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大可继续把自己的情绪关起来,就像你对她做的那样。”黑影晃动,“易连山,可你错了。”
  “你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懂爱恨情愁,但她的心……无风无浪,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她什么在乎的东西。”
  “那是我遇见过最清澈干净,最荒凉的角落。”
  易连山眼前涌现黑雾,他看见了一颗斑驳不堪的心,上面早已荆棘密布,那颗心的主人就站在他的正前方,不断前行……
  苗树成脸上露出梨涡浅笑,她踩着落叶,一步一步走向前方,在呼呼作响的风声下,隐隐约约能听见她傻乎乎的疑问,“爱是什么?”
  “这会是爱吗?”
  易连山嘴角勾起笑容,他随着苗树成一步一步踩在落叶上,一声不吭。
  忽而,苗树成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扭过头对着易连山笑,“师父,你偷偷跟着我干什么?”
  “难道,你知道什么是爱了?”
  她笑得明媚又动人,易连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回了她一句,“师父,自然是懂的。”
  “师父,那你能告诉什么是爱吗?”
  易连山驻足在原地,不再跟着苗树成往前走。
  她越走越远。
  易连山像是释怀了,他对着她远去的背影说,“当然,我会亲口告诉你的……”
  思绪飘回来,易连山望向苗树成的视线中像是多了一些东西,那道视线像是揉搓过被腌渍入味的酒,香味扑面而来。
  许久戈眼珠子转悠的厉害,他脸上的表情转变的非常快,因为眼前的两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先不谈那什么爱的对话,现在这莫名其妙的氛围感是什么?
  他张开嘴巴上上下下的开合不止,声音一点也没传出来。
  许久戈郁闷坏了,他真的很想说话!
  易连山摸摸苗树成的小光头,他认认真真的给她解释爱,“树成,世间苦厄众多,众人皆身在其中,望苦为乐。”
  “我们为存在有或不曾有的东西发愁,它们扰乱了我们心绪,让我们陷入无解的谜团中。”
  “你所疑惑的爱便存在于这个范畴内,爱,或许是一种执着,亦或许是一种苦难,亦或许是飘渺虚无的存在……”
  苗树成默默摸摸自己消失不见的头发,脸上眉毛皱得厉害。
  每个字都清楚的听到了,怎么合起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半晌后,苗树成默默叹气,她扭头问许久戈,“如何能见到白嫌器?”
  她在叶莲莲的画面中依稀听见了这个名字。
  此刻许久戈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猛地抱住苗树成大腿,双手奋力地比划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苗树成不解。
  易连山微笑着对上许久戈害怕的眼神,他脸上挂着官方客套笑容,一把拉起他,再用力的扯下许久戈。
  “他许是不想说。”
  苗树成手掌一翻,树杈子再度握在手上,“说!你敢不说我就揍你!”
  许久戈欲哭无泪,呜呜呜,那是我不想说嘛!
  第52章 仙门李广
  “我没时间和你墨迹, 我问你要如何才能见到白嫌器?”
  苗树成强势态度,再次将树杈压上许久戈的脖颈时,易连山默默将噤声咒解开。
  许久戈跌坐在地上, “我也想说话,那我不是不能说—”
  他抬头看着苗树成,眼睛眨的厉害, 脸上表情更是一愣, 诶, 能说话了!
  “你想说话那便说就是了, 比划什么?我们又看不懂。”苗树成收回手中树杈,颇感好奇,“师父, 人说话, 还有想说不能说的时候?”
  易连山冷着脸看向许久戈,“许是他的随心之举,有些话说哪些,或不说, 是他的选择。”
  一侧传音过去,“抱歉施主, 方才是我的不是, 失态了。”
  许久戈默默观察了一下易连山的表情, 直接将易连山拉进了不能招惹的区块,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他了。
  许久戈不语, 为什么我总感觉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我的威胁?
  身侧, 苗树成也在发愁, 最近师父说出口的话都听不懂该怎么办?
  也是没闲着, 她翻出来袁老那时给她的债单, 翻到背面,以灵力做笔,抄上了易连山说的话。
  当然是用她理解的意思。
  “今日,天晴,师父说,说话是个人选择,有些时候有人会藏起来一些事情,不告诉别人……”
  哪怕是苗树成完全理解不了许久戈张嘴不言的原因,也品不出易连山的玄外之音,还是认认真真的记下了笔记。
  她想,这些藏起来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让修者们滋生心魔的原因。
  易连山在一侧投以极其温柔的目光,徒儿懂事了。
  他有感而发,又对着许久戈说了一句,“话,能说的时候还是全说出来为好。”
  许久戈一阵惶恐,身边好似冷风嗖嗖晃悠,他甩甩脑袋,赶紧开口,“白嫌器乃延洲锻器门的精英弟子,最近他炼器名声大噪,若是贸然前往只怕见不到他。”
  苗树成停下动作,她问,“那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许久戈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他伸出手,刚想拍拍手上的灰,两块上品灵石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疑惑的眼神对上苗树成眼中的真诚,“现在可以说了吗?”
  “给我的?”许久戈惊讶。
  “嗯,难道不够吗?”
  得到苗树成肯定的回答,许久戈张大嘴巴,这可是两块上品灵石!
  他捧着灵石,感到无比费解,她这个人怎么时而特别有人情味,时而毫不讲理呢!
  这是在求他提供关于叶莲莲的信息?似是发现了自己的重要性,许久戈也有了些底气。
  他仰起头,故作矜持地说:“你们为何一定要见白嫌器?”
  “他和你们要寻的叶莲莲那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但你们若是一定要寻白嫌器,自然只能去延洲了。”
  许久戈收好手中的上品灵石,探探脑袋,环顾周围,小心翼翼地问,“在延洲,叶莲莲和白嫌器的纠纷,那可是能赶上一趟戏,你们寻人,找别人死对头干什么?他们二人相互看对眼了,日后保不齐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死对头……看对眼?这两个词是能放在一起说的吗?
  苗树成摇摇脑袋,表示不相信。
  许久戈偷摸摸瞥了一眼易连山,见他并无针对,胆子也是越发大了,“你别不信呀!自然是那种命定对手的感觉。”
  “锻器门和灵药宗自百年前,门派间大大小小的矛盾纠纷不断,时至今日,它们两家门派依旧是互相看不顺眼。”
  “他们二人互为门派精英弟子,私底下和平面上自是少不了比较,宁当龙头不做凤尾,这矛盾纠纷不就出来了嘛!”
  就在这时,许久戈伸出手掌一拍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大声补充道,“对了!倘若你们若是不想去延洲寻人,在铜池城中等着或许也行。”
  他解释道,“此番各仙家门派弟子均会来参与比试,你们再等上一会儿,说不定日后还能在比试台上能看见他们二人拿命斗,争高低呢!”
  苗树成脑袋里藏着满当当的问题,她又问,“叶姐姐和他为何要争高低?”还是拿命斗。
  师父说过,打架不是一件好事。
  许久戈再次望了望周围环境,他是真的怕被人偷听了这些事情,而后传播出去,编排仙家门派的精英弟子,他到底是怕的。
  “此番比试许是生死擂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声音压低,“听说更为不一般的便是今年登顶头名的奖励,恐是一株藏星草!”
  苗树成听完,不为所动,“那又怎么了?”
  许久戈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搓搓脸,就像是和苗树成混熟了一样,大大咧咧地和她套近乎,手臂也是大胆搭了上去,“秃头小哥,你是何处人士?”
  “难不成是从浮屠深林中闭关修行数百年的老怪?现在的无维洲可不是以前的无维洲了,藏星草更是可遇不可求的灵药,你为何表现的如此冷静?简直就不像个活人。”
  许久戈吐槽道,“那可是藏星草,你就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兴奋吗?”
  声音刚飘起来,易连山的眼刀随风而来,准确无误的戳到他身上,许久戈立即老实了,连带着自己的手臂也慢慢悠悠放了下来。
  易连山面带愁容,望向苗树成,有些担心。
  但苗树成并未在意许久戈的话,反倒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是感受不到啊!。”
  她摸着手中树杈想事情,叶姐姐会在擂台上出现吗?
  说实在的,她压根就不在意关于白嫌器的事,她仅想确认叶莲莲的安危。
  想起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苗树成张嘴问了一句,“白嫌器娶妻了吗?”
  许久戈正摸着怀中的上品灵石,一听也是一愣,“他娶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