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种失控的感觉逐渐从美妙变得可怕。
  空气中的味道一次比一次粘稠,呼吸也一声比一声沉重,温度节节攀升。
  就在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脱水而死的时候,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周禀山猛地摔压在她身上,头埋于她的颈窝,滞住的呼吸闷重而急促。
  肌肤相贴时的汗液在身上传导,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也立刻抬起虚软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紧紧闭上眼,沉默的共享灵魂相抵的震颤。
  大约有五六分钟,落地窗外的led大屏广告牌正在无声的滚动画面,在床被上色彩斑斓的移动,静到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喝水吗。”
  月色寥寥里,她的胳膊脱力的滑下去后,他沉热的嘴唇便挨了上来,轻舔后替她做出决定:“喝吧,你嘴唇有点干。”
  他的呼吸已然平复,舔舐的动作里带着万分缱绻与疼爱的意味。
  虽然她不愿意这么想,但总觉得这个动作像做后标记。
  “....想喝。”
  她点了下头,体力已经不太够了,也确实需要水分。
  潮红一片的皮肤,像将春日所有侬酽的春花都调色到她的身上一般。
  周禀山在落地窗外的灯光映射下沉沉的望着她,又抵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他还没完全下去,滑脱的时候带起酥痒的余感,她怔了一下,随后迅速侧身蜷住自己,将热红的脸埋进被子里。
  周禀山察觉她后知后觉的可爱反应,低笑一声,取下来打结丢入垃圾桶,然后随意披了件浴袍出卧室。
  听见渐远的脚步声,她才微微把热红的脸抬出来,移开腰下那片新添的湿凉。
  周禀山回屋前特意留了厨房的灯,也加热了水,只不过两个小时过去,热水变成了温水,正好能喝。
  接了一杯端进去,她还闷在被子里,看到他进来,露出的半双眼睛又缩回去。*
  像只猫。
  周禀山压着笑走过去,将水杯放在床头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见她还是装木头,这才附在她耳边低声:“做完了你开始害羞了?是谁刚才吸着不放的?”
  温热的呼吸铺洒上来,耳廓瞬间升起一阵痒。
  被说中了,她羞恼的伸手去抓,却被他笑着抓住手腕,带着一点点掀开被子,半强硬半哄往他怀里捞:“乖,先喝水,你刚才流失水分太多了。”
  林幼辛不知道他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的,但她现在顾不得了,衣不蔽体的羞耻之心让她努力的将自己往被子里缩。
  “痛不痛?”他默了一瞬,问出这个问题。
  “....一开始有点,现在好多了。”
  开头确实难,但渐入佳境后的感觉,就好像漂浮在夏天的蓝色海水里,身体随着海浪上下沉浮,激烈也好,轻缓也罢,整个人都飘飘然。
  是舒服的。
  周禀山视线凝了她几秒。
  “你先去给我取件衣服....”她抓住他的胳膊,撒娇的轻晃。
  这个动作让某人很受用,但却一本正经的看她,“为什么?”
  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好像在说,哪里没看过?
  林幼辛脸颊骤红,眼睛里也瞬间蒙上一层热雾,攥拳锤在他身上,娇嗔:“周禀山!”
  他笑着抓住她的手,送去嘴边亲一口,忍了忍,还是顺着手腕亲上去,声音逐渐低哑:“不穿了好不好,我想看,很美。”
  周禀山承认自己有点压抑不住的恶趣味,普通男人的糟粕和劣根性他也有,刚才怕弄伤她一直收着力道,但现在着实一阵一阵的心痒。
  被欺负的人瞬间睁大美眸:“你真变态!”
  虽然之前就有一点,怎么现在越来越过分了!
  他笑一声,重新压下来,“那没办法,你得和我过一辈子。幼辛,我们说好的,我也只对你这样。”
  “谁和你说好....唔....”
  唇舌再次被堵住,卧室里的气温再次升高。
  她被亲的迷迷糊糊,说一半的话被他强制截停。取进来的那杯水也被他以哺喂的方式渡进来,而她彻底被剥夺了自力更生之力。
  很快,耳边传来包装再次被撕开的声音,被他按在自己腿上填的时候,她听见他声音低哑的叮嘱,不舒服就咬我,我会停,说着把手递给她。
  “嗯...”
  周禀山粗沉着呼吸去亲她眼睛:“真乖。”
  “周禀山,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扶住他肩膀的那一刻,她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相信,但就是很想问。
  “一定。”
  好在他的回答像发誓般笃定。
  她顿了下,仿佛下定某种决心:“好。”
  后面的节奏只会比第一次更疯狂。世界颠倒昏沉,万物寂静,最后只留密密匝匝的润宜水泽之声......
  这次已经是极限,几乎是结束的那一刻,林幼辛就昏睡了过去,除了被他强行喂了些水,连洗浴都是他代劳。
  仔细洗好后将人抱去客卧,他折返回卧室处理善后工作,途径客厅时看了眼时间,快早上五点了。
  脚步微顿,轻咳一声。
  有点过分了。
  而面对主卧床上的水泽,“过分”这个词则再一次被具像化了。
  昨晚的一切都太美妙了,甚至在无边无际的贴近与沉浮里,他的心里曾数次升起一种错觉,就好像他们一直在相爱,今日种种,无非是情到深处。
  幼辛爱他,也只爱过他。
  只是这种巨大的喜悦曾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刺激脑神经,迫使记忆回溯。
  让他很难不想起六年前,幼辛二十岁,刚从美国回来过暑假那天。
  迦南公馆的泳池,她穿着红色波点的泳衣,在夏日午后的粼粼波光里游动,像一尾柔软而夺目的红鲤鱼。
  当时他回西城看望周载年,顺路拜访林介平,知晓她从美国回来,以参观为由,在迦南公馆逗留许久。
  那天曲静潼也在,裹着一块披肩坐在泳池边的白色长椅上,与她闲聊——
  “话说梁霄树要过生日了吧,你今年打算怎么给他庆祝?”
  那个名字叫他轻而易举的顿住脚,像在地上生了根般的动不了。
  林幼辛游完一圈,撑着泳池边缘从水里涌出来,脸上挂着湿漉漉又亮晶晶的笑意。
  “除了惯例有的那些....就还有....第一次!我已经到法定了,你说好吗姐姐!我好紧张啊!”
  接受过西海岸自由奔放教育的人对性从不会含蓄,没有人会觉得她低俗,只会从她的兴奋和欣喜中为她开心。
  因为她要和喜欢的人去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那个夏日午后,整个泳池边都充斥着姐妹俩嬉闹的讨论声,热烈又大胆。
  而他心情灰败,在一扇屏风后面沉默驻足许久,最后连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他从来都没有资格。
  不论是十八岁的林幼辛,还是二十岁的林幼辛,都不曾记得他。
  她的生活被另一个人牢牢占据,再挤不进去任何。
  而命运的礼物竟然就这样降临了。
  即便只降临了一半,又怎么不能说是一种幸运呢?
  比起那些将宝贝送到手上都抓不住的蠢货,他如今能留在幼辛身边,和她结婚,又怎么不算真正的天有道。
  回到客卧,掀开被子将人紧紧搂紧怀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爱你,幼辛。”
  累极的两个人沉沉睡去,房间昏暗,唯有客厅茶几桌上,不知道谁的手机亮了一瞬,上面弹出一则娱乐新闻——
  #电影明星梁霄树分手后首现身,不日后或为新电影回故乡西城采风#
  第37章
  林幼辛有想过,这种事情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应该是什么样子。
  今天是周六,他们都不需要上班,她的丈夫应该会躺在她旁边,一起迎接清晨的阳光。
  要么睡意沉沉,给她展示一张沉肃的侧脸,要么先她一步醒来,含情脉脉唇带笑意的注视着她。
  但是都没有。
  她身边空无一人。
  甚至连环境都有一点点的陌生,空间要比主卧小一点,黛绿色的南洋风墙壁,黑色的丝绸床品,白色的薄纱朦朦胧胧的罩住窗户,辨不分明辰光。
  她稍微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屋外传来一阵吹风机的声音,很轻,隔着两道门,她就是被这道声音吵醒的。
  是去洗澡了吗?
  她疑惑,然后手在被子里游走一瞬。
  是干燥清爽的。
  应该是他帮忙清理过,但触手可及的裸肤又昭然,他没有给她穿衣服。
  太可恶了。
  她忍不住攥拳。
  昨夜的一幕幕已经不堪回想,唯一残存的记忆就是她跨坐在他腿上,被按的很下,一开始还拿被子裹着,等到后面温度蒸腾汗液析出,两人就再次回到了原始袒露的状态,小腹绷紧后仰后包裹出了陌生诡异的形状,她害怕到哭泣,眼泪不停的流.....再最后就是意识混沌着被喂了一杯水,紧接着她就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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