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就好像上天忽然的垂怜,特意为他打造了一场圆梦幻境,期限不明,让他受宠若惊又惴惴不安。
  方向盘上的右手忽然被抓住,拿下来,包裹于她的掌心。
  周禀山如梦初醒般看过去。
  林幼辛也有点后知后觉的羞赧。
  怎么说也是表白,不害羞是假的。只不过比起周禀山来讲,她没有的那么内耗,此刻内心反而被一种极其轻快的情绪所充盈。
  “说话呀,又呆了?”
  她眼中亮晶晶的,唇边含笑,好像一点都不清楚自己刚才所作所为造成的杀伤力。
  “幼辛,我可能还有点恍惚,觉得不真实....”
  话没有说完,手背上挨住一片温热,他心里重重一跳,未及反应,她已经撑起身体,从副驾探过去,在他右脸上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啵”的一声。
  “现在有实感了吗?”她问。
  周禀山凝住她,眸色涌动,正准备说些什么,林幼辛直接攥住他的衬衫领口,拽过来,咬住他的唇。
  舌尖挑开齿关,勾住他的,湿软滑嫩,带着些微椰汁清补凉的味道。
  熟悉的身体记忆被唤起,周禀山只停顿一瞬,遂即立刻反扣她后颈,重重哺入,同时抱她跨过中间排挡,将她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
  没有比身体接触更直接的确证方式,触摸、绞缠,啧啧水声,在濒临崩溃的五感调动下,心脏都在发酸发胀。
  这怎么会不是真实的?
  车子遮蔽在一大片棕榈树树影下,房间里灯光点点,他们在暗夜里互相掠夺氧气,像在沙漠赶路之人终于找到水源,吻的渴求又热切。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谁家的小孩忽然大喊一句“那里有人”,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人同时僵住,林幼辛嘤咛一声,迅速低头埋入他的颈窝。
  湿热的呼吸在颈窝里不均匀的喘息,还有挨上来的发烫的脸颊,周禀山滞着眼微微仰头,呼吸错乱,心跳犹在擂鼓,伸手将她在怀里挡严按紧。
  林幼辛能够感觉到他们都有一点颤抖,像情到深处、情难自禁。
  最后一家人在沙滩边缘和别墅区之间的小道穿过,小孩的声音由近及远,交织的两道呼吸也在安全安静的空间里逐渐平。
  “....以后敞篷车要全部被我拉进黑名单。”
  等人彻底走远,孩子气的话自颈窝里闷声出来。
  周禀山忍不住笑,低头看她。
  月色下,她脸颊上的红并不能看真切,只有一双眼睛亮汪汪的,有点潮意。
  他忍不住去亲她的眼睛、鼻尖:“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唔....你第一天才发现?”
  “第一天见你就发现了,现在是每天都有新发现。”
  “...花言巧语。”
  “不是,是实话实说。”
  林幼辛趴在他胸口,玩他的衬衫扣子,“那我...前几天生气也可爱?”
  “嗯,我心里你时刻可爱,没有区别。”
  “哼,可爱也没见你怎么来找我,每天只会眼巴巴的盯着我看,微信上发对不起,让我心软。”
  周禀山无奈一笑:“我没有立场,因为确实做错了,换做是谁都该生气,如果不理我能让你消气,我没关系。但我确实控制不住不去看你,哪怕你就在我眼前,我都会想你。”
  或许是习惯了他这幅冰山面皮下的热切,她呼吸颤抖一息,随后沉默。
  “所以你为什么谎称生病?从西城就开始装了吧。”
  “...是。”
  “理由。”
  周禀山低头看她,眼中似有痛色,“现在不说行吗?你可以当我全然卑劣,我以后会改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幼辛对他脱口而出的夸奖和赞美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说他喜欢她,她便没有怀疑里面是否参杂假意,他说她漂亮可爱,她也不会觉得是恭维,只觉得是发自真心。
  她对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而当他说自己全然卑劣,她也没有恐惧或退缩的念头,只直觉他有点可怜。
  他甚至不敢让她“审判”,直接便将自己定罪。
  林幼辛静静看他几秒,在他脸上看到强装的冷静后:“好,我不问了。但你不能有下一次,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周禀山滞住的呼吸缓缓复原,眼中逐渐漫上难以置信的欣喜之色:“幼辛.....”
  她对他的包容,真的会让他得寸进尺。
  林幼辛知道他此刻什么心情,她没说话,只是重新抱住他。
  周禀山对她的好,她都能感受得到,至于那些人性幽微处,她不想细究了。
  而且,他总是让她克制不住的心软。
  共享心跳的共振,仿佛彼此的生命也于此共轭,林幼辛微微抬头,重新找到他的眼睛。
  周禀山伸手抚开她额间一捋碎发,眼神晦沉又温柔。
  他们在暗夜里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当吻凶猛的落下来的时候,她本能张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感受到齿关被强势顶开,像一场汹涌而至的雨,将她的身体都淋湿,而后汩汩外涌。
  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徘徊在她肋骨上难耐的手掌,顾及着敞篷车的设计,只是克制的放着,不敢去揉。
  “回去吧,你都....”林幼辛呼吸湿沉,实在有点坐不住了,硌得慌。
  “嗯。”
  两人同在主驾驶,周禀山直接托起她下车,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臂力和腰腹力量,在如此深凹的座椅里单手抱一个人还能起的这么轻松。
  车门被摔上,林幼辛甩甩腿示意他要自己下来走。
  “让我抱抱,好几天没抱了,是不是瘦了。”周禀山把她两条腿盘在腰两侧,托的更高。
  提起这个林幼辛就忍不住瞪他,没好气的:“胡说,你昨晚没抱?仗着喝醉酒非要赖地上守我,你是狗吗!”
  然而周禀山一点不觉得这形容有什么侮辱,思索片刻,认真严谨的问,“你喜欢狗吗?你喜欢我可以是。”
  “....神经病!”
  林幼辛气笑,可是笑完心里又变得软塌塌酸溜溜的。
  于是低下头去亲他的唇,“我不喜欢狗,我喜欢你,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
  周禀山脚步微顿,遂即,那股山呼海啸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好想他所有的担忧都不复存在,所谓卑劣、所谓阴暗,都能被这句“喜欢你”覆盖。
  静潼一行人还没有回来,微信里说有小型livehouse演出,带着三位长辈看热闹去了。
  也幸亏他们不在。
  以最快速度上楼,关上卧室门,周禀山直接抱着她去洗手,然后一道返回主卧,坐在距离最近的一张黑椅子上。
  紫罗兰的丝绸吊带堆叠在地毯,即便是热带,还是被吹了一整天冷空调的房间冷到一颤。
  周禀山手掌揉在她脸侧,喉结滚动,“好几天了,我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
  上一次的体验可能都让他们有点害怕忧虑了,比之于幼辛,周禀山的担心更甚,因为他在她面前,抵抗力几乎为零。
  即便是他做出了承诺,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
  林幼辛在暗夜里与他对视,没有说话,只是拉开拉锁,挨过去时声音都变的粘稠甜软,“我相信你,我也可以....”
  说完她便指了下床头柜。
  周禀山眼眸骤沉,几乎浑身血液由此刻开始沸腾,“不舒服就叫停。”
  “嗯....”
  耳边散落塑料的窸窣声,林幼辛手扶着他的肩,由他放好位置,膝盖弯折的越来越低。
  酸涩、饱胀。他们的呼吸同步滞停,直到进度条完全滑到底,才缓缓的吁出一口气。
  她檀口微张,轻轻呼吸着,眼底有新鲜涌起的潋滟水色,就这样虚无缥缈的看来一眼。
  周禀山感觉自己大脑里“嗡”的一声,能断的理智条几乎全断了,像被燎原的火星子席卷,最后只留一条,不要伤到她。
  黑色椅子空间狭窄,椅面又硬,膝盖没几下就在快速的撞击里跪疼了,跪不住只能蹲,可这太挑战羞耻心,后来背过身去,也没有好很多,心理和生理双重刺激,他进程过半的时候,她已经率先出局了很多次。
  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但她到最后已经磨的有点受不了了,只好说快一点。
  但这句话就像触发了歧义词指令,她指的是时间,周禀山显然想的是另一种,实践的也是另一种。
  仅仅只僵停了两秒,他抱着她骤然起身。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一面朝海的开阔阳台,收容海边沿岸点点灯火,拢进一层暗昧的朦胧光影,褐色长毛地毯收音,无论如何走动都不会发出声响。
  “幼辛,说你喜欢我。”他按着她的后颈来吻。
  “我....我喜欢你。”
  “再说一遍。”他呼吸骤沉几分。
  “....我...喜欢...”
  “谁。”
  “...你....是你.......”
  她几乎低泣出声,最后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被冲散的声音几乎无法连成句子,她不明白周禀山为什么要反复追问,她明明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他为什么还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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