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今天是熟人局,玩着玩着就聊了起来——
“哎,蓝烟和施陈去哪了,怎么今天这么晚到?”
“不知道,不过听说梁哥帮他俩拉了个网剧配角的活,最近在见制片人,不知道是不是今天.....”
“嘘!”忽然有人打断,“疯了?在这儿提什么梁哥!”
隔壁桥牌组的声音不小,顾津平看林幼辛一眼,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才默默出牌。
大概玩了四五轮,蓝烟那边终于打来电话,说快到门口了,徐澄宁立马叫小满去开门,她张罗阿姨们上菜。
“终于要吃饭了。”林幼辛甩了手里的牌,随意看向坐回来周禀山,“谁的电话?”
“静水。”周禀山没多说,摸摸她的头,“螃蟹性寒,你今天生理期第二天,少吃点。”
“那我饿呀。”
“吃配菜。”
林幼辛瞪他,不高兴的撅嘴。
周禀山笑着用手指点点她鼻尖:“撒娇也没用。我剥多少你吃多少。”
“靠!”
旁边来上菜的徐澄宁忽然骂了一声。
林幼辛懵然抬头,以为是自己秀恩爱恶心到她了,结果发现小宁看的是门口。
林幼辛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只一瞬,人愣住。
对面已经走进来的蓝烟、施陈甚至身后的梁霄树也都有点意外。
三个人僵在原地。
小满尴尬到呲牙咧嘴,“宁姐,咋办啊。”
她开门看见梁霄树的那一瞬间,人都麻了。
徐澄宁满脸黑气的看着蓝烟和施陈,咬牙切齿:“凉拌!”
爹的,搞事搞到她局上了?
她不是说过林幼辛今天也来吗?带什么梁霄树!
然而到底认识许多年了,没有赶人的道理,徐澄宁只好僵着脸指挥三人落座,“来了就坐吧。”
那三人这才迈开步子。
团里不少人和梁霄树都熟悉,一口一个“梁哥”,场子瞬间热闹不少。
林幼辛俏俏看一眼周禀山的表情,很正常,很平静。
蓝烟和施陈往左面坐,给梁霄树留了一个比较中间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周禀山对面。
林幼辛直接被这操作气笑了。
她不是不想给小宁面子,但现在真有点坐不住,于是拿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走吧,我们改天再来吃。”
这群人分明是想看戏。
然而周禀山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微笑,“你昨晚睡前还念叨着想吃螃蟹,吃完再走吧。”
林幼辛:“......”
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劝说,是啊,来都来了,吃点再走吧。
林幼辛和徐澄宁对视一眼,只好安心坐下。
氛围前所未有的尴尬,她感觉空气都的凝成一块一块的,因为对面始终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宁姐,这是你外婆家的梭子蟹吗?听说徽南的蟹全国一绝啊。”
“称不上一绝,尝个鲜罢了。”
徐澄宁心情一般,也没兴头介绍什么,只吩咐阿姨们上菜,顺便放点音乐缓和气氛。
蓝烟取了一只蟹剥着,目光却时不时瞥向斜对面,没一会挑起话题:“幼辛,你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相亲认识的吗?”
林幼辛不是很想理她,夹配菜吃,不说话。
小满见状打圆场,“是医生。”
“哦,什么医生啊?在哪工作?也是西城人吗?”
蓝烟表情有点古怪,医生好像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吧,一个小医生而已,怎么能比得过梁霄树这样的大明星。
这个问题小满回答不上来了,因为刚才林幼辛没说那么细。
于是林幼辛忽然把手中的蟹一丢,要笑不笑的看着对面:“他是头颈外科的医生,在市一医工作,西城人,还想问什么?”
蓝烟静了一瞬,微笑:“相亲认识的?”
“是啊,怎么了?”
“才两个月就着急结婚了?”
“那要多久。”林幼辛视线在她和施陈之间打转一圈,“也是,你们喜欢拉长战线。”
蓝烟表情瞬间凝固至僵硬。
她和施陈谈了好多年了,从高中就在一起,到现在施陈都没有求婚的意思。
虽然求了她也不一定答应,但没求总归没面子。
林幼辛见她不说话了,这才懒懒收回视线,一低头,盘子里多了一只剥好的蟹。
她看向周禀山,周禀山低头,“吵累了吧,吃点补充能量。”
这人....
她不由得笑,预备夹点配菜一起吃的时候,一抬头看见梁霄树看她的眼神。
不解的、不甘的、受伤的,还有失落的。
他应该刚从什么局上下来,一身相对休闲的西装,身上带一点薄薄的酒气。
她坐在对面都能闻到。
林幼辛只看了一眼,便匆匆偏开头,看起来略有不忍的样子。
而这一眼恰好被旁边的周禀山看到,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
“哇,林妹儿你老公是京大医学院的博士啊,京北总院普外科副主任,西城市一医头颈外科副主任,京北市创新人才.....”
不知谁八卦到去市一医官网查了周禀山的个人信息,一张蓝白渐变的证件照,冷峻严肃,下面是简历和各种头衔。
人类天生对权力有崇拜心理,刚才说“医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说“副主任”,还是年纪这么轻的副主任,忽然炸开似的一片哗然。
这是实打实的青年才俊。
小满兴奋:“周主任,方便问一下,您一年能赚多少钱吗?”
林幼辛皱了下眉,“小满....”
“没事。”周禀山拍拍她的手,看向小满,“我资历浅,没有很多,一年薪资大约只能给幼辛买一只爱马仕。”
啊,那确实不多。
蓝烟和施陈对视一眼,眼中几分鄙夷。
小满没想到是这么个计量单位,尴尬一笑,“林妹儿的包是挺多的,哈哈。”
“那你给我们林老师买得起大别野吗?大小姐可不能住小平房啊。”施陈嗤笑一声。
周禀山神色平静的看过去:“我只有一套小公寓,现在搬到幼辛那里住,她没有住过小平房,不劳您挂心。”
“嚯,住女人的房子啊!”施陈看向周围一圈人,与人戏笑:“那你总要顾几个高级保姆吧,南崇府那大平层,难不成要林幼辛干活?不能连这个钱都出不起吧。”
周禀山始终淡定微笑,“我做饭,智能家居分担一部分,剩下的幼辛偶尔会帮忙,暂时用不到保姆。而且我们比较享受二人时光,不喜欢外人在。”
林幼辛会帮忙?
众人惊讶。
饭桌上的人都知道林大小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还会干活儿?
这下确实连林幼辛本人也懵了,悄声问他,“我什么时候干活了?”
“你每次都帮忙换枕套,你忘了?”
“......”
是哪些垫在腰后发挥辅助作用结果被打湿的枕套?
这也算?
林幼辛嗔怪的看他一眼。
不正经。
周禀山笑笑。
施陈是真没想到这男人承认的这么干脆。
好家伙,这年头流行这么明目张胆的吃软饭了?还二人时光,真是清新脱俗。
这人油盐不进的,施陈懒得继续刁难,低头吃蟹,一时饭桌安静不少。
唯有梁霄树阴沉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而周禀山仿佛早已料到,抬眸与他对视,微笑。
一顿螃蟹宴心惊胆战的吃完了,众人走的走散的散,
周禀山借用主人的客用洗手间洗手,出来后在连廊看到久候的人。
“梁先生有什么指教?”
梁霄树咬着一根烟,懒痞又带点颓靡的靠在哪儿,狭长的眸子看过来,“施陈问的那些,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既然是相亲认识,就不可能没一点家底,否则根本过不了林介平那一关。
林家人有多势利,没人比他更清楚。
周禀山淡定的甩掉手上的水,微笑:“我只是实话实说,梁先生要怎么解读,都是您自己的事。”
“是吗?”
梁霄树冷哼一声,看向他。
“林幼辛告诉你了吧,我和她分手的原因。你说那些无非是想讽刺我,即便我一无所有,她也会与我一同分担,就像现在的你们,她绝不会嫌弃一个没她有钱的男人。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吗?”周禀山微微挑眉,“你说是那就是吧。不过我和幼辛很少聊起你,毕竟是过去式了。倒是梁先生你,说话办事最好注意一点,现在我是幼辛的丈夫,受法律保护,而你好不容易成了大明星,可千万别自毁前程。”
周禀山说完眸色平静的看向他,漫不经心的轻笑:“久贫乍富的感觉很不错吧。”
一句久贫乍富不知戳到了梁霄树哪根敏感神经,他狠狠将烟一摔,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懂什么!你一个富家子,懂什么叫贫、什么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