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虞鲤踉跄一下,膝盖发软,撞进他的怀里。
  粉发狼狈垂散,露出耳垂上一颗陌生闪烁的银钉。
  姬竞择皱起眉,指腹勾起。
  电话里隐约听到的动静,加上哨兵敏锐感知到的气味,让他意识到——
  她妹妹身体的某部分,留下了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第164章
  “你跟他做什么了?”
  姬竞择垂眼看向她的耳垂,不动声色地握紧她的手腕。
  军官的目光沿着她的眉眼,鼻尖,看见少女的唇色艳丽,灯光下沾着淡淡的露泽,莹润饱满,像是被谁细心呵护过,几乎有些刺眼。
  姬竞择穿着军装制式的风衣,笔挺漂亮的站姿撑得制服端正挺拔,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方,冰冷,专制,一双黑蓝色的眸压在眉下,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军官审问犯人的气质。
  虞鲤的手被他捏得有些痛。
  白手套包裹着男人有力的手掌,随着他的收力贴在皮肤上,愠怒屈起的指节似乎要破开绸缎,将难言复杂的情绪全数宣泄在妹妹身上。
  虞鲤皱了下眉,有些不适,她抬头看着他,语气很轻:“你想问什么,我愿意和谁在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室内没有开空调,只打开了窗户通风,夏夜的风闷热,卷不走行人额头沁出的汗珠。
  他们二人宛如落进了密不透风的盒子,气息焦灼凝滞。
  “为什么不看信息,”姬竞择顿了一下,“哥哥在等你回家。”
  得知他们曾经的关系后,姬竞择有意避免用看待异性的目光凝视她,男人的视线从虞鲤的唇间移开,黑蓝色的眼眸锁定她的耳垂。
  “哨兵粗鲁莽撞,时常诱骗,伤害向导,你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
  “也就是和哥哥你做了一样的事而已。”虞鲤反驳道,特意咬重了“哥哥”这两个字的音节。
  “我现在很混乱,身边有各种事等我去处理,我根本没想起来多少和你的回忆,你的控制欲能不能不要……这么强?”
  看着姬竞择皱眉的神情,虞鲤不知为何也有些气郁,她再次尝试甩开他的挟制,这次终于成功。
  虞鲤看他一眼,走进室内,弯腰换上拖鞋,少女脚踝纤细白皙,绯红点缀在脚腕处,刺眼地倒映在他暗色的虹膜上。
  虞鲤无视跟着她的男人,走进客厅,闻见餐桌上饭菜的香气……虽然菜色简单,但都还是热的。
  他六点就发来信息让她回宿舍,晚饭应该是在七点前做好的,在虞鲤回来前,姬竞择为她加热了饭菜。
  ——真的如同兄长般,关心妹妹的生活,尽到照顾的责任。
  “先吃饭。”姬竞择揉了揉眉心,关上大门,来到餐桌边,指节轻扣桌面,让她过来,“吃完饭,我们好好谈谈。”
  虞鲤全身无力,坐在沙发上不想动,生不出一点食欲。
  小猫咪撒撒跳到沙发上,翘着尾巴,叼着一枚男人军装上的袖扣,看来它努力驱逐入侵虞鲤宿舍的坏人了,只是没有成功。
  虞鲤指尖撸着小猫脑袋,懒洋洋地说,“今天好累,等我歇会儿再说。”
  “纵欲过度,身体又缺乏锻炼,你猜为什么累?”男人眸色深沉地评价道。
  虞鲤听得咬牙,拳头痒痒地捏起来,在她虚假的记忆里,她一直是独生女,从来没有被亲哥管教的经历。
  她只是打了单边耳钉而已,也不是说一直戴着,平时还是佩戴海战组送她的耳夹。
  说来,姬竞择和她也不是亲兄妹,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啊。
  几乎像是欲盖弥彰了。
  “过来。”姬竞择话语沉下,嗓音冷肃清冽,常年居于高位,让他的命令具备了说一不二的威厉,房间的温度霎时陷进冰窟。
  “……凶什么,不去!”虞鲤吓了一跳,和撒撒同时炸毛。
  她是佛系,却也不是被他人闯进家里拿捏的性子。
  ——前段时间,虞鲤辛辛苦苦为他治疗,靠着自己的能力获得这名双s统领的尊重,姬竞择想要请求她为他治疗,还要显化出一对神性古老的苍木龙角让她摸呢。
  现在突然就以兄长的身份喝令她了,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半夜来找妹妹寻求治疗的人不是他吗?
  想到这里,虞鲤虽说没生气到失去理智的程度,但在姬竞择柔和态度前,她也懒得和他交谈了。
  她冷淡地起身,抱着对姬竞择方向哈气的撒撒,踩着拖鞋回房。
  路过餐桌,虞鲤挺起胸脯,从姬竞择面前经过。
  姬竞择眉眼蕴着寒意,他伸出手——男人的手掌骨节分明,削瘦又具有力量,此时却用力紧攥住他名义上的妹妹。
  虞鲤惊呼一声,被他按在卧室的门板上,双手被姬竞择高高提起,她汗毛竖立,像只被捕获的野兔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有病啊?!”
  她情绪冲动,眼眸发红瞪着他,少女呼吸急促,发丝散乱,轻薄的短袖贴在她的身体曲线上,背光的狭小空间里,两人的气息无限接近。
  以哨兵敏锐的观察力,很难注意不到,她胸前……的小小阴影。
  姬竞择喉结滚动,眼底幽暗。
  喉中本该说出的训斥,哥哥对妹妹的提醒与劝诫,因为他错误地关注了重点,干涩炙渴地凝在喉间,无法正直清白地说出半句。
  他想起下午的那通电话。
  虞鲤接通他的电话,却没有出声回应,那时她的光脑摔进了软厚的地毯中,阻挡了姬竞择的询问,以及他们那边混乱的动静,过了许久,泄露了一些隐晦的声响
  姬竞择听到她在哭泣。
  她的感受仿佛濒临极限,嗓音绵软,细细地向他求饶,与她互动的男人轻笑着鼓励安慰,唇舌黏连着温柔的爱语。
  姬竞择没有挂断通话,他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沙发上,听完全程。
  在他们的动静消停后,他挂断通话,起身,去为疲惫的妹妹加热饭菜。
  即便知道虞鲤在背着他跟男人厮混,姬竞择也没有出门寻找她,他有当哥哥的经验,对待已经成年的妹妹,擅自插手她的异性交往方面,是越界的举止。
  他只能约束妹妹,教她自尊自爱。
  但她……连一套贴身的衣物都不穿,姬竞择闭眸,不由联想到,她的衣物或许成为了某个男人的战利品,收藏在衣柜中。
  虞鲤愤怒地挣扎,撒撒也对他喵喵辱骂,姬竞择按着她的肩,沉沉吐出口气。
  “……像你之前说的,”姬竞择压抑着紊乱的气息,平静垂眸道:“我想起了幼年的许多事,我们详细地互换情报吧。”
  虞鲤用脚尖踢他,又羞又恼地骂他:“放开我,你这个人品糟糕的家伙!”
  姬竞择眉峰聚拢,堆叠着阴影:“你冷静些,虞鲤小姐。”
  “到底谁需要冷静?”
  虞鲤气得头晕目眩,低头看见他的另一只手掌里攥着的东西,“谁要和你这样,嘴上说着规训,手里却一直拿着妹妹外套的男人谈心……!”
  姬竞择微怔。
  虞鲤抓住机会,像只圆鼓鼓的水母顶开他,光速开门,关上,锁紧卧室门。
  清脆的响声落下。
  “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和你说太多,你先走吧。”
  虞鲤闷闷的嗓音传来:“我对以前的自己产生了怀疑和不真实感,你不要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我会慢慢转变心态。”
  “我们两天后再见吧,到时我会在光脑上约你。”
  刚才,虞鲤有一瞬间的失控,躲回卧室后,她心情烦躁抑郁,想了想,对姬竞择提出解决方案。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
  只能慢慢调整,积极接受她是哨向世界的原住民,以及现在的身份了。
  ……但她现在的心情很乱,至少,先让她睡个好觉吧。
  ……
  虞鲤锁上房门后,客厅陷入寂静。
  姬竞择伫立在她门前良久,男人五官冷峻,眉眼锋芒内敛,他下颚收紧,转身,来到餐桌前,准备替她收拾一口没动的饭菜。
  他停顿一刻,垂眼,看到掌心里紧攥的衣料。
  虞鲤最后的指责浮现在姬首领心中。
  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似是为了证明他并非对她怀有不堪的心思,男人的军靴转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将妹妹的那条衣服丢了进去。
  他褪去手套,修长宽大的手掌捏着小巧的夏天衣料,打上皂液,浸泡在水中,指腹、反复揉搓。
  昏黄的灯光打在男人冷漠的侧脸线条,疏离漠然。
  细致搓洗,沥干水分后,他将妹妹的衣物放在大掌中,一手就能掌握。
  姬竞择皱眉,深蓝眸端详着,他没有给女人清洗衣服的经验,不确定自己做得是否细致。
  停顿片刻,他指尖提起两端,展开布料。
  男人挺直的鼻梁埋进去,轻嗅了嗅。
  ……很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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