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明渠看向高台:“快看,好看。”
  高台已然升起,舞台上的氛围和布局都在慢慢展开。
  在如霓虹闪烁的舞台上,裴寂洺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心慌的脱下外套,跳了一段舞。
  还好有底子在,不然真不知道干什么。
  “好!!!”沈明奇带头鼓掌,“好啊!”
  一舞跳完,裴寂洺更没脸见人了,他等着高台自动落下,他就回家。
  什么狗屁音乐节,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来。还有那个狗屁秦渴,就知道一种方式,老子不想再看见他。
  高台纹丝不动,裴寂洺身子僵在原地。
  裴寂洺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高台都不曾落下。
  怎么回事?
  全场都在想这个问题。
  尤其是沈明奇。
  他去后台找了工作人员,却发现后台的联系断了。
  不只是设备坏了,还切断了根源。
  到底是谁干的?
  “不是让你们确保万无一失吗?”沈明奇小发雷霆,“到底怎么回事?”
  “沈总,原本是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
  沈明奇摆手道:“不用和我解释,我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亲自查看了设备,检查出来是人为破坏的痕迹,开始查监控。
  监控中的裴寂洺还在跳舞,“这一舞免费送给大家!”
  沈明奇,你可要快啊,我快坚持不住了,为了给你争取时间,不然台下就要喊退票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运动,裴寂洺已经有些脱力了,可现场的秩序迟迟不能安定下来,这次主办方是沈家,他既然误入现场,就不能给沈家带来麻烦。
  他持续的跳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现场的灯都灭了。
  沃日,到底是什么情况?世界末日也不能说来就来吧?
  裴寂洺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清了,他脚底没有支撑,险些掉下去。
  完了,天要亡我啊!
  黑暗中,一人搂住他的后腰,吊着威亚接他下去。
  看来阎王也没打算收了我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
  悬在半空中的裴寂洺紧紧地闭上双眼,心想下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位舍己为人的恩公。
  那人搂着裴寂洺安稳落地,利落的卸下威亚,将他拉入内室,打开灯,背对着裴寂洺。
  裴寂洺抬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刚才那一下灯灭,他的眼睛受到了刺激,此刻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看清朦胧的背影。
  “多谢!”
  那人转过头来,“裴先生想要如何感谢我?”
  裴寂洺揉了揉眼睛,看清那人的脸,瞬间形象彻底崩塌,“秦渴?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让我摔死在高台上,还能落个好名声,为什么救我下来的人偏偏是秦渴啊,就不能换个人吗?
  “你还想是谁?”秦渴背过手去,“裴先生心里想着谁呢?”
  想什么想,我想好好活着,活着,你懂不懂?别逼我了。
  裴寂洺觉得他不可理喻,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秦渴从后面抱住裴寂洺,“裴先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裴寂洺叹了口气,像是无声的挣扎。
  他转过脸来,“秦先生,请你离我远点,谢谢!”
  “做不到。”秦渴言简意赅的说。
  你以为你是皇后啊,还做不到。
  裴寂洺白了秦渴一眼,“秦先生若是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裴寂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承认那晚在城堡里是我做得吗?”秦渴冷静下来,没有死死的搂住裴寂洺,他卸了力气,还是不肯放手。
  裴寂洺没好气的说:“因为你心虚,你活该,你罪有应得。”
  “我算不上一个好人,”秦渴一本正经的说:“但我喜欢一个人,定然不会欺瞒他。”
  岂止是算不上一个好人,你能算是个人吗?
  若不是看过原书,秦渴说的这话,裴寂洺就信了。
  可惜,某人还是棋差一招。
  上帝视角就是好哇!裴寂洺不由得感慨。
  怪不得原书中的苏颐会被秦渴骗,看来也不完全怪苏颐。
  秦渴就是软硬兼施一类的,最会看人下菜碟。
  “裴寂洺,你就只记得苏颐吗?”秦渴问。
  裴寂洺现在不想开口,不想和秦渴说话。
  面对裴寂洺的沉默,秦渴忍了下来,他松开手,指着门口。
  顺着秦渴手指的方向,裴寂洺看见了一堆人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你没事吧?”沈明奇担心坏了,“没受伤吧?”
  裴寂洺转了几圈,“放心吧,我没事。”
  他真的想回家,可是双腿不知何时已经疲软了。
  裴寂洺双手搭在沈明奇的肩上,“扶我过去。”
  苏颐接过裴寂洺的手,对沈明奇说:“沈先生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交给我吧!”
  裴寂洺:“……”
  我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裴寂洺也不会让苏颐扶的,只是他现在如同待宰的羔羊,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苏颐扶他入座。
  裴寂洺坐稳后缓了一会儿,才道了声谢。
  苏颐拍着他的后背,从上往下顺:“裴先生是有了选择吗?”
  第17章
  裴寂洺仰头看苏颐,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写什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裴寂洺面对着他,“说清楚。”
  “我和秦渴已经分手了,他想追求谁,是他的自由,与我无关。”苏颐握住裴寂洺的手,点在自己的心口,“可裴寂洺,你知道我的心思啊!”
  裴寂洺抽回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问他这么不可理喻的问题?
  他别过头,双手掩面,俯身在膝盖上。
  眼前一片黑暗,可这样的独处,却比和谁相处都光明。
  “不知裴先生是否还记得七岁那年,和我吵架的事情?”
  裴寂洺心神一震,他的确记得这么一件事。
  但那不是属于原主的记忆,而是切切实实属于他的记忆。
  为何七岁那年的记忆会如此清晰?
  裴寂洺抬起头来,看着苏颐,好像看到了七岁那年和他吵架的那个小孩儿。
  那时候,夕阳西下,天边红霞清晰可见。
  小小的裴寂洺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一道阴影出现在他的上方,正在晒太阳的裴寂洺被人打搅了,他猛地抬起头,看见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小孩儿留着长发,桃花眼在夕阳的照射下更加美艳动人,裴寂洺一度以为那是个小姑娘,直到小男孩开口。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晒太阳。”
  “太阳有什么好晒的?”小男孩不解的摆了摆手,“早就落山了。”
  “你不懂。”
  小男孩“切”了一声。
  裴寂洺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家人,传来他们幸福的笑声。
  裴寂洺抖动小腿,真心的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活在那样的家庭里。
  “你看他们,真幸福啊!”
  “你不幸福吗?”
  裴寂洺没给小男孩好脸色,“你不喜欢看可以不看。”
  “我不喜欢。”小男孩实话实说。
  “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也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的。”
  小男孩淡淡的一笑,说:“我不在乎。”
  “我讨厌你,一辈子!”
  七岁那年,裴寂洺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一辈子,走到现在成了没有交集与形同陌路。像是苏颐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也不会喜欢别人。
  没想到,苏颐却对他说出了喜欢二字,还那么直白。
  “我喜欢你,裴寂洺。”苏颐说,“我曾经也是像你这样认为的,可直到那日在霓虹,我们仓促重逢,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
  “你……”
  裴寂洺竟无言以对。
  所有的不可思议都成了现实中的当头一棒,裴寂洺心乱如麻,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揪着,越来越紧。
  漫天的洪水淹没过他的胸膛,他几乎无法正常的呼吸。
  他能想起来七岁的记忆不足为奇,可他明明是最近才穿过来的,难不成苏颐也是穿书者?
  裴寂洺很想直言问他,可看苏颐的反应,又不能轻举妄动。
  如今进退维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音乐节过后,裴寂洺想一个人出去静静,就住到了人烟稀少的城堡里,没成想刚住进来一天,就彻底走不动了,高烧到四十一度。
  他给沈明奇拨通电话,接的人却是秦渴。
  裴寂洺还在高烧中,根本听不清那人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秦渴带着沈明奇来到了城堡,他联系的医生也同时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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