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听着他的诉说,陆静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九点,见陆静侯回来,沈浮扬着笑起身去厨房热菜。
陆静侯跟了过去,“不是说不用等我嘛。”
沈浮把菜往桌子上摆,“不行啊,没有你陪着我吃不好。”
陆静侯没有胃口,还是陪着沈浮吃了一些,一桌子的菜只动了一些,实在是浪费。
心里揣着事,陆静侯比以前更爱走神了。发现她走神的时候,沈浮就会一言不发的把人搂进怀里,有一次陆静侯甚是在他怀里哭了出来。
沈浮心痛无比,他蹲下身,看着陆静侯的眼睛,“静侯,你知道我在等着你主动和我说吧。”
陆静侯也在取舍一个恰当的时机,最近几家人都在商量着订婚的日期,她想着既然要走,就不要再给更多的人添堵了。
陆静侯道:“等参加完了池胥和温桑宁的婚礼我就告诉你。”
沈浮把下巴搁在陆静侯的头顶,听着她话里的颓然,满眼都是不安。
*
时间一晃而过,婚礼到来。
陆静侯换了月白色的礼服,把长发烫卷盘起,在漂亮的脸上化上精致的妆容,她摇曳着身姿从别墅的楼梯上走下来。
陆静侯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不收拾,稍微收拾一下就叫人看愣了眼。沈浮瞧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顿了。
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沈浮道:“我的未婚妻这么好看,都不想让别人看见了。”
陆静侯卷翘的睫毛眨了眨,微微抬头笑着道:“女儿悦己者容,我想让你看见我最美的样子。”
除了喝醉的那次,这还是陆静侯第一次直白的表露出对沈浮的感情。沈浮动作一顿,心头迎来的欢喜里夹杂着不知名的苦涩,唇畔的笑也变得艰难了。
左潇潇先他们一步进了礼堂,和来参加婚礼的人谈笑风生。陆静侯挽着沈浮的胳膊进来的时候,她正向同学们介绍身边高大帅气的男人,坦然又傲娇的模样,叫大家明白她是真的放下了以前的过往,也是由衷的带着祝福来参加同学的婚礼的。
周围察言观色的人,言谈之间也变得更加大方。
左潇潇很快瞧见了陆静侯,她拉着商路的手走过来。商路和沈浮之前在意浓的时候就见过,不必再单独介绍,两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看着左潇潇身上灰绿色的吊带裙,陆静侯笑了笑。到底没穿那条火红色的裙子,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来砸场子呢,大小姐又嘴硬心软了。
他们桌子上都坐着相熟的人,他们四个加上周景言,再加上大学时候和沈浮玩的几个人,正好凑了一桌。
吊儿郎当的周景言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视线时不时的瞟向左潇潇的方向。左潇潇大大咧咧的性格发现不到异常,可她身边的男人却格外的敏锐,也更像一条性子软糯的小狗,卖力的粘着左潇潇。
陆静侯才发现周围的一切都生动又有趣,可就像吴世卿说的,都是假的。
新郎和新娘在高台上缓缓相遇,按部就班的说完了誓词,温桑宁还发表了自己的退圈宣言。
有人起哄让池胥一定要好好对待自己的新娘,毕竟她为了他放弃了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对此池胥淡淡的笑着,一言不发。
温桑宁瞧他一眼,重新举起话筒对着台下的人道:“退圈完全是我个人的行为,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己负责,我的丈夫需要爱我,却不需要承接我的一切。”
她张开手臂想要一个拥抱,池胥低头吻了她。两人之间萦绕的淡漠消失,终于变得自然亲昵。
看着台上一同变得勇敢的两人,陆静侯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第51章
婚礼散席,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左潇潇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道:“这个蝴蝶结不要,太土了。彩带我也不喜欢,我们的订婚宴到时候换成鲜花花瓣。”
来参加婚礼她还带着任务,商路在一边笑的开心,剥了一颗喜糖送到了左潇潇嘴边。左潇潇啊呜一口吃了,又指使着商路给陆静侯剥一颗。
商路没剥,把装糖的盒子往对面的方向推了推,陆静侯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喜糖,示意自己也有。
左潇潇的注意力从手机屏幕上剥离,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陆静侯,“你今天怪怪的,为什么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陆静侯摸了摸脖子,“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坐了没一会儿,看着陆静侯精神不济的模样,左潇潇催着沈浮带人回去补觉。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的可怕,车子停在别墅前,一根安全带沈浮解了半天都没解开,还是陆静侯帮他解开的。
下了车,陆静侯笑着拉住了沈浮的手,牵着人往客厅走。刚坐下没几秒钟,沈浮又起身,“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陆静侯从背后抱住了他,隔着毛衣她都能听见沈浮胸腔里的振动,将人又搂紧了些,陆静侯轻声道:“我要走了。”
语调轻如羽毛,沈浮却听见了字里行间的不可撼动。他颤声问:“去哪啊?最近没什么事,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陆静侯深吸一口气道:“你去不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去不了。”
沈浮:“这个世界?怎么,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和腰间缠斗的手臂,他早就意识到陆静侯的秘密不简单,却从不曾想过来自这样的方向。
巨大的震惊过后,压抑沉默萦绕着两人。
两个世界啊,也就意味着分开等于永别。静默了这么久,陆静侯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样的结果丢给他。
沈浮抓住腰间紧紧相握的手,分开。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憋闷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陆静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们之间哪怕有一次,是你坚定的选择我呢。”
被放弃的恐惧让他咆哮着,“陆静侯,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浮喘着粗气在客厅里踱步,即将失去爱人的慌乱让他无所适从,无法找回自己的理智。
陆静侯想靠近,又不敢。终是捂着脸放声哭泣,泪水如决堤的河流从她的指缝间溜走。
“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食言了。”
哭到精神恍惚的陆静侯被捞进熟悉的怀抱里,男人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对不起,我太凶了,吓到你了。”
“别哭别哭。”沈浮用自己的西服袖子给她擦脸擦鼻涕,待到人平复一些后,领着人进了卫生间,放了热水再用洗脸巾细细的为她擦了一遍。
沈浮又恢复到温柔模样,他动作轻柔的为陆静侯解开盘起的头发。
头顶的动作很轻柔,身后传来男人哀声祈求,“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
让一个女孩子为了一丝情爱留在不属于她的世界,沈浮知道是自己自私了,可是他忍不住的想试试。
镜子里的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人,眼泪又毫无征兆的落下来。沈浮忙收了声,把人搂进怀里,他从陆静侯的发丝抚摸到腰身,鼻尖深呼吸,似是要记住怀里人的一切。
沈浮声音温和:“回去吧,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尊重你,支持你。”
他向来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人,可是使尽手段。可爱到了极致,他竟然也能敞开自己的私心。
如果那么痛苦,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即使被放弃的是我。
痛苦止步于此,两人又开始默契的不提这件事,唯有躺在床上的时候沈浮问她离开的时间,在听到不确定后,便不再问其他的。
*
纪樱合了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先找了左潇潇,左潇潇道自己都无所谓,只要是和陆静侯在一天就行。纪樱又打了电话给陆静侯,陆静侯本想说订婚的计划有变,电话却被沈浮接了过去。
沈浮道:“纪阿姨,五月太晚了吧,没有早一些的吗?”
纪樱:“倒是还有个吉日,就在半个月后,可是这样的话时间太赶了吧。”
沈浮道:"不赶,就定半个月后吧。”
没一会儿左潇潇的电话打到了沈浮这个,“沈浮,你有毛病啊,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够我养肤的呢。你急个毛啊,静侯在那里又不会跑了。”
沈浮道:“你的日子我不管,我们就定在半个月之后。”
最重订婚宴定在了三月十二,日子定的急,一下子感觉多了许多事情。左潇潇的父母和商路的父母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忙里忙外的操持着事情。
左潇潇突发奇想的要拍一张四人合照作为请帖的封面,能看出来她提出想法的时候是带着试探的,没想到竟没有一个人反对她。左潇潇深觉这段时间过得太顺利了些。
一般有这种心理的时候,都会突然出现一些事情叫人措手不及。她稍稍感怀了一分钟,便又投入了欢喜的战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