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在她和周禀山的夫妻闹剧里,梁霄树纯属无妄之灾,实在没必要当炮灰。
“他无辜吗?”
周禀山不能理解。
他已经因为锥心之痛疼到无法呼吸,再不挣扎就要死了。
“他试图破坏我的家庭,抢走我的爱人,我赶他走,在你眼里,这也算无辜?”
林幼辛皱眉,不懂周禀山为什么一时这么极端,“我被抢走了吗?而且你所谓的赶,是诓他签二十年的卖身契,捏在你手里随意驱使!梁霄树是个人,就算再穷,他也有尊严,不是随意任人拨来弄去的猴子。”
“这些我做了吗!你查证了吗!”
他忽然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她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肩,双眼通红:“林幼辛,你就对他那么偏爱,你看不到我难受吗?我现在快疼死了!”
周禀山再也忍受不了了,其他的他都认,但唯独梁霄树这件事他认不了。
“他现在是没抢走,以后呢!他喝醉了你心疼,他胃出血你心疼,分手还要给他铺条康庄大道,你总是对他心软,一次又一次!你们有八年我有什么?我连害怕和捍卫的资格都没有吗?”
“是,我卑劣,我下贱,我像条臭虫一样躲在暗处窥视你们幸福的每时每刻。没人教过我怎么爱人,我也没被人爱过,我只能把我认为好的给你,他不情愿跪着爱你我情愿,这在你眼里,也是让你厌恶的两副面孔吗?”
“林幼辛,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里全是我!”
周禀山手上力气很大,不加控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
可是现在比她的骨头还要疼的是她的心。
她好像怎么做都没办法让周禀山感受到她对他的感情。
从海城过年到现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周禀山,别的暂且不谈,我说我为梁霄树的前途铺路,是为了和他切断连接,让我们的生活回到正轨,你信吗?和我说实话。”
周禀山呼吸急促的闭了一下眼,暂且压住情绪:“也许吧。”
林幼辛轻笑一声,点点头:“那我说我心里已经没有梁霄树这个人,是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你信吗?”
周禀山果然沉默。
“知道了。”
她推开他的手,忽然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暂时分开吧。”
第64章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冻住一般。
周禀山双目赤红,额头浮汗,停滞了许久,才语气艰难的问她:“暂时分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先分居,各自冷静的意思。”
林幼辛不忍心看他的眼睛,转身想从他身前的桎梏中逃开,却被他抓回来。
他汗湿的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因为我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吗?我和你道歉,幼辛,不要分居行不行,是我的错,我错了,我以后都不和你那样说话了,你原谅我可以吗?”
“不是。周禀山,你为什么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单方面妥协就能解决的。”
“我们有什么问题?是因为梁霄树吗?我现在立刻给静水打电话,让她解约,我不动他了,你和他的事我以后都不插手了,这样行吗。”
“够了!”
林幼辛忍无可忍,她现在身心都觉得难受。
她不想看到周禀山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恳求的样子,更不想他道歉。他的行为已经不关乎对错,是性格心性使然,根本无解。
“和他没有关系。”
林幼辛一点一点把手抽出来,拒绝意味明显。
“是你和我之间存在信任危机,你明白吗?你根本不信我喜欢你,也不信我不喜欢梁霄树,而我同样缺乏处理这些关系的能力,才让你患得患失,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累。”
“周禀山,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
...
周禀山在傍晚时分离开了迦南公馆。
走前静潼送他下楼,见他步伐虚浮,面色苍白隐忍,担心他开车不安全,要家里的司机送他。
周禀山拉开车门,反应了一会儿:“不用。”
静潼皱眉:“你要进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司机送你。”
见他不听,静潼又补一句:“小妹安顿的。”
直到车尾消失在盘山路的尽头,静潼才转身上楼,轻敲两下:“他走了,孔师傅去送的,放心吧。”
里面没人应声,静潼轻轻皱眉,稍微推开一点门缝,瞬间心疼。
房间里没开灯,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抽泣声。
/
《幼狐仙》二轮演出在六月中旬开始,《玉石记》的排练也接入正轨。
林幼辛的工作量骤增,短时间不会再回西城。
不得不说命运使然,连老天爷都要在这场“婚内冷静期”里帮扶一把,两人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异地分居了。
出发去京北的前两天,她收到了娄苔的微信,说刚拿到的消息,梁霄树和华宇国际的合约已经作废。
娄苔:[不得不说,你这前男友挺对我口味的,即便不签华宇国际,也没翻回头签启烨,不阿谀奉承,有点骨气。]
梁霄树不签娄苔是意料之中,林幼辛不觉得奇怪。
甚至她都能猜到,其实梁霄树未必就愿意签华宇国际,他只是不愿意受她的“嗟来之食”罢了。
这个人,自尊心真的太强了。
有心:[他不签就算了,我做了我该做的,其他的我也管不了。]
娄苔:[但你答应我的得兑现啊。明年我转型做导演,你免费来演,随叫随到。]
林幼辛苦涩的扬唇,说一些场面话:[当然,能演您的电影是别人挤破头都没有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拒绝的。]
娄苔知道她马上要来京北,邀请她再次来家里做客,她说好。
刚要放下手机,一条短信恰好冒出来。
看到联系人的时候,她微微凝滞,以为自己不会再收到梁霄树的信息。
梁:【听说你后天来京北,请你吃个饭。】
林幼辛垂眸:【抱歉,我不太方便。】
梁霄树那边沉默几分钟:【不是单独吃,蓝烟小满他们也在,大家一起聚个会,当给我践行了。】
林幼辛对他的行程安排没有关注,不知道他之后要去哪,停顿的功夫,梁霄树又发来信消息,言语间有点故作轻松的意思。
梁:【最后一次了林幼辛,以后就要和你做逢年过节才问候的朋友了。】
陌生人还是朋友,是他之前给他的选择,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不可能再做朋友。
即便是逢年过节的问候,也只是一个双方体面的台阶。
林幼辛心中滞涩,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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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出发去京北那天,林幼辛带了五个大箱子。
她这次去排练加演出,整体时间久,大约要在京北住到秋末,所以拿的东西也比较多。
徐澄宁听说后一合计,说干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算了,当路上自驾游,正好我手痒了。
“搬来搬去的去机场多麻烦,反正西城去京北也没多远,你、我、小满,咱三个人开两辆车,四个小时一定到了。”
林幼辛之前也和徐澄宁自驾过,两人算是老手,她便点头赞同:“行啊,那就走吧。”
当天三人在南崇府楼下集合,徐澄宁和小满已经到了,林幼辛还没下楼,小满打电话催,“林妹儿,好了吗?”
“身份证忘记拿了,马上。”
林幼辛出门翻包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带身份证,本来都坐电梯下去了,又匆匆忙忙的折回去。
上次从京北回来,行李是周禀山收的,她有点忘了身份证放在哪了。
“找到了吗?”电话那头徐澄宁有点不耐烦,她最不喜欢等人:“身份证都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
“找着呢,别催啦!”
林幼辛有点绝望的冲进衣帽间翻包,一边翻一边想,不能吧,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给周禀山打电话吧。
好在上天眷顾,终于在某个手提袋里摸到了一张硬卡,拿出来一看,是她的身份证。
“找到了。”她松了口气,“我马上下去。”
从衣帽间出去的时候,余光扫到周禀山常放衣服的那几格。
脚步微微停顿。
他衣服不多,去南梧镇还拿走了几件常穿的,格子里更显空落。
所以一打眼就能看见她之前给他添置的那几件,被他仔细熨好,套了防尘袋,单独挂在一个格子里。
她想起上次去他公寓,他说去村里不好穿她给买的大牌衣服,怕弄脏,也怕弄坏,所以只带了自己的......
林幼辛攥了攥拳,强行让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关门下楼。
说好了冷静就是冷静,她不能心软。
两辆车在楼下停好,不知道徐澄宁从哪搞到的挂京牌的车,林幼辛随便挑了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