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哪吒轻咳一声，扭头直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回应：“那是自然，你……也好看。”
  奚莲言盯着哪吒泛红的耳垂，“哪吒，你耳朵都红了哎！这么害羞的吗？”
  哪吒恼羞成怒：“闭嘴！”
  一直快到晚上，二人才飞回陈塘关。
  哪吒出家门不走正门，回去自然也不走。
  更何况还带着奚莲言，二人准备偷偷翻墙进去。
  哪吒先将奚莲言翻进去，等对方进去后让她离墙远一点儿，自己再跳进去。
  “好了*吗？”
  喊了几声没回应，哪吒有些着急，直接翻进去。
  等他直起身就看到，奚莲言正紧张的背对着他站在他前面，一脸担忧却欲言又止的母亲和……满脸怒火的父亲。
  第7章 茶花树下夜谈
  哪吒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不算好，甚至称得上恶劣二字。
  大部分孩子在孩童时期都会在意旁人对其的态度，尤其是身边最为亲近的父母。
  哪吒也不例外，他很敏感的察觉到父亲并不喜欢他。
  一般的孩童发现自己的亲人不喜欢他后可能会感到伤心或者自卑，可哪吒不同，他只会觉得，自己这么厉害，不喜欢他的人可真是有眼无珠，既然你讨厌我，那我就恶心你，谁都别让对方好过！
  奚莲言也觉得倒霉，怎么就直面上如此修罗场景，她刚刚跳下来直接与夫妇二人打了个照面，尴尬的不能自已，自己对于二人来说就是纯纯陌生人啊，他们不会把自己当成小偷吧！
  当然不会。
  因为哪吒直接上前牵起她的手，准备无视眼前二人，拉着奚莲言就要回屋。
  奚莲言尴尬的脸通红，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哪吒、哪吒。”
  “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父母！”
  一道狠厉的叫声拦住二人的脚步，准确说，是哪吒的脚步。
  李靖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怒道：“你这逆子，跑哪里去了！还带回来个女人，你的礼义廉耻都被你吃了！”
  奚莲言脸更红了，脚趾抓地，明明李靖在骂哪吒，可……又何尝不是指桑骂魁呢。
  当然，比起被骂，她还是更担心哪吒的情绪。
  他拉住她的手……攥的好紧，有些痛。
  她再次出声，却是很担忧的情绪：“哪吒……”
  不要生气，……不要伤心。
  庭院中有花树绽开，月影洒落在几人身上，明亮却没有温度，气氛一时僵持。
  殷夫人的嗓音很柔和，“哪吒，我们都很担心你，娘知道你有本事，可你还太小，不做告别，突然消失不见，娘真的担心害怕。”
  她没有提起儿子身边的女孩。
  哪吒沉默良久出声道：“不用你们管，我自己的命，我自己看着办。”
  语罢，没再搭理伤心的母亲和愤怒的父亲，无视背后不太好听的话，扯着奚莲言离开了。
  奚莲言在哪吒的庭院住过，这是她穿越来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并没有因二人的离去变得杂乱丛生，很明显，有人打理过。
  总兵府自然是有仆人的，奚莲言突然觉得自己就像穷小子，被不受家里宠爱的三小姐看上了，为穷小子防抗父母的戏码。
  不一样的是，哪吒是一直在反抗父亲的途中，从未停歇过。
  院子里的花树开的正烈，今日的月亮明亮，银色的月光倾斜，撒入天地之间。
  奚莲言想到小时候外公外婆曾经说过，在他们小时候，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十分明亮耀眼。
  在炎热的夏季，他们会在有月光的夜晚，去田地里劳作。
  太阳真的太过耀眼，太灼热了。
  奚莲言拉住像小牛一般往前横冲直撞的哪吒，轻声道：“哪吒，要不要陪我赏花？你看，它变的好美。”
  哪吒停下，低着头，奚莲言耐心的等他的回答。
  “……嗯。”
  院中有石桌石椅，奚莲言先坐下，对着还在陷入低情绪的哪吒张开怀抱。
  “哪吒，请来到我怀里吧。”
  哪吒被她的话吓的不轻，赤红了脸，说：“你你你……”
  奚莲言柔和笑着，月光撒在她身后，为她渡上一层银色的光圈。
  像神女一样。
  哪吒怔愣，心想。
  见对方半天没反应，痴痴站在原地，奚莲言直接上手去抓他。
  很轻松就拉入怀中，奚莲言都没怎么用力。
  哪吒的背贴入她柔软温暖的胸膛，被温热的馨香包围，如同回到母亲的羊水之中，平静、安详、一瞬间，什么糟糕情绪都完全消散。只剩无与伦比的幸福感。
  哪吒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慢慢与女孩的身躯相合，接触交融。
  连头脑也变得如此轻柔。
  好舒服。
  奚莲言轻轻地将哪吒圈入她的怀抱，现在还没到夏日，晚间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哪吒抱起来跟个小火炉似的，超级暖和的！
  她以前也特别喜欢这样抱自己年龄比较小的弟弟妹妹们，小孩子真是世界上最好抱，抱起来最舒服的东西了！（熊孩子除外！），肉软软的不说，体温也是热热的，还可以逗着玩！一款超好用的暖身宝！
  当然，给她八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逗哪吒玩，她还不想死。
  奚莲言贴着对方柔软的脑袋，见哪吒反应不大，悄悄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哪吒的头上，做出环抱的姿势，将他完全塞入自己的怀抱中。
  感觉到哪吒逐渐适应，奚莲言懒懒道：“哪吒，你院中的这棵花树，是什么树啊！”
  她选的位置很好，正对着盛开的花树。
  晚风吹拂，花朵和树叶发出唰唰簌簌声，熟透了的花瓣连着花骨朵掉下来，煞是美丽。
  火红的花朵整只掉入地面，飞吹动，咕噜噜的滚动起来。
  “不知道，我没问过。”
  哪吒是真不知道，他一向不在意这种小事，要不是奚莲言说要看花，恐怕花落了他也不会知道。
  “是山茶花吧，红山茶。”
  娇嫩艳丽的红山茶，盛开绽放于树枝上。
  红山茶有一个非常独特的认识方式，它的花是整朵凋落的。
  有一种寓意为，失我者永失。
  “哪吒，你很像它。”
  “花？”
  “是啊，你会像火红盛开的花一般，永恒的美丽。”
  哪吒虽然不解为什么她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是能听的出是在夸自己。
  撇撇嘴道：“我知道我长得好，你到底要说几次啊！”
  奚莲言看小孩暗爽又强忍着的可爱表情，忍不住将人抱的更紧，笑着说：“怎么回事啊，夸你好看还不行？”
  “女孩才能说漂亮，我是男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奚莲言闷闷笑出声。
  看哪吒马上就要恼羞成怒，奚莲言赶紧抱紧他，出声哄道：“哪吒，漂亮不仅限于女性，也不局限于容貌，男的也可以说好看，它只是一个词语，不要把它定义啊。”
  在奚莲言心中，漂亮，美丽之类的词语也不仅仅指容貌。
  气质、感觉、美好的性格，蔚蓝的天空，艳美或是娇灵的花朵，只要是她喜欢的，她都觉得美丽。
  奚莲言细细说着，哪吒安静听着她似水般的话语，宁静的空气中散发出幽冉冉香气，浮云轻遮月光，庭院慢慢暗下来，气温一直下降。
  奚莲言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停住，脸颊顺着细腻的发丝滑下，贴在哪吒柔软侧脸上，微微倾斜角度去看他。
  哪吒应该是睡着了，那双明利的眼睛轻合，眉头完全松开，安详宁静。
  头没了奚莲言的支撑，一点一点的。
  完全是萌物啊！真的是……太可爱了！！！
  奚莲言忍住内心的尖叫，她真的超级喜欢哪吒！！
  虽然不知道哪吒这样睡会不会感冒，但是她现在保持姿势太久了，手都麻了。
  奚莲言有点儿可惜，不能记录下来此刻的场景，还想多抱一会儿，但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哪吒警惕性很高，察觉到声音停了，一秒清醒。
  直接与偷看他的奚莲言打了个照面。
  而且是一脸猥琐笑的奚莲言。
  哪吒：“……”
  奚莲言：“……”
  哪吒皱眉：“你干嘛？”
  奚莲言：“……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二人皆有些尴尬，哪吒率先挣脱开她的怀抱，奚莲言也及时松手。
  他站立起，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不满：“夜深了，回屋吧。”
  奚莲言早就想回去了，虽然不知道这别扭小孩为什么又不开心了，但还是站起来走到哪吒面前，拉住他的手。
  “走吧，回去。”
  哪吒脸色瞬间好转，抓紧道：“嗯。”
  昨夜的事自然不可能不了了之。
  一早，奚莲言正教着哪吒玩五子棋，殷夫人就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