阳光真的很好,昨天中午与今天中午走的是同一路线,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风景,两个人在湖边的长石椅上坐了下来,看风吹湖面起的涟漪。
在这个不再担心隋牧会提出危险事故的中午,质连生生出了一种想要长长久久待在这里的感觉。
质连生看向隋牧,被阳光彻彻底底的洒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可靠的,质连生又有了年初一同做饭后的冲动,质连生在那天想要隋牧爱他,并向隋牧问了出来,得到了否定答案,那个时候,质连生没有失落。
在今天,质连生又想隋牧能爱他,但已经问不出口,也不想再次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垂目看着戴在隋牧左手的戒指,在太阳光下闪着光泽,他想着刻在隋牧婚戒内圈的heaven,原来隋牧真的不能爱他。
第42章
在画室作画似乎成了隋牧在别墅养病的主要消磨时间的乐趣所在,在逛过花园后之后,隋牧进入了画室作画,质连生跟在隋牧的身边,亦步亦趋。
隋牧画画,质连生坐在隋牧身旁的椅子上打瞌睡。
隋牧画了很长时间,质连生也睡了很长时间,质连生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向右看去,已经没有了隋牧的身影,只是一个空着的座椅。
质连生缓慢的转过头,看向隋牧已经完成的画作,他的心脏突然加快跳动,或许是因为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画上的人拥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微微垂着眼睛,注视着放在膝盖上的书,阳光洒在身上,睫毛在眼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将黑色眼睛里的锋芒弱化了很多,看起来很温和。
质连生沉默的看了多时自己的画像,心脏也砰砰跳动了多时。
他的手掌抬了起来按在心口,慌乱的措不及防的心动有了实感。
质连生抬眼看向窗外,夕阳漂亮的过分,质连生有些难过,他无望的想,要怎样让隋牧也爱他。
质连生看了很久的夕阳,他的手掌摁在胸口,直到感知到它已正常跳动。
画室的房门被打开,传过来声响,质连生转过头去对隋牧笑了笑,他问隋牧:“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
隋牧慷慨的平常的说:“可以。”
质连生笑着说:“谢谢呀。”
隋牧点了点头,质连生走到隋牧的身前,很轻的亲了亲隋牧的嘴唇,只是触碰了两秒钟,很快的离开隋牧的身前,带着颜料还没干透的画走出画室。
隋牧转身看着质连生离开房间的身影消失不见,又看向夕阳下的画作。
隋牧站在窗前,看着质连生走入别墅的院子,带着画坐进昨晚停在院落里的车,驶离这里。
质连生很不容易满足,也很容易满足,隋牧想。
质连生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去到了上阳区的家中,在玻璃柜中收拾出单独的一格放这幅画。
他坐在玻璃柜前的沙发上,盯着占据一整面墙的柜体看了几分钟,忽然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个玻璃柜不太吉利,里面很多物品的来源是周本进和黎广,他们一个死了,一个被关在精神病院。
质连生站起身来,想要把画拿出来,手指已经触到了玻璃,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没给它换个地方。
质连生离开了房子,在上阳区的餐厅里点了一些味道不是那么淡的饭,质连生不懂得隋牧是怎么能忍住一直吃清淡的要命的营养餐。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了,质连生轻手轻脚的打开主卧的房门,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有些暗,但足够质连生拿到换洗衣服去客卧洗漱后才回到主卧。
轻声轻脚的关上床头灯,爬上床,在隋牧的身边躺下,侧头对着隋牧,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周日的一早,质连生接到质巡的电话,质连生的手机音量调到了最低,质连生被电话铃声吵起来的时候,质连生看清来电人是质巡,手指触到屏幕的挂断电话。
质连生看向身边的隋牧,看到隋牧挣开了眼睛在看着他。
质连生对隋牧说:“抱歉,吵到你了。”
隋牧说:“没事。”
质连生将手机调成静音,他在床上坐了一会,清醒了一会头脑,在质巡再次拨打他的电话时,他下了床走出房间,在离主卧有些远的走廊尽头接起电话。
质连生说:“父亲,早上好。”
质巡语气不满的问质连生:“刚才怎么挂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